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区账房的木窗蒙着一层煤尘,阳光透进来时散成昏黄的光斑。林越团队围着一张宽大的红木桌,桌上摊开着近半年的矿区账簿 —— 这些账册之前被矿主藏在书柜夹层,直到今日清理矿区时才被发现,纸页边缘泛着霉斑,部分字迹被煤烟熏得模糊,却藏着李嵩阴谋的关键线索。
“先查‘物资采购’栏,尤其是三个月前铜钟开始异动之后的记录,” 林越用指尖拂过账簿上的墨迹,“李嵩要控矿工挖灵晶,肯定需要特殊物资,不会完全用矿区现有的东西。”
苏清鸢点头,取出一支银质挑针,小心翼翼地挑开粘连的账页 —— 她擅长从数据异常中找线索,之前在江南分析阴物交易流水时就曾发现赵德昌的资金漏洞。此刻她翻到 “三月十六日” 的记录,笔尖突然停在一行字上:“聚阴商号,购硝石五十斤、硫磺三十斤、木炭二十斤,用途:矿道清理,经办人:王二。”
“聚阴商号?” 柳如烟突然抬头,手中的玄煞镜残片微微发烫,“这个商号在江南的阴物交易点出现过!当时赵德昌的人就是用‘聚阴商号’的名义,转运李嵩的阴棺残片,说是‘药材’,其实里面全是黑粉末!”
敖长老立刻凑过来,青竹杖的水纹珠贴近账簿 —— 珠身蓝光闪过,在 “聚阴商号” 的字迹上泛起淡淡的黑芒,与之前在江南缴获的商号印章黑芒一致:“是李嵩的产业!这物资清单看着是普通的硫磺、木炭,其实是制炸药的原料!硝石、硫磺、木炭按 5:3:2 的比例配,就是威力不小的黑火药,哪是用来‘矿道清理’的!”
林越的手指在账页上滑动,往后翻了近一个月,发现 “聚阴商号” 的采购记录越来越频繁:三月二十日购炸药二十箱,四月五日购雷管十盒,四月十二日购导火索五十丈,每次的用途都写着 “矿道清理” 或 “煤层爆破”,但经办人始终是 “王二”—— 而矿区账房先生说,矿区根本没有叫 “王二” 的人。
“用量太反常了!” 苏清鸢拿出算盘,快速计算采购总量,“三个月内,聚阴商号给矿区送了足足两百箱炸药、五十盒雷管!正常采矿,一个月最多用十箱炸药,而且不会集中采购 —— 他这是在囤炸药!”
账房先生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听到 “囤炸药” 时脸色发白:“大人,我…… 我之前以为是矿主拓宽矿道用的,没敢多问,而且每次送货的人都戴着面罩,只让我在账上签字,钱都是直接打给聚阴商号的账户,我连他们的面都没看清……”
林越看向账房先生,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聚阴商号的送货地址在哪?每次送炸药,是直接进矿区,还是先存在别的地方?”
“在…… 在断桅码头的废弃仓库!” 账房先生连忙回答,“送货的人说矿区仓库小,先存在码头,等要用再运过来,我去查过一次,仓库门是锁着的,只听到里面有‘滴答’声,像水滴,又像…… 又像计时器!”
“是雷管的倒计时声!” 苏清鸢瞬间反应过来,灵脉仪屏幕上,之前记录的地脉能量曲线突然浮现在脑海,“他囤炸药不是为了慢慢挖灵晶,是想炸矿!地脉灵晶藏在矿脉深处,普通挖掘太慢,他想用炸药强行炸开矿脉,一次性取走灵晶!”
柳如烟握着玄煞镜残片,走到窗边望向断桅码头的方向 —— 残片黑芒指向码头,与炸药仓库的位置完全一致:“不止炸矿脉!铜钟现在恢复了镇煞能力,锁住了地脉眼,李嵩拿不到灵晶,说不定想用炸药炸铜钟!炸药的冲击力能破坏铜钟的镇煞纹路,让地脉眼的煞气再次外泄,到时候不仅能趁乱抢灵晶,还能让矿区重新变成煞源,阻碍咱们去西域!”
这个推断让众人都心头一紧。林越立刻起身,将账簿收好,塞进随身的防水袋:“清鸢,你和账房先生去核对聚阴商号的送货时间,看看最近一次送货是什么时候,炸药仓库有没有守卫;敖长老,你带妖族子弟去断桅码头外围布控,别惊动里面的人,先摸清仓库的情况;柳姑娘,你用残片感应炸药的能量,确认里面有没有掺阴物 —— 李嵩的炸药,说不定和他的阴物一样,带着煞气。”
众人立刻行动。苏清鸢拿着账簿,和账房先生核对送货记录,发现最近一次送货是 “四月二十日”,也就是昨天,送了五十箱炸药,说是 “应急用”;敖长老带着妖族子弟,顺着青鳞地图上的暗渠,悄悄靠近断桅码头,水纹珠感应到仓库周围有三道阴煞屏障,显然有人守卫;柳如烟站在矿区高处,玄煞镜残片黑芒强烈,能感觉到仓库里的炸药不仅有火药味,还带着玄煞镜残片的腥臭味 —— 是被阴能浸染过的 “煞弹”,爆炸时会释放大量煞气。
“情况比预想的严重!” 柳如烟回到账房,脸色凝重,“仓库里的炸药被阴能浸染过,一旦爆炸,不仅会炸塌矿脉,还会让煞气顺着地脉扩散,半个西北都会受影响!而且残片感应到,仓库里有个‘定时阵’,和铜钟的次声波频率联动,应该是想等下次铜钟响时,一起引爆!”
林越握紧玄渊鱼符,符身碧光与断桅码头的方向呼应,能感觉到炸药的阴能波动:“不能等!现在就去断桅码头,把炸药截下来!清鸢,你准备中和剂,喷在炸药上,能暂时压制阴能;敖长老,你用水纹珠破掉守卫的阴煞屏障;柳姑娘,你用残片引导能量,别让定时阵被触发!”
夕阳西下时,林越团队顺着暗渠向断桅码头出发 —— 账房里的账簿被收好,上面的每一笔异常采购记录,都是李嵩阴谋的铁证;而断桅码头的废弃仓库里,两百箱被阴能浸染的炸药,正等着被引爆,成为李嵩破坏西北、抢夺灵晶的最后筹码。
林越走在最前面,鱼符碧光在暗渠水面上划出一道坚定的光痕。他知道,这次拦截不仅要保住矿区的地脉灵晶,更要阻止李嵩用煞气污染西北的最后机会 —— 只有截下炸药,才能安心前往西域,彻底粉碎李嵩收集十二宝、操控天下地脉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