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总署的议事厅内,晨光透过窗棂落在摊开的黑市账册上,林越、苏清鸢、柳如烟围坐案前,指尖都停留在账册中 “阴物采购清单” 的条目上 —— 从去年腊月到今年五月,李嵩通过黑鸦商会与黑市商,累计购入的阴物数量远超 “夺取镇国印” 的常规需求,密密麻麻的数字背后,透着难以捉摸的诡异。
“你们看这里。” 苏清鸢率先开口,用银筷指着 “四月廿追加订单”:“除了三枚煞引、半斤镇国印粉末,还额外买了二十斤‘蚀骨香’、五十根‘锁魂钉’—— 蚀骨香能腐蚀阴物灵煞,锁魂钉专克活人的阳气,这两种东西和‘激活镇国印’毫无关系,更像用来对付人的。”
林越点头,翻开账册前几页的 “腊月采购”:“第一次买的十片文曲笔碎片,按十二宝灵煞测算,三片足够配合煞引定位镇国印,剩下七片他却做成了佛珠、煞引符,分散在静安寺、礼部仓库,甚至黑市密室都留了两片 —— 明显不是集中用在贺兰山。”
柳如烟这时递上从黑市商疤脸口中审出的补充供词:“疤脸招了,李嵩上个月还让他找‘聚魂幡’,说‘要能容纳百人的生魂’,但聚魂幡极难炼制,黑市暂时没货,才改成买蚀骨香和锁魂钉。”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几分:“百人生魂…… 这可不是小事,李嵩难道想在贺兰山搞‘血祭’?”
“血祭需要的阴物远不止这些。” 苏清鸢立刻否定,取出映忆镜残片,将账册中所有阴物名称逐一对应检测 —— 残片扫过 “聚阴砂” 条目时,光晕突然变得杂乱:“这里有问题!他买的聚阴砂总量达三十五斤,按古墓西入口的聚阴砂阵测算,十斤足够布三重阵,剩下二十五斤去哪了?疤脸说‘每次送阴物,鸦老都会单独提走一半聚阴砂,说是要运去贺兰山深处,具体地点不明’。”
陈九捧着总署的 “阴物阵法图鉴” 走进来,翻到 “大型煞阵” 章节:“沈大人让我查的,若用二十五斤聚阴砂、二十斤蚀骨香、五十根锁魂钉,再加上七片文曲笔碎片,能布出‘困灵煞阵’—— 这种阵能困住方圆十里的阴物与活人,甚至能强行抽取生魂喂养阴物,但需要‘阵眼’,而阵眼最适合用十二宝残件,比如镇国印或镇煞镜。”
“困灵煞阵?” 林越猛地看向账册末尾的 “待办订单”—— 寻找 “镇煞镜” 残片的记录,瞬间串联起所有疑点:“李嵩找镇国印,可能不只是为了夺权,而是想用镇国印当‘主阵眼’,镇煞镜当‘副阵眼’,布下困灵煞阵!可他困谁?困我们这些查案的人?还是…… 困整个贺兰山的阴物?”
苏清鸢用残片再次检测账册中的 “阴物运输记录”,发现一个更关键的细节:“所有阴物都是‘分批次、多地点’送达 —— 贺兰山古墓西入口只收了三成,黑石村藏了两成,剩下五成全在‘贺兰山深处’,而鸦老每次去深处交接,都会带十名以上的黑鸦商会死士,回来时只剩三四人,且绝口不提里面的情况。”
“里面肯定有秘密据点。” 林越起身,走到议事厅的贺兰山地图前,用朱砂笔在 “古墓西入口” 外画了一个圈:“鸦老提走的聚阴砂、文曲笔碎片,还有没找到的聚魂幡,都可能藏在深处据点。李嵩故意分散阴物,一是怕我们截获后断了他的后路,二是在暗中筹备更大的计划 —— 这个计划,绝不止夺取镇国印这么简单。”
就在这时,传讯暗探匆匆闯入,递上墨风从贺兰山发来的急报:“古墓西入口的聚阴砂阵近日煞气骤增,夜间能看到‘人影在阵中晃动’,像是在演练阵法;另外,黑石村附近发现大量生魂气息,怀疑有村民失踪。”
“生魂气息!” 柳如烟立刻联想到聚魂幡的用途,“他真的在收集生魂!蚀骨香腐蚀灵煞、锁魂钉控制活人、聚阴砂布阵,再加上生魂…… 李嵩的目标可能是‘炼化镇国印’,用困灵煞阵的力量强行融合十二宝,让自己获得操控阴物的绝对力量!”
这个猜测让议事厅瞬间安静 —— 若真如此,李嵩购入的大量阴物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但也意味着贺兰山的局面远比想象中危险。苏清鸢握着残片,指尖微微发颤:“炼化十二宝会引发剧烈的灵煞爆炸,整个贺兰山都会被煞气笼罩,附近的村民、甚至京城都可能受波及……”
林越立刻攥紧总旗令牌,对众人道:“不能再等了!苏清鸢,你带着账册和阴物样本去司天监,让他们测算困灵煞阵的可能位置;柳如烟,你再审疤脸,逼问他知不知道贺兰山深处据点的具体方向;我现在就带亲卫去贺兰山,和墨风汇合,先破坏西入口的聚阴砂阵,阻止李嵩继续布防!”
议事厅的晨光渐渐偏移,账册上的阴物条目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 李嵩购入的大量阴物,用途虽仍未完全揭开,但 “炼化十二宝、布困灵煞阵” 的线索已逐渐清晰,第一卷终章的贺兰山对决,不再只是 “争夺镇国印”,而是关乎无数人性命的 “阻煞之战”。
林越走出总署时,白甲卫已集结完毕,总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指向贺兰山的方向。他摸了摸手腕上的文曲笔佛珠,灵煞石传来温润的触感,仿佛在提醒:这场与李嵩阴物阴谋的终极较量,已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容不得半分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