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英雄生于乱世。
这是广为人知的名言。
正如过去的历程,也如现在的时代。记载的记录证明了这句话具有一定的现实性。
有危机,就有抵挡并战胜危机的人存在。
在艰苦的境况中寻找希望,并为了寻找和培养那希望而燃烧灵魂的人们。
不顾自己的身体。
即使因死亡而颤抖,也不停止前进的人们。
群众通常称之为英雄。
这次袭击神龙馆的事件也是如此。
在被称为和平时代的,除了魔境之外没有发生过大事故的日子里。
发生了许多后起之秀受伤和死亡的稀有事件。
幸好不到一天就镇压了。
但已经造成了许多伤亡。
武林盟方面没有准确统计数字,但预计死亡人数至少有几十人,甚至可能超过一百人。
这不是晴天霹雳又是什么呢。
人们咒骂着没能应对这种局面的武林盟。
也有人开始对武林盟的存在意义抱以消极的看法。
他们不好奇当时情况如何,有什么问题。
人们只会关注武林盟没能保护好他们。
武林盟无能,才让那些不久后就会腾飞的新芽被践踏。
明明是邪派的人发起了袭击,挨骂的却是武林盟。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事件发生后,人们总会寻找一个可以责怪的对象。
而这次,只不过是轮到了武林盟而已。
当然,武林盟也确实有些无能。
而且。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往往会关注那些在其中崭露头角的人物。
在这种混乱中,谁发挥了作用。
中原依然未能战胜魔境这个灾祸。
这是一个总是渴望英雄,甚至会创造出不存在的英雄的时代。
换句话说,也可以说这是一个很容易成为英雄的时代。
只要有一点能力就行。
那么,在武林盟饱受诟病的情况下。
这次事件中崭露头角的人物是谁呢?
是那个不屈服于邪派,誓死保护师兄弟的战龙吗?
又或者是那个散发着梅花香气,展现出侠客风范的剑龙?
除了这两人,在残酷的袭击中,还有许多坚守了正派的道义和侠义的道馆学生和教官,但。
可笑的是,开始被人们知晓并受到关注的,却是另一个人。
有一个人,让袭击了神龙馆的邪派首领大魔头跪了下来。
就连昆仑派的掌门青海一剑都断了一只手臂,败下阵来。
许多人对一个充其量不过是后起之秀的武人,竟然能挡住那样的大魔头的事实感到惊讶。
因此,也有许多人在谈论着一件事。
化境是即使数遍所有达到此境界的武人,也不超过千人的境界。
是一个即使穷尽一生磨练也无法达到的高度。
绝顶的境界之所以被称为武人的坟墓,并非没有道理。
因为无论如何努力,都只能停留在绝顶,无法逾越化境的壁垒。
人们常称之为武人的坟墓,也是庸才的坟墓。
一个还没到弱冠之年的后起之秀达到了那种境界?这是难以轻易相信的事情。
因为历史上从未出现过那样的武人。
当然,即便如此,那个武人让大魔头跪下的事情也不会是假的。
因为那是青海一剑清醒后作证的部分。
不仅如此。
据说那个年轻武人制服大魔头后,没有丝毫迟疑地迈开了脚步。
为了处决正在进行杀戮的其他邪派中人。
之后目击者们说。
那天天空异常地红。
弥漫开血腥味的泰山,在天空变红后没多久,血腥味便被焦臭味取代,充满其间。
后起之秀的尖叫和恐惧,变成了邪派中人发出的惨叫。
侵蚀着泰山的斗气和杀气,在日落时分全都消失了,据说只剩下火气。
红色天空的主人毫不犹豫地处决了恶人。
况且,其方式对于正派人士来说,也过于激烈了。不是弄残身体的某个部位,就是让其成为废人。
因为勒住脖子烧死是基本操作。
撇开正派人士不谈,很多人一听说是小武者却如此过激和残忍,都皱起了眉头。
但他最终之所以这样做,有许多说法认为是因为他愤怒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因为同为正派的人们正被邪派的人杀害。
据说他闻到弥漫在泰山中的血腥味,愤怒至极,所以手下不留情。
“扯淡。”
当然,听到这话的青年叫嚷着说,他只是顺便发泄一下怒火,把他们抓起来收拾掉了。
但大家却总是将这视为谦逊和谦让。
毕竟,他最终还是让大魔头屈服,阻止了袭击,是位英雄。
面对恶人比谁都残忍。
却毫不犹豫地拯救世人。
凶悍的长相,初次见到足以让人为之一颤,凶神恶煞。
但其内里蕴含的品性却比谁都温柔。
仿佛完全继承了他父亲虎侠的模样。
以前是“虎父犬子”之类的,被流言蜚语缠身的人物。
如今,许多人都在传,那些流言是虎侠为了隐藏自己儿子的才能而故意散布的假消息。
当然了。
听到这话的本人只是咬牙切齿地叫嚣着“胡说八道”。
无论他如何否认,如何声称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中原流传的谣言已经广为传播,无法纠正了。
更何况,武者背后有什么样的背景呢?
