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后殿的暖光还未散尽,殿外却传来一阵细碎的咳嗽声 —— 刚恢复清明的村民虽停下了重复动作,脸色却依旧苍白,李木匠扶着舂米老婆婆走进殿时,老人每走两步就要扶住石柱,指尖还残留着接触黑黏液的暗灰。苏清鸢见状,立刻掏出灵脉露递过去,目光却突然落在沙漏的导能纹上,眉头重新蹙起。
“不对,” 她快步走到沙漏下方,灵脉仪探头贴着石身缓慢移动,屏幕上的阴能读数虽已降到 15%,却在导能纹的拐角处出现了微小的波动,“残留阴能没彻底散掉,导能纹的星力流动不均匀,西北方向的纹路还堵着,这样时间久了,沙漏可能会再次出现偏差。”
林越闻言,也凑近查看 —— 果然,导能纹的西北段虽泛着金光,却比其他路段黯淡几分,像被一层薄纱裹住,星力流过时明显放缓。柳如烟的玄煞镜残片这时也贴了上去,残片的淡金光在那段纹路上停滞了一瞬,才缓缓渗透:“是蛊母的黏液干在里面了,刚才只毁掉了本体,没来得及清理纹路里的残留,这些黏液会慢慢吸收地脉阴寒,迟早会再次阻塞星力。”
殿外的夕阳渐渐西斜,透过殿门的光斑开始偏移。苏清鸢抬头看了眼天色,灵脉仪屏幕上的 “北斗归位” 星象坐标开始轻微变动,语气瞬间急促:“窗口期只剩半个时辰了!现在只有借星力的峰值,把沙漏方位调整到正对‘天枢星’—— 北斗七星的核心星点,才能让星力顺着导能纹冲开黏液,彻底净化纹路!”
“调整方位?” 林越望向悬在半空的沙漏,它由四根隐在殿顶的铁链固定,石身足有数百斤重,寻常人力根本动不了,“沙漏太重了,铁链也被阴能侵蚀过,硬拉会断。”
苏清鸢早已走到殿顶下,仰头观察铁链的连接处,灵脉仪对准其中一根铁链,屏幕上跳出 “铁链材质:玄铁混地脉石,承重上限 500 斤,阴能腐蚀程度 10%”:“不用硬拉!铁链的连接处有‘转向轴’,老辈设计时就考虑过调整方位,只是常年不用被灰垢堵了。你用破邪剑的正阳能量融掉灰垢,再顺着星力方向推沙漏,就能让它转动!”
柳如烟立刻找来一块干净的麻布,踮脚擦去转向轴上的灰垢 —— 果然,轴芯处刻着细小的齿轮纹,只是被黑色的锈迹裹住,看不清原貌。她回头对林越点头:“清鸢说得对,这轴能转!我用残片的金光护住齿轮,别让你推的时候卡住!”
林越握紧破邪剑,走到沙漏西侧 —— 这里正对天枢星的方向,苏清鸢早已用木炭在地上画了道直线,一端指向沙漏底座,另一端延伸出殿门,正好对着夕阳下那颗最亮的星:“你推的时候,盯着地上的线,让沙漏的导能纹正中线和线对齐,偏差不能超过半寸!星力现在正往天枢星汇聚,只有对准它,星力才能形成‘冲力’,把黏液冲出去!”
“明白。” 林越深吸一口气,将破邪剑横在身前,正阳金光顺着剑身缓缓注入铁链的转向轴 —— 锈迹遇到金光瞬间融化,发出 “滋滋” 的轻响,轴芯的齿轮开始露出原本的银灰色。他双手扶住沙漏底座,指尖传来石身的冰凉,却能清晰感受到星力在纹路里微弱的跳动,像在呼应他的动作。
“开始推!慢一点,别晃!” 苏清鸢的声音紧紧跟着,灵脉仪屏幕上出现了一条绿色的 “校准线”,随着沙漏的移动,线上的红点不断跳动,“往左偏了三分!再往右调一点!对,就是这个角度!”
林越按她的指引,一点点调整力度 —— 沙漏起初纹丝不动,随着金光不断注入转向轴,石身终于开始缓慢转动,导能纹的金光也跟着流动,像一条金色的蛇在石身上游走。殿外的村民们都围了过来,屏住呼吸看着,李木匠握紧了手中的铜钥匙,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生怕沙漏突然卡住。
“快到了!还差一寸!” 苏清鸢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灵脉仪屏幕上的校准线已经快和红点重合,“星力开始增强了!再推一把!”
