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即使年龄增长也会惹是生非的日子里。
有一个时刻,即使以当时的我来看,也觉得是惹了过度的麻烦。
这是一次大事故,无论发生什么事,大多数时候都面无表情的父亲罕见地露出了愤怒的表情,而对家族血亲无限宽容的总管也亲自训斥了我。
因此,作为家族对我施加的惩罚,我不得不去由大姐担任大主的五剑队,在那里被操练了半年多。
当然,这该死的性格并不会因此而消退。
我是在那里才真正遇到魏雪儿的。
对她而言,这无疑是一段孽缘。
而且,那样的相遇本该至少在半年后才会发生。
可是,本该如此的魏雪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面前,而且还是在我的房间里?
太阳升起,我一开门就看到那张脸,吓得我差点跌坐在地。
是梦吗。是梦吗?对,这一定是梦。
对,我昨天确实睡得很晚。
应该是因为太累了。
所以说人一定要睡觉。
我毫不留恋地转身想回住所,却感觉有人用力抓住了我。
回头一看,魏雪儿正用纤细的手拉着我的衣服。
…难道是真的?
我…我…
魏雪儿结结巴巴地想说什么,却突然有人出现,拍了魏雪儿的手背一下。
哎呀!
魏雪儿短促地尖叫一声,捂着被打的手背,向后退去。
看到出现的人,我眼睛都瞪圆了。
光是魏雪儿就已经够离谱的了,剑尊魏孝君竟然也在那里。
…靠,吓死我了。
我差点脱口而出骂脏话。
要是真骂出来了,我可能当场就心肌梗塞死了。
魏孝君板着脸对魏雪儿说。
雪儿你这丫头!爷爷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不能对少爷无礼!
…啊?
刚才说什么…?
快点向少爷道歉。
对不起。爷爷…
嗯哼!道歉要向少爷道歉!
对,对不起。少爷!
....
搞什么…。这到底是什么鬼事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我还没回过神来,魏孝君就向我鞠躬。你这是搞什么啊…。
老夫魏文,蒙家主恩惠,从今日起将辅佐少爷。老夫年迈体弱,恐难入您法眼,但我定将竭尽所能,还望您多多关照。
魏文?不是魏孝君吗?
魏孝君瞥了魏雪儿一眼,魏雪儿急忙摆出端庄的姿态。
我、我就是从今天开始,要和爷爷一起辅佐少爷的,魏、魏雪儿。请、请多多关照。
辅佐?谁辅佐谁…?
我…?
瞬间袭来的眩晕感让视线变得模糊。那一刻我真的感觉要精神失常了。
这疯狂的状况到底该怎么理解?
剑尊魏孝君是何许人也?
他可是天下三尊之一。在中原无数武人中,他们是公认的最强者。
其中,剑尊的功绩多到令人难以一一列举。
被称为邪派霸王的黑龙剑,在与剑尊的战斗中,仅仅十招都撑不住就死了。他是一个浪人出身的剑客,通过不断积累功绩,最终成为正派核心武林盟主的人。
他将南宫、慕容、华山、武当等以剑闻名的世家和门派甩在身后。
以一己之力,被称为中原第一剑的剑客。
在天魔没有出现在中原的现在,他或许就是天下第一人。
可他突然说要辅佐我?
为什么?
甚至还用假名隐藏身份,有必要这样做吗?
如果是三尊,即使是在清晨突然闯入四大世家中的任何一家,也会受到张开双臂的欢迎。
他根本没有必要隐藏身份,在这种地方做仆人的工作。
他说受了仇铁云的恩惠,那应该就是仇铁云派他来的。
父亲是知道的吗?
前世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那时见到魏孝君,也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况且,因为我那些该死的惹事行为,他大概也不会看好我。
头好疼。
本来只是打算维持原有的走向,撑到正魔大战结束。
可一下定决心,所知的未来就扭曲了。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魏孝君。
他看上去是个面带慈祥笑容的矮小老人。如果前世没有短暂地见过他,我大概会把他当成一个普通老人。
何况现在,如果没有魏雪儿,我可能只会认为他是个长得像的老人。
该怎么办呢。
该问什么呢。
要质问他为什么来吗?那是不是有点奇怪。
假装知道魏孝君的身份就更奇怪了。那难道要装作不知道吗?
最让我害怕的是,如果他们现在在这里,或许很多事情都会改变。
操,到底是从哪里开始搞砸的?
唯一的区别是,在市集上,我对魏雪儿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样,变得很温柔。
可是,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事情就能变成这样吗?
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恢复以前的性格,说这种老头子和小孩儿不需要,然后大闹一场呢?
无数念头充斥着我的脑海。
孙女她。
在我混乱的时候,魏孝君开口了。
孙女她,还不懂世事,在公子看来可能有很多不足,但她是个学东西很快的孩子,我会好好教育她,让她很快就能合公子心意。
听到这话,我看到了抓着魏孝君衣角的魏雪儿。
凌乱的头发间,颤抖的眼眸微微可见。
魏雪儿眼中流露出的不安感到底是什么?与我对视的魏雪儿说道:
我会努力的……真的会很努力的……
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恳切?她为什么不去找父亲或仇妍淑的住处,偏偏跑到我这边来了?