他是曾经在邪派人士心中以恐惧本身君临的虎侠唯一的儿子,而且,他是被称为第一后起之秀的剑凤的弟弟。
是龙凤大会的冠军。
是历代最年轻的绝顶武人。
是六龙三凤之间拥有真龙称号的天才。
换句话说,他还有着流星时代中最亮的星的修饰语。
在这种情况下,通过这次事件,这个青年摆脱了后起之秀的称号,被人们认可为一名高手。
真龙不再是那种能被归类为后起之秀的武人。
中原的那些人开始不再以年龄来划分真龙,而是将他认可为一名武人。
因此,他们为他创造了一个新的称号。
意思是不再是后起之秀的真龙,而是新高手的诞生。
是说群众渴望英雄吗?
从这个意义上说,他就是所有人都渴望的英雄。
他拥有为了拯救他人而毫不犹豫行动的义和侠。
但对邪派人士却又无比残忍。
他会给予恶人足以令其恐惧的残酷惩罚和刑罚。
因为他的样子就像恶鬼一样。
许多人因此赋予了真龙一个新的称号。
“小阎罗。”
“……!”
失误。
咣——!
原本笔直伸出的指尖,因为一句话而颤抖,碰到了别的地方。
拳头碰到墙壁,裂缝蔓延,发出声响。
那声音响彻了整个洞穴。
我赶紧捂住发烫的耳朵,看向那个对我说了那句该死的话的人。
“咯咯。”
“……好玩吗?”
我一脸无语地看着她。
慕容熙雅一只手拿着包子吃着,咧嘴笑着说。
“太好玩了。”
“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玩。那个。”
“真是奇怪呢……就那么讨厌吗?明明是个很帅的别号。”
“要是那么说的话……请您把嘴角放下来再说吧,雪凤小姐。”
“哎呀,犯了个不像我的错误呢。”
听到我的话,慕容熙雅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用手指把自己的嘴角往下拉。
看到那个表情,我牙齿都快咬碎了。
“哎哟。”
但却不敢发火。
毕竟是特地从大白天就跑来给我送饭的丫头,不能那样对待她。
我能做的,只有在心里骂骂咧咧。
“小阎罗个该死的。”
每当想起那个操蛋的词语,心里就感觉翻江倒海。
“看看到底是哪个狗崽子起的,只要让我找到,我非得让他去见阎王爷不可。”
那是个令人无比厌恶的别号,甚至让真龙看起来都顺眼多了。明明是个正派人士,别号里却带个“阎罗”,这算什么狗屁事啊。
“到底哪个狗崽子?”
越是想象,火气就越大。
我被那样称呼,不过是始于一个月前。问题可能在于,不知从何而来的传闻,关于我的奇怪故事开始流传。
“……什么?惩治恶人……什么什么的?”
本来心情就不好,那些狗崽子闹事让我不爽,所以才把他们全杀了而已。
结果却被奇怪地包装起来了。
我从一开始就确实讨厌邪派人士,
但那不至于用“惩治”、“刑罚”这种了不起的词来形容。
只是因为对方是该死之人,所以才杀了。
也只是因为杀了对我这边没有问题,所以才没有犹豫。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觉得我做了什么,是带着什么了不起的理由和想法去做的。
“反正,这些人就是喜欢散布谣言。”
最主要的问题显然是。
青海一剑,那个老头一醒来就作证,说得好像是我把一切都搞定了一样,这才是问题所在吧。
“要疯了。”
不……仔细想想是没错。
仔细想想,谣言的问题,除了把我做的事情说得好像是带着什么了不起的理由去做的以外,其他都是对的。
那些谣言传播得太快也是个问题。
偏偏出现的绰号奇怪得要命,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我觉得还不错啊,公子您那么不喜欢吗?”
