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打更人衙门的物资房就传来老郑的惊呼:“大人!寒水玉粉末只剩小半瓶了!探测液也只剩三瓶,还都是快过期的!”
林越刚收拾好行囊,闻言立刻赶去物资房 —— 昨日清点时,寒水玉粉末还有满满两大瓶,探测液足有十瓶,都是苏清鸢特意从赤焰谷调运来的,专供查妖族煞气用,怎么一夜之间就少了这么多?
“谁动过物资房?” 林越盯着空荡荡的货架,指尖划过柜角的灰尘 —— 货架上有新的划痕,锁扣也有被撬动过的痕迹,但不是强行撬开,而是用钥匙打开的,“钥匙只有你、我、赵总领和库房值守的老秦有,老秦呢?”
“老秦今早没来,说是家里有事请了假。” 老郑递过一张纸条,是库房的领用记录,上面写着 “昨日午后,奉刑部刘大人令,调走寒水玉粉末两瓶、探测液七瓶,用于‘京城周边煞气排查’”,落款是老秦的签名,字迹却比平时潦草许多。
林越心里一沉 —— 昨日刚从刑部碰壁回来,今日就被调走核心物资,哪有这么巧的事?他立刻去找赵峥,刚到书房门口,就听见赵峥在里面对着文书发火:“荒唐!打更人衙门本月的经费怎么突然削减了七成?说是‘朝廷财政紧张’,可兵部、礼部的经费一分没少!”
见林越来了,赵峥将文书扔在桌上,语气带着怒意:“你看看,不仅物资被调走,经费也被砍了,连我们派去江南乌镇的两个暗探,刚才也传回消息,说被刑部以‘京城需人手’为由调了回来 —— 这明摆着是有人不想让我们去江南查案!”
“是李嵩的手笔。” 林越拿起那张物资领用记录,指尖捏得发白,“刘大人只是个幌子,李嵩虽然逃去了西南,但他在朝中的眼线没断,周敬安的旧部、礼部那些收过他好处的官员,都在帮他打压我们。他知道青牙的乌镇据点是关键,怕我们找到青牙,顺藤摸瓜查到他的踪迹,所以才先下手削减我们的资源。”
赵峥恍然大悟,拍着桌子道:“难怪刘大人昨天推诿,今天就敢调我们的物资!肯定是李嵩的人传了话,许了他好处,让他出面打压我们 —— 没有寒水玉粉末和探测液,查妖族煞气就难了;经费不够,连伪装用的商户身份都撑不了几天;暗探被调回,乌镇的情况就成了睁眼瞎,这是要断我们的路啊!”
林越却没慌,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街道,脑子里快速盘算对策:“物资方面,我写信给苏清鸢,让她从赤焰谷偷偷送一批寒水玉粉末过来,走民间商道,不经过朝廷关卡,应该能避开眼线;经费的话,我这里还有些当年我爹留下的积蓄,虽然不多,够我们在江南撑半个月;至于暗探,墨风、墨雨在妖族里有旧识,说不定能在乌镇找到愿意帮忙的妖族余部,比官府暗探更熟悉当地情况。”
正说着,阿福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是派去西南瘴林寨的暗探传回的:“大人,暗探说李嵩在瘴林寨招兵买马,还派人去江南给青牙送了‘水煞阵’的新图纸,让青牙加强据点防御,看来李嵩是真怕我们查到乌镇。”
“怕就对了。” 林越握紧密信,眼神反而坚定起来,“他越打压,越说明乌镇据点藏着重要线索,可能是他与青牙联络的暗号,甚至是他下一步夺十二宝的计划。我们不能被他吓住,资源不够,就想别的办法;人手不够,就靠自己 —— 只要能找到青牙,拿到证据,就算经费、物资全没了,也值。”
赵峥看着林越的神情,也冷静下来,开始着手安排:“我去联系民间的药材商,看看能不能买到替代寒水玉的‘青鳞石’,虽然效果差些,但对付普通煞气也能用;你赶紧给苏清鸢写信,让她尽快送物资过来;阿福,你去教墨风、墨雨怎么用普通草药制作简易的‘煞气预警剂’,万一没了探测液,也能应急。”
接下来的一天,打更人衙门忙得团团转。林越写好信,托付给可靠的商队送往赤焰谷;赵峥跑遍京城的药材铺,终于买到了几斤青鳞石;阿福带着墨风、墨雨在院子里熬煮草药,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却也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
傍晚时分,苏清鸢的回信先到了,说会在三日内将寒水玉粉末藏在茶叶箱里,由商队送往江南乌镇的 “清风茶馆”,让林越到了之后去取;赵峥也买到了足够的青鳞石,老郭正忙着将青鳞石磨成粉末,装在小瓷瓶里备用。
“虽然比计划难了些,但至少能出发了。” 林越看着桌上的简易物资 —— 几瓶青鳞石粉末、三瓶过期的探测液、一小包草药预警剂、还有墨风墨雨手绘的乌镇河道草图,心里却比之前更有底气,“李嵩想断我们的路,可他忘了,查案靠的不是资源多少,是能不能坚持到底。”
夜色再次降临,林越带着阿福、老郭、老郑,还有墨风墨雨,悄悄出了京城南门。没有充足的经费,他们就靠步行;没有新的探测液,就用青鳞石粉末和草药预警剂;没有暗探,就靠墨风墨雨的妖族人脉 —— 李嵩的打压,反而让他们更团结,也更清楚这场追查的意义。
官道上的身影渐渐远去,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像一层淡淡的铠甲。林越摸了摸袖口的映忆镜残片,残片泛着微弱的青光,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 —— 无论前路有多少阻碍,无论李嵩耍多少手段,他们都会一步步走到乌镇,找到青牙,揭开所有阴谋。第一卷的追查之路,虽布满荆棘,却从未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