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杨驿出发后,灵脉快马的蹄声踏过太湖支流的浅滩,水汽在晨光中凝成薄雾,远处芦苇荡的尽头,隐约露出一片青瓦屋顶 —— 那是 “芦苇村”,离太湖西岸只剩三里路,本是客商歇脚的必经之地,此刻却异常安静,连平日此起彼伏的鸡鸣都听不见。
“不对劲。” 苏清鸢勒住马,灵脉仪的探头无意识扫向村落方向,屏幕突然跳亮淡红 ——“水行阴煞残留 0.1,混杂微量蛊毒信号”。她刚想提醒林越,就见村口的木栅栏倒在地上,一个穿着粗布衫的村民挥舞着锄头,疯疯癫癫地追着一只鸡,嘴里嘶吼着:“水…… 水里有东西!别过来!”
林越立刻抬手示意队伍停驻:“护卫队守住村口,灵脉师跟我进村探查,苏清鸢留两人看马,防止余党偷袭。” 刚进村口,一股腥甜的气味扑面而来 —— 几户人家的院门上,沾着干涸的黑褐色污渍,墙角蜷缩着两个村民,浑身抽搐,眼神涣散,嘴角还挂着白沫。
“大人!这边还有!” 一名灵脉师在村中心的水井旁喊道。井台边散落着几个破陶碗,井水泛着诡异的淡绿色,水面漂着一层油状薄膜。灵脉师取出水行灵脉试纸,蘸了点井水,试纸瞬间显成深紫色 —— 这是 “水煞蛊” 污染的特征,比太湖常见的水煞更凶险,能刺激人脑神经,导致发狂。
“村老在哪?” 林越环顾四周,突然看到祠堂门口缩着一个白发老者,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木盒。老者见林越身着官服,才颤巍巍走出来:“是…… 是钦差大人吗?这怪病是三天前开始的,先是井水煮饭发苦,后来吃了饭的人就开始疯,有的追人打,有的躲在屋里哭,说‘水里有小虫子爬’……”
苏清鸢这时赶来,接过老者递来的 “未发疯前的井水” 样本(老者藏在木盒里的),用银制探针检测 —— 针尖显淡红,混着一丝紫晕:“是余党搞的鬼!他们把‘水煞蛊卵’投进井里,蛊卵遇水孵化,混着井水的水煞,变成‘水煞蛊’,村民喝了就会发狂。这蛊是岭南蛊术的变种,李嵩余党把蛊毒和水煞结合,比单纯的蛊术更难解!”
“按训练的节奏来!” 林越一声令下,队员们立刻行动。灵脉师分成两组,一组用灵脉仪圈定 “已发狂村民范围”,避免他们跑出村伤人;一组拿着鱼符靠近水井 —— 鱼符的水行灵脉能暂时压制蛊毒活性。护卫队则取出防腐液,按 “一比五兑水” 的比例稀释,给未发狂的村民擦拭嘴角和手心,缓解蛊毒初期症状。
传讯兵早已备好灵脉传讯符,一边记录 “发病村民数:17 人,污染源:村中心水井,毒素类型:水煞蛊”,一边传给沈棠知府,请求派医官支援。林越则跟着村老查看水井周边,在井沿的杂草里,发现了一个破碎的黑瓷瓶,瓶底刻着细小的 “李” 字 —— 与青柳驿阴煞盒、泰安古坟腐煞膏的标记一致。
“余党三天前是不是有人来过?穿灰布衫,背着黑包。” 林越问道。村老点头如捣蒜:“是!来了两个!说要‘找水喝’,在井边待了半炷香,走的时候还扔了个瓶子,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 就是他们投的毒!”
此时,灵脉师已用鱼符覆盖水井 —— 鱼符泛出的淡青灵脉波缓缓渗入井水,水面的绿色渐渐消退,油膜也随之消散。苏清鸢取出 “水煞解半成品”(之前从太庙旧册中推断的配方,用灵脉草汁和驱蛊草粉制成),倒入井中:“这能彻底杀死蛊卵,等医官来了,再给发狂的村民灌服‘解蛊汤’,就能恢复正常。”
护卫队按训练时的 “防突袭阵型”,将发狂的村民轻轻绑在祠堂的柱子上(用浸过灵脉草汁的麻绳,不会伤到人),一名护卫笑着对林越道:“大人,现在绑人都比之前快了,按您教的‘避开关节’手法,村民没那么抗拒了!”
半个时辰后,沈棠知府派的医官赶到,带来了足量的解蛊汤。看着村民们喝下汤后,眼神渐渐恢复清明,村老对着林越连连叩拜:“多谢大人救了芦苇村!要是再晚几天,恐怕全村人都要疯了!”
林越扶起村老,指着井边的黑瓷瓶碎片:“余党投毒,是想让芦苇村变成‘无人村’,好在村外的芦苇荡设伏 —— 太湖西岸就这一条路,他们怕咱们顺利到水镜石,才用这招拖延时间。”
苏清鸢捡起碎片,用灵脉仪检测:“碎片上的水煞蛊残留还很新鲜,余党应该没走太远,往太湖方向去了。咱们得加快速度,他们说不定在水镜石附近布了更多陷阱。”
队伍重新启程时,芦苇村的炊烟渐渐升起,恢复了往日的生机。灵脉快马的蹄声穿过村外的芦苇荡,风里还带着水煞蛊被净化后的清新气息。林越摸出怀中的鱼符,指尖传来微微的暖意 —— 从青柳驿阴煞盒到芦苇村水煞蛊,余党在沿途布下的阻碍越来越凶险,这反而让他更确定:水镜石下的水煞解,定是李嵩补阵的关键,绝不能让他们得手。
前方太湖的波光已清晰可见,水镜石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林越抬手示意队伍加快速度,灵脉师们将水行灵脉试纸别在腰间,护卫们握紧了靴筒里的迷你镇厄匕首 —— 经过芦苇村的实战检验,团队的查案速与协作力已远超训练时的水平,而这场围绕水煞解的争夺,也即将在太湖西岸拉开最终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