“你……你真的觉得那个还不错吗?”
小阎罗说还不错,是真的吗?
慕容熙雅看着我嫌弃的表情,尴尬地笑了。
看她这样子,她也觉得那不是什么好听的绰号。
“名字是有点那个……
“看吧,你也是这么觉得的。”
“……总之,对武人来说,有了绰号是很重要的事,不是吗?”
说得没错。
对武人来说,绰号是非常重要的部分。
绰号对武人来说,是一种本质。
就像是将我使用的武功、特性、达到的境界等汇集起来,形成的一种功业。
因此,也有不少不懂事的家伙,给自己取了些花哨的绰号。
但那种空洞的绰号,反正很快就会消失。
真正的绰号,最终可以说是别人给起的名字。
就连现在被称为“三尊”的高手们也一样。
他们之所以成为三尊,并不是因为他们自称三尊。
而是因为无数人看着他们,认可他们是最强的三个人,所以才被称为三尊。
父亲的绰号虎侠也是如此。
四大世家家主们各自的绰号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所以说,绰号终究,从某种角度来看,对武人来说是一种价值吧。
……即便如此。
“再怎么说这也不是吧…!”
他不满地猛踩地板,慕容熙雅却面不改色地看着。
因为她看我这样已经习以为常了。
“都好,这都好。”
脱离后起之秀,被认可为高手?
好。
都很好。
反正也算是得到了一个名声,说不定以后会有帮助,就这么算了吧。
小阎罗?绰号是有点那个,但又能怎么样呢?
怎么看都觉得比前世的绰号要好…。
“……不,好像都差不多。”
……即便如此,硬要说的话,也能接受。
已经有很多人一看到我就认出我是小阎罗!小阎罗!还说我可怕,说我厉害。
这也能接受。
重要的是。
“为什么传闻会传得这么快呢?”
我的传闻传得快得有些过分。
外地的情况不清楚,但单就豫州来说,传播速度就非常惊人。
以至于日夜酒馆、客栈都在谈论我呢?
“确实有点奇怪。”
我没觉得奇怪,慕容熙雅似乎也感觉到了奇怪。
“总觉得有点人为的痕迹。”
“没错。”
“但是…话虽如此,公子您也已经知道原因了不是吗?”
“……”
我也觉得她说得对。
我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身处这种境地的原因。
“全都是耍花招。”
在我看来,现在的情况虽然有我闯了大祸的成分。
但准确来说,这应该是武林盟正在搞的鬼,他们现在可是被骂得狗血淋头。
“这速度,丐帮也介入了吧。”
这是我半确信的说法。
现在关于我的传闻,都说武林盟介入了。不然的话,这事儿根本说不通。
武林盟现在的民心已经跌到谷底了。
好歹还顶着个正派象征的名头。
就算办事儿再烂,大家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那也是积压已久,这次袭击,怕是彻底引爆了吧。
托这福,现在除了我的事儿,还经常能听到。
什么要推翻盟主啊。
再这样下去,武林盟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啊,这种话。
所以就更奇怪了。
“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偏偏是我?”
一开始,我以为是为了稍微转移一下武林盟正在崩塌的声誉。
准确来说,是为了掩盖整天都在议论的武林盟的话题。
是不是想把我这个人拿出来卖,来迷惑众人。
这正是武林盟在出了什么事儿想掩盖的时候,经常会用的手段。
所以这次我也大致以为是那样。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个水平。
“照这样下去,简直就是。”
感觉他们不是在推我,而是想把我捧起来。
说白了,就是那种为了抬高我,甚至不惜损害武林盟声誉的感觉。
“为什么?”
如果真是那样,那为什么要抬高我呢?
再怎么想,目前也无法理解。
因为我搞不清楚他们的目的。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
“……为什么偏偏我的外号是那副德行啊。”
又兜兜转转,回到了思考此刻我头上戴的别号上。
因为那样的话,那些推崇这个名字的人,就是武林盟的人。
咔嚓嚓——
咬紧牙关,挥出拳头。
咚!咚!
刚才在洞穴里回荡的声音再次响起。
“拜托,我不是让您休息一下再做吗?”
“休息够了。”
即使在回答的时候,拳头也一直在挥舞。
“……撑死也就五分钟?”
