“关于呓语逃逸灵魂的事情……”
只言片语顺着风灌进祝九朝的耳朵，她垂眸静立片刻，很快不再去听了，转而看着残破的水泥地，打了个响指。
土地自行动了起来，很快就将那些被打烂出来的坑洞填平。
祝九朝叹了口气。
“还要抹水泥啊……”
想念王面禁墟的第n天。
傍晚时分，夜幕垂挂，星辰高悬。
祝九朝坐在别墅门口，脚边放着小半桶水泥，正靠在椅子上观看抹水泥视频教学。
忽然，手机弹出一条消息，祝九朝点开之后才发现，是祝煤球那个游戏网友给它发的消息：
“上号吗？”
祝九朝下意识摩挲着手上的戒指，随后点开消息，回复道：“不了，今天有事。”
祝愿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看样子对呓语的那个诅咒让它消耗不少。
祝九朝到现在还没有摸清祝愿诅咒生效的规律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零九为祝愿打造这个戒指时是如何操作的，祝愿的境界似乎和祝九朝本人的境界是始终保持一致的。
也就是说，当祝九朝融合金龙血珠到达“川”境时，祝愿的境界也在“川”境。
这样一来，能够诅咒蛇女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但是，诅咒“克莱因”境的呓语就纯属扯淡了。
祝九朝思考了一会儿，直到手机屏幕的光芒黯淡下去，这才坐直伸了个懒腰，拎起水泥桶打算实操一下。
没走出两步，就见洪教官和温祈墨抬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急匆匆闯了进来。
那少年正是林七夜。
红缨跟在后面，三个人一见到祝九朝拎着水泥桶的模样，都愣了一瞬。
温祈墨迟疑着问：“九朝，你这是在……？”
祝九朝若无其事地拍拍裤子上的灰，“没事，地坏了，修一修。”
她的目光从温祈墨脸上移到林七夜身上，问道：“这是怎么了？”
“先把林七夜放床上，一会儿再跟你解释。”洪教官开口。
三个人手忙脚乱，把林七夜扛到楼上他自己的房间，把他往床上一扔。
林七夜的后脑勺磕到床头，发出一声巨响。
“嘶……”红缨观察了一下林七夜微肿的后脑勺，又看向温祈墨，“这明天还能醒吗？”
“应该吧。”
祝九朝打量了林七夜一圈，发现他只是透支后陷入昏迷状态，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睡一觉就好了。
四人下楼，移步到客厅，洪教官这才开口：“为了防止古神教会对集训营下手，袁首长决定把这些新兵全部散入沧南市，美其名曰放假。但在下山的路上，大巴遭遇了袭击。
林七夜救了全车人……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他避免了一桩惨案的发生。”
按照《斩神》书中所写，集训营被遣散当夜，那些袭击新兵大巴的导弹，原本是蛇女袭击了某个基地之后发射出来的。
但是现在，蛇女早就已经死了。
说明有人代替了蛇女的位置，推动命运朝着原来的方向发展。
蛇女袭击导弹基地是“因”，直接导致了林七夜等一众新兵遭遇袭击的“果”。
但是作为前端之因的蛇女被杀之后，“果”却没有发生改变。
祝九朝姑且称它为既定之果。
但是祝九朝觉得，导弹袭击这件事，既然没有任何伤亡，就目前来看，对《斩神》中后续的故事似乎也没有什么影响……
为什么在前端之因被斩断之后，既定之果依旧需要存在？
这种感觉祝九朝似乎还在其他场景体会过。
她上次思考这个问题，还是在救下赵空城之后。
在赵空城一事中，原本的赵空城之死是“因”，林七夜加入守夜人是“果”。
但是在前端之因被改变的情况下，这个世界依旧得到了林七夜加入守夜人这个“果”。
所以，祝九朝在付出一些代价作为新的前端之因后，得到了赵空城还活着这个“果”。
再早一些，林七夜觉醒那天晚上。
祝九朝尝试去阻止那些神秘，挽救蒋倩等人的生命，但是却被本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几只“川”境神秘拦住去路。
是因为冥冥之中，有一些东西判定，如果祝九朝插手、蒋倩等人没有死，那么就得不到林七夜觉醒这个“果”。
所以，她被一些自己的“因”拦住了。
还有一件令祝九朝很在意的事。
那就是那天的【静默】在接触到林七夜时的突然崩溃。
这个问题祝九朝之前就没有找到答案，现在【静默】不在她身上，就更得不到答案了。
不过这不妨碍祝九朝得出一个结论——
林七夜身上的既定之果极重。
祝九朝思绪繁复，盯着那本静静在脑海中飘浮的书。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九朝？九朝妹妹？”红缨趴在祝九朝耳朵边大喊一声，“祝九朝！”
“干什么？”祝九朝被她吓了一跳。
“你发什么呆呢？喊你那么大声，你都没听到。”红缨帮祝九朝揉揉耳朵，“洪教官都走了。”
“在想一些事情。”祝九朝将红缨的手拉下来，“红缨姐，我有点困，上去睡觉了。”
“去吧。”红缨答了一句，打了个哈欠，“怎么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困了……哦，对了。”
她叫住祝九朝，“洪教官说，百里涂明让他转告你和七夜，他在沧南的五星酒店住，房间号是9039，让你们有空去找他玩。”
“知道了。”
祝九朝回到房间，闭上眼睛，意识潜入脑海，拎起那本《斩神》抖了抖，从最后一页向前翻——
空白。
准确来说，上面并不是完全的空白。
在角落里，还有一行小小的字：“升级境界才可解锁后续内容呦~”
呦个头。
还升级境界才能解锁。
看广告就不行吗？
祝九朝又面无表情地向前翻了小半本书，这才找到了最后自己能看到的一页。
她大致扫了一眼，发现里面所描述的事件已经不在沧南甚至华夏了。
紧接着，祝九朝让金龙血珠融入自己的身体，并以极快地速度收敛了“川”境的气息。
刚一融合，她就感觉有些不舒服。
四肢酸胀，有种拉伸过度的感觉。
毕竟上午和呓语一战时才融合过，身体与这颗珠子还处在一个互斥的阶段。
但这对祝九朝来说并不重要。
境界一升到“川”境，只见面前的书本上立刻开始出现大段大段的文字，飞速向后延伸。
祝九朝仔细一看，“……”
只见上面的文字缺笔少画的，有的甚至看不出来是个什么字，根本就没办法读。
祝九朝猜测这很可能是因为她并不能长时间保持在“川”境，所以无法完全看到上面的内容。
哦不，是完全看不到。
这些残疾字，换谁来都看不懂。
不过……
这种半推半就、欲拒还迎、欲擒故纵的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哦。
祝九朝想起来了。
病院里梅林那个破门，也是这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