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侧门的呐喊声越来越近,林佑溪握紧玄铁碎片,蓝光在掌心隐隐跳动——若真要硬拼,她或许能护住太子突围,但老臣们还被北境兵包围,一旦突围,太子就彻底失去了朝堂支持。
“不能硬冲!”太子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神从慌乱转为坚定,“北境王府虽设了陷阱,但王孙渊暂时不敢对我动手,他还需要‘太子谋反’的借口。我们先退回书房,从密道离开,再想办法救老臣。”
林佑溪点头,跟着太子穿过回廊,钻进书房书架后的密道。密道狭窄潮湿,只能弯腰前行,尽头连通着东宫墙外的小巷。三人刚钻出密道,就看到一辆黑色马车停在巷口,车夫戴着斗笠,低声道:“太子殿下,灵溪公主让小的来接您。”
是王孙灵溪的人!林佑溪松了口气,跟着太子钻进马车。车内,王孙灵溪正焦急地等候,看到太子平安无事,眼眶瞬间泛红:“皇兄,你没事就好!我听说北境兵包围了东宫,急得团团转,只能让车夫从密道接你出来。”
太子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多亏你及时安排,否则我们就被困在东宫了。只是老臣们……”
“老臣们暂时安全!”王孙灵溪连忙说道,“我让春桃联系了丐帮的人,他们已经去老臣府邸外盯着了,北境兵只是包围,还没动手,应该是在等王孙渊的指令。”
马车快速行驶,朝着城郊的一处别院驶去。林佑溪坐在角落,看着手中的密函拓本,突然开口:“灵溪公主,现在太子不便露面,联络老臣的事,或许需要你出面。”
王孙灵溪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王孙渊肯定会监视我的行踪,直接去老臣府邸太危险。”她沉吟片刻,眼中突然一亮,“再过三日就是重阳节,御花园的新菊正好盛开,尤其是那株‘墨菊’,是父皇特意让人从江南运来的,我可以以‘赏菊宴’为名,邀请老臣家的女眷入宫,再借女眷之手,将密信传给老臣。”
林佑溪眼前一亮:“这是个好办法!女眷入宫不易引起怀疑,而且老臣家的女眷大多与你相熟,传递消息更安全。只是密信不能直接送,需要一个隐蔽的借口。”
“我有主意!”王孙灵溪从袖中取出一本精致的乐谱,“我可以以‘赏菊需配雅乐’为由,邀请你入宫演奏,你将密函拓本藏在乐谱中,我再借‘请教乐理’为名,把乐谱交给老臣家的女眷,让她们带回府中。”
计划定好,马车也抵达了别院。别院是王孙灵溪的私人产业,平时很少有人来往,相对安全。太子坐在案前,写下几封加密信件,交给王孙灵溪:“这是给李修、张文两位太傅和赵成将军的信,信中用了先皇时期的暗号,只有他们能看懂。你务必小心,别被王孙渊发现。”
王孙灵溪接过信件,小心翼翼地藏进首饰盒:“皇兄放心,我会办好的。”她转身看向林佑溪,“明日我会让春桃去乐坊送邀请函,你记得带上藏有密函的乐谱,我们在御花园的菊园汇合。”
次日辰时,春桃果然来到乐坊,递上一封烫金邀请函,上面写着:“特邀林乐师于重阳当日入宫,赏墨菊,谱新曲,共赴菊宴。——灵溪公主”。林佑溪接过邀请函,心中了然,立刻将密函拓本藏进一本《菊谱乐律》中,又在乐谱中夹了一片干枯的墨菊花瓣——作为接头的信物。
重阳当日,林佑溪抱着《菊谱乐律》,跟着春桃入宫。宫道上,北境兵的数量比往日更多,个个手持长枪,对进出人员仔细盘查。走到御花园门口时,一名侍卫拦住她,伸手就要检查她手中的乐谱:“这里面是什么?打开看看!”
林佑溪心中一紧,春桃立刻上前,笑着说道:“这是灵溪公主特意让林乐师带来的乐谱,公主等着听新曲呢,耽误了时辰,你担待得起吗?”侍卫犹豫了一下,看向春桃腰间的令牌——那是王孙灵溪的贴身令牌,侍卫不敢得罪,只好放行。
进入御花园,菊园内早已布置妥当,各色菊花竞相开放,其中一株黑色的墨菊格外显眼,周围围满了老臣家的女眷。王孙灵溪看到林佑溪,立刻笑着迎上来:“林乐师来了!快过来,我给你介绍几位夫人。”
她拉着林佑溪,走到李修太傅的夫人身边,故意将《菊谱乐律》递过去:“李夫人,你看这本乐谱,上面记载了很多与菊花相关的曲子,林乐师说还能根据墨菊的姿态谱新曲呢。”李夫人会意,接过乐谱,悄悄摸了摸里面的密函拓本,不动声色地将乐谱放进随身携带的锦盒。
林佑溪松了口气,正准备演奏,突然看到远处走来一队侍卫,为首的正是王孙渊的心腹张鹤!“不好,张鹤来了!”春桃低声提醒,林佑溪立刻抱起古琴,假装调试琴弦,目光却紧紧盯着张鹤的动向。
张鹤走到菊园,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佑溪身上:“林乐师怎么会在这里?我听说你昨日还在东宫附近出没,是不是在密谋什么?”
林佑溪强装镇定,指尖拨动琴弦,弹出一段轻快的菊宴乐曲:“张大人说笑了,灵溪公主邀请我来赏菊谱曲,我怎敢不来?倒是张大人,不在北境王府值守,来御花园做什么?”
张鹤冷笑一声,刚要再说什么,王孙灵溪立刻上前,笑着说道:“张大人,今日是重阳菊宴,陛下也会来赏菊,你若是在这里盘问,惹得陛下不快,可就不好了。”张鹤忌惮皇帝,只好作罢,却没离开,反而在菊园的角落站定,显然是要监视众人。
林佑溪心中一沉——张鹤不走,她们很难再传递其他密信。而且她隐约觉得,张鹤的出现并非偶然,或许王孙渊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这场菊宴,恐怕不会这么顺利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