“那足够了。”
“真是疯了。”
慕容熙雅一副厌烦的样子说着,但我的动作却没有因此停止。
这事儿都打了几天了?
“不知道了,好像七天七夜都过了。”
没数所以不知道。这还只是算上长时间待在洞穴里的日子。
如果加上之前几天,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达到这个水平,连我自己看着都觉得腻味,但没办法。
“既然让干,就得干。”
我正在做的这件疯狂的事,不是别人,正是败尊吩咐的。
回想起过去,向败尊求学的时候。
比那又晚了一点的时候。
为了学习其他心法,必须清空体内所有原有的东西,重新填入新的。
这是武人的一种不成文规定。
因为不做就无法成功,所以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但我记得。
败尊当时无奈地告诉我心法口诀时的表情,以及我将他的心法融入体内时的表情变化。
可以说是一种失落感吗?
如果不是,说是震惊或颤抖也可以。
我没有像我预料的那样,放弃体内含有的剧炎火轮功内力。
成功将败尊的独门心功融入了体内。
先不说接受了其他武功。
如果你问,短短几天就能学会败尊的武功,这像话吗?
“比想象中简单多了。”
令人惊讶的是,败尊的心功并不是一门很难学的武功。
就连败尊自己也说这并不难。
当然,这也不是说同时容纳两种心功是件容易的事。
这是当时败尊的表情所说的事实。
-真是荒谬。
我只是一个即使吸收了所有其他能量也能活得好好的肉身,所以我想败尊的武功也许也行。
而且实际上也没有问题。
虽然我有点不安,觉得“武功”可能会不一样。
但看着它毫无问题地被容纳,这杂食性的身体似乎不会排斥武功。
只是。
-你……你真的是习武之体啊。
在败尊看来,似乎有些不同。
当时败尊一脸震惊地对我说。
-竟然能以那种方式调节体内流动的气息,毫无问题地容纳两种。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控制力啊?
败尊说得好像发现了新世界一样。
但在我看来,那只是什么狗屁话。
“那种方式”是什么,气息又是如何调节的呢?
这只有把手放在我背上,帮助我学习心功的败尊才能感受到。
-到底是用什么方式才能做到这种细致的调节?
-……嗯?
甚至败尊好奇地问我。当然,我能做的回答也只有。
-……随便做就行了。
只能说出同样的话。
因为我是不知道的。
那句话连我自己说出来都觉得不吉利,我曾一度担心是否会触怒败尊,但是。
令人惊讶的是,败尊反而露出了更兴奋的表情。
那什么脸啊。好可怕……。
那就是问题所在吗?怎么看都是那个问题。
我现在会做这种疯狂的事的原因。
那全都是因为败尊吩咐的。
学了祭祀餐心法,现在轮到学武功了。
被称为神功的斗牙破天武。
它的创始人是败尊,诞生至今还不到百年。
仅仅是败尊所展现出的强大,就足以让它被称为神功。
因为我也曾亲身对抗过。
它有多强,我最清楚。
最初会学到什么样的动作呢?在我一反常态地感到期待的时候。
败尊满脸兴奋地对我说。
——只管用斗牙破天武的气息,击碎这座山,然后通过。
——……嗯?
——能用的只有拳头。不许使用其他气息。
败尊说要开始修炼,突然把我带到山上,然后说出莫名其妙的话,接着就转身想下山了。
我急忙想抓住他,要求他解释。
——……不,等等……。
——啊,对了。
败尊无视我的话,这样说道。
——我还不希望听到“师父”这个词,所以你不用说。
他说完就真的很快地消失了。
到了现在,他偶尔出现确认我的状态后就会消失,仅此而已。
这就是我开始做这种疯狂的事的原因。
“疯子。”
只用拳头打穿山,那算什么话。怎么听都觉得离谱不是吗。
“让做就做的我也疯了。”
说让打穿,真的在打穿的我也同样疯了。
别人会问。
为什么要那么做。甚至不是一两天,而是将近两个月。
如果受这种苦,还不如按原来的方式变强,我本是这么想的。
但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做了一次那天起,我就知道了。
“这个。”
被称为神功的斗牙破天武的心法。
斗牙破天武为什么比预想的更容易掌握。
这与其说是心法,不如说更接近限制。
在使用心法的状态下,身体越动,肌肉就越是痛苦得像在尖叫。
丹田被沉重地压着,甚至变得迟钝,仿佛全身都挂着铁球。
一开始我骂骂咧咧地问这是教的什么狗屁心法。
但多用几次就明白了。
这心法,不是为了给肉体带来痛苦。
而是为了将肉体恰当地变形。
越使用变化就越发生。
虽然非常微小,但能感觉到心法正在使肌肉强化。
这是荒谬的心法。
我知道那速度慢得离谱,如果不坚持下去就不会有区别,但仅仅通过使用和移动身体就能强化。
如果这被公之于众,那将是影响巨大的事情?