最终,我也只能开口了。
不……是的,那就拜托您了。
看不到答案。这一生,总觉得从一开始就他妈的搞砸了。
魏孝君听了我的话,拜托我把话说得客气些,
但那无论如何都太勉强了。
***
您真的没关系吗?
仇杨天在住所修炼剧炎火轮功的时候。
仇铁云在住所点着一支蜡烛,正在交谈?
有什么不行,现在可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
老前辈,您应该知道,如果您愿意,别说是四大世家,连盟主都会伸出援手。何必受这种苦呢……
仇家主,我不觉得这是受苦。
魏孝君拿起已经凉透的茶杯,慢慢地喝了下去。
这算不上什么苦。为了孙女,我能做更多的事情,倒不如说,如果能这样避开,反而是件幸事不是吗?
老前辈。
反而是仇家主,因为与我这个无用的老头子的缘分,让你承担了沉重的请求,这才是让我感到抱歉的事情。
老前辈,我……
我听说少林和武当正在寻找雪儿。这让你背负了沉重的债务。
看着魏孝君的眼睛,仇铁云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其实啊仇家主,我甚至都没想过要来找你,什么武当少林,我铁了心躲到山沟里,就算是有天眼的秃驴也找不到我。
……可是为什么。
是一个垂死老头的贪念啊。我觉得,雪儿跟着我这么个老头子单独生活,不会有多幸福,所以希望她能稍微体验一下世间。
既然如此,那就更要住在我这了,虽然是我儿子,但那孩子缺点很多。
仇铁云无法理解魏孝君为什么非要住在自己儿子仇杨天的住处。
与女儿们不同,身为男子的仇杨天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作为父亲,他想纠正他扭曲的性格,但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他没有足够的时间。
更何况,当他听说他们在市集上相遇时,不正是担心仇杨天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才先向魏孝君道歉的吗?
魏孝君听了仇铁云的话,呵呵地笑了。
我也听说了些传闻,担心着呢,但不是说他是个稳重得多的孩子吗?仇家主啊,你这护子心切,比想象中还要厉害呢。
魏孝君来到河东后,也听说了仇家第三个孩子的传闻。
要不然,仇家小公子脾气暴躁的传闻,怎么会传遍整个河东呢?
魏孝君心想,难道女儿缘那么好的家主,就没有儿子缘吗?
在这期间,在市集上遇到仇杨天,纯属偶然。
只是因为不忍心阻止久违地兴奋起来的孙女,任由她跑动。
就在这时,他看到孙女和同龄的男孩子搭话。
很容易就能看出那个男孩是仇家的孩子。
体内流淌的火气和仇家主的内力一模一样。
比起仇家主的子女,内含的气韵微弱是其缺点,但这确实是剧炎火轮功。
仇杨天的第一印象是眼睛细长而锐利,脸上写满了性格。
孙女天真烂漫地递给仇家的孩子一个土豆。
如果他像传闻中那样是个粗暴的孩子,该怎么办?
魏孝君心想,如果不是危及生命的事情,他就不打算去救孙女。
因为这也是一次让他明白世上并非只有善言的经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男孩既没有说出恶毒的话,也没有做出任何行为。
反而制止了护卫推开孙女的行为,并递给孙女油蜜果。
甚至在魏孝君迟迟走近孙女时,还向他行礼。看他破旧的衣着,本以为他身份卑微呢。
孝君啊。你自己的修炼还不够啊。
听到剑尊这个虚名,就觉得自己是完美的人了吗?
魏孝君责备自己。
他觉得自己只听了孩子的长相和传闻就做出判断,真是太愚蠢了。
那孩子足够了。反倒是仇家主的儿子该看得上我们才对。
如果他像传闻中那样,又会怎样呢?
如果当时仇杨天对魏雪儿做了坏事,现在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吗?
……知道了,前辈,万一出了问题,请务必告诉我。
仇铁云不明白魏孝君为什么看好仇杨天,但没有再说什么。
谈话即将结束时,仇铁云再次问道。
但是您真的没关系吗?
与最初的问题不同。
魏孝君也知道其中含义,所以没能轻易回答。
方丈既然开口了……
据说少林方丈拥有天眼,能看透因果的流逝。
魏孝君苦笑着回答。
是啊,那家伙既然这么说了,肯定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你能轻易理解吗?
瞬间,窗外吹来的风吹灭了勉强支撑着的小烛火。
雪儿处于即将到来的血劫的中心,我们的雪儿必须握剑才能承受血劫。
魏孝君咯咯地笑着。
说话时,他脸上深陷的皱纹仿佛越来越深。
所以我逃跑了。就算说我自私也无所谓。为什么偏偏是雪儿呢?难道不荒谬吗?有被尊称为三尊的老人,也有挺直腰板自称是正派支柱的名门望族多得是。
老人家……
在被理想和现实压得筋疲力尽的魏孝君身上,感受到了心魔。
本该把花给她,却不能把刀给她,说要发生血劫。
魏孝君用布满皱纹的手反复擦着脸。
所以,就算我的灵魂化为灰烬而死,我也绝不会把刀交给雪儿。
如果仇杨天听到这话,一定会捶胸顿足,绝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