林越咬紧牙关,猛地加大力度 —— 沙漏突然 “咔” 地一声,转动的速度加快,导能纹的西北段瞬间亮起刺眼的金光,星力像潮水般涌入那段纹路,原本黯淡的地方瞬间被照亮,里面的黑色黏液顺着纹路被冲了出来,滴落在地上,瞬间被星力烧成了灰烬。
“对齐了!别动!” 苏清鸢大喊着扑过来,用灵脉仪将校准线固定,“保持这个角度!让星力再冲半柱香,黏液就能彻底清干净!”
柳如烟的玄煞镜残片这时也全力运转,金光裹住沙漏的转向轴,防止它因重力偏移:“我撑不住太久!残片的能量快没了!” 她的额角渗出冷汗,残片的金光开始闪烁,显然已到极限。
林越立刻将破邪剑插进沙漏底座旁的石缝,金光顺着石缝蔓延,与转向轴的齿轮扣在一起,形成一道临时的 “卡锁”:“我用剑固定!清鸢,你看看黏液清干净没?”
苏清鸢连忙凑到导能纹旁,灵脉仪探头贴上去 —— 屏幕上的阴能读数瞬间降到 5%,且还在不断下降,导能纹的每一段都泛着均匀的金光,星力在里面顺畅地流动,再没有一丝阻塞:“清干净了!沙漏的方位彻底对好了!星力现在能走遍每一段纹路,再也不会堵了!”
林越松了口气,收回破邪剑时,才发现手心已满是汗水 —— 刚才推沙漏时,他一直担心力度没控制好,要么没对准角度,要么弄坏转向轴,直到看到导能纹的金光变得均匀,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他看向殿外,夕阳的余晖正好落在天枢星的方向,透过殿门,在沙漏上洒下一道金色的线,将石身的导能纹衬得愈发清晰。
“好了!村民们没事了!” 柳如烟扶着残片,脸上露出疲惫却安心的笑容 —— 殿外的村民们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舂米老婆婆正接过林越递去的灵脉露,喝了一口后,终于能自己站稳了。
李木匠走到沙漏旁,伸手轻轻摸了摸导能纹,眼中满是感慨:“老辈说这沙漏能护古镇平安,以前我还不信,今天才算见着了。多谢三位官爷,不仅救了我们,还把沙漏修好了。”
林越摇摇头,看向苏清鸢和柳如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我们三个一起,还有青云门的破邪剑,玄煞镜残片,要是没有这些,我也调不好沙漏。”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殿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上,“现在沙漏好了,古镇的时间也恢复了,我们得尽快离开,去找赵德昌的下落。他既然能炼制蛊母,肯定还有别的阴谋。”
苏清鸢点头,收拾好灵脉仪:“我已经用传讯符告诉赵峥,雾溪古镇的事解决了,他回讯说,西北方向发现了赵德昌的商号踪迹,可能在那里炼制新的阴物。”
柳如烟也收起残片:“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现在天快黑了,村民们还需要时间清理古镇,我们也得休整一下,补充能量。”
“好。” 林越同意了,他最后看了眼沙漏 —— 细沙还在缓缓流动,每一粒都泛着温暖的金光,殿内的阴寒气息已经彻底消失,石柱上的镇邪符重新亮起耀眼的光芒,像在守护着这座重新恢复生机的古镇。
殿外的村民们还在忙碌,有的在清理地脉井的黑水,有的在贴正阳符,孩子们则围着沙漏庙跑来跑去,笑声在古镇的巷子里回荡,取代了之前机械的重复声响。林越知道,雾溪古镇的事虽然结束了,但与赵德昌的较量还远未停止,西北的阴物踪迹,还等着他们去追查。
他握紧腰间的破邪剑,剑穗的云纹玉佩在夕阳下泛着光,与沙漏的金光遥相呼应。无论接下来的路有多难,只要身边有苏清鸢和柳如烟,有手中的至宝,有护脉安邦的决心,他就不会退缩 —— 下一站,西北,他们一定会找到赵德昌,彻底粉碎他的阴谋,还天下地脉一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