为什么败尊的武功是神功。
以及即使经历了返老还童,也能拥有如此强韧的力量。
但最大的问题是。
“太痛苦了。”
使用心法,活动身体本身这件事, 实在是太痛苦了。
刚才也说了,会引发像是遭受所有刑罚一样的痛苦。
痛苦到什么程度呢?一开始,连伸一次手臂都很难。
扭腰,抬手。每一次都能感受到巨大的痛苦。
即使时间过去了,现在也一样。
稍微动一下,不仅会流汗,
有时还会因为无法忍受痛苦而晕倒。
每当这时,我都会产生疑问,如果心法本身就是这样的话,
那败尊是不是每次使用武功时,都在这种痛苦中行动呢?
到那种程度的话,反倒像个变态了吧……?
怎么看都像是一门疯狂的武功。
虽然想着怎么会有这种武功,但我能感觉到自己在变强。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能感觉到自己在慢慢变强。能感觉到变强本身就很重要。
应该说是肉体的强化,而不是境界的提升吧。
如果败尊是为此而创造的,那他真是个怪物。
虽然我还没有接受过斗牙破天武的正式动作训练,
但我疯狂地挖掘洞穴的原因,归根结底是,
我感觉这确实有帮助。
“您到底要练到什么时候啊?”
在那些不知情的人看来,会觉得我在进行什么没用的训练吧。
慕容熙雅就是这样。
“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公子……”
“没关系。”
败尊的身份我不能告诉任何人,
我正在接受他训练的事实也不能说,所以在孩子们看来,我可能只是个用拳头挖洞的疯子。
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阻止我,而是这样给我送饭,看来是我做了太多奇怪的事……所以他们才见怪不怪了吧?
那还挺让人不爽的……
“呃……”
伸出的拳头停了下来。刚才感受到的痛苦太过强烈了。
要是没稳住心神,肯定晕过去了。
“……”
慕容熙雅看着我,终于深深叹了口气,然后站了起来。
“饭一定要吃啊。”
“要走了?”
“嗯,明天南宫小姐会来。”
“就让她休息呗,还来干嘛。”
好像是按照日期轮流来送饭的。
我又不是真的整天待在洞里。
我晚上也会回去吃饭的,真不知道她们中午跑来这里干什么。
而且还是轮班制。
“甚至她是怎么知道我晚上出门的?”
像慕容熙雅这种,我晚上要去洞里的时候,她就会像鬼一样突然出现。
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也想让她休息,但是没办法啊。南宫小姐也挺有眼力见的,跟某些人不一样。”
“嗯?”
“总之,我先走了,仇公子。晚上您会来吧?”
“大概吧……?”
慕容熙雅似乎对我的回答不满意,皱起了眉头。
但她似乎不打算再说什么了,背对着进来的入口。
然后。
“啊,对了。”
“又怎么了?”
“七天七夜之后,您得好好地来啊?”
慕容熙雅像千叮万嘱般说完这句话,
就好像真的结束了一样,消失在洞外。
“……啧。”
听到这句话,我才想起刚才差点忘了的事情。慕容熙雅说的七天七夜之后。
那说的是正派会盟召开的日子。
我必须要参加正派会盟。
虽然觉得我为什么要去那里,但我是最亲近目睹袭击事件的人。
都是因为那个小阎罗,小阎罗,四处都在唱着这歌。
光是想想就头疼。
让我头疼的事情可不止这些。
“哈……”
一想到那事,我就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说了会来几个人来着。”
那不是别的,正是因为那些要参加正派会盟的人。
四大世家、九派一帮之类的,会有很多了不起的大人物来,这倒是可以理解。
我之所以如此头疼,不是因为别的。
那是因为我听说这次正派会盟会有仇家的人参加。
谁谁谁说会来着?
大长老、一剑大主、华夫人,还有仇熙菲……
最后连我爹也说要来吗?
说实话,到这里都还好。
既然出了事,又要召开正派会盟。
仇家既然也是正派名门,就应该在会盟上露面。
只是……
“……爹为什么会来?”
只是……
“……爹为什么会来?”
父亲要来豫州,这在很多方面都有不同的意义。
连四大世家的家主都亲自出席了。
虽然说仇家的家主也不是不能来。
但父亲不知什么原因,就是不愿去豫州。
他被称为河东的守护者,家主事务也很繁忙,但这并不是唯一的理由。
他特别表现出不愿来豫州的样子。
本来他就不是什么大事都不会轻易离开河东的人。
但一想到仇熙菲的事,还有我订婚的时候他也离开了地区,那他只是觉得豫州不方便吧。
“那么,连那样的父亲都愿意来豫州,说明这次的事情很大吗?”
从某种角度来说确实如此。
但还是忍不住产生了疑问。
最重要的是。
“一想到要见到父亲,心里就说不出的不舒服。”
依然是这样。
即便比以前好了一些,但和父亲面对面这件事情,对我来说还是特别别扭。
不然伸出去的拳头怎么会停下来呢。
“今天就到这里吧。”
是不是因为杂念一闪而过,导致无法集中精神。
最终,今天的体力活就到此为止,我收回了停在空中的拳头,同时。
停止了在体内运转的心法。
于是,束缚在身体上的所有枷锁都解开了,浸泡在痛苦中的身体也获得了自由。
身体被汗水浸湿了。
因为忍着疼痛活动身体格外吃力。
但也有一种清爽的感觉。
现在通过修炼出汗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能通过这个出汗,我觉得也还不错。
紧接着,我穿好衣服走出了洞穴。
目的地是分配给道馆生的客栈作为宿舍使用。
袭击后幸存下来的人无法回到自己的世家或门派。
除非他们所属的地方派人来接。
当然,如果所属的世家或门派送来信函说不必如此,可以放行,他们也会放行。
但那样的地方非常少。
反正也听说了几个月后有正派会合的消息。
而且武林盟本身也给了管理得不错的住处。
所以大家都是忍着住下的感觉吧。
当我踏入豫州的街道时,街上依然充满了嘈杂的议论声。
-不是,所以盟主……。
-上次盟主说的话就是那样嘛……
一如既往地,人们正抓着现在流传的谣言,吵吵嚷嚷地对话着。
-所以说小阎罗……
期间,我感觉到自己的话题被掺了进去,便把戴着的斗笠又往下压了压。
本来我不是那种会戴着这种麻烦东西到处走的人。
就因为那些传闻,我才被迫戴着它。
“……真是见鬼了。”
我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这算什么事儿。
“得赶紧回去。”
我这么想着,正要越过人群迈开步子的时候。
“少侠。”
我听到有人在叫我。
谁啊?难道被发现了?
我停顿了一下,转移视线。虽然考虑过要不要无视并甩开,但还是没能那么做。
叫住我的人是个和我一样戴着斗笠的男子。
虽然看不清脸。
“好强?”
我能感觉到对方很强。
那男子也看到我,微微一愣。大概也和我有着同样的感觉吧。
“……有什么事吗?”
感觉上,他并不是认出我是谁才抓住我的。
听到我的话,那男子压下惊讶,说道:
“请问您知道白林客栈怎么走吗?”
“……嗯?”
听到男子的话,我微微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说的那个地方,正是我要去的地方。
我警惕地摆出姿势,男子接着说道:
“我女儿在那边住着,我是偷偷来的,不太熟悉路。”
听到这话,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男子。
一个很强的男人。我无法确定他的境界,这意味着。
意思就是,要么是到了化境的武人,要么就是触及绝顶边缘的人物。
我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男人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给我看。
是一封盖有武林盟印章的信。
“那个……”
原来是告知正派会合即将举行的信件。
看到信我才转过身去。看来是住在那里那个道馆生的家人。
住在那里的道馆生不止一两个,所以不知道是谁。但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气势,看来是个相当厉害的武人。会是世家的武人吗?还是门派的武人?
虽然好奇,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请跟我来。”
“你要给我带路吗?”
“不是,正好我也要去那里。”
我走在前面,像是给男人引路。
跟着我。
百天剑主慕容泰也迈开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