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坊门口的风带着深秋的凉意,林佑溪捏着丐帮暗哨送来的纸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章尘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紧锁的眉头,低声道:“清瑶那边虽被软禁,但太医院院判暂时没有实质证据,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可王孙渊的密函明日辰时送达,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再想拿到就难了。”
林佑溪沉默片刻,将纸条塞进袖中:“你说得对,密函是扳倒王孙渊的关键,不能错过。你先去太医院附近盯着,想办法给清瑶传个信,让她稳住,我拿到密函后立刻去找她。”章尘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中。林佑溪则返回乐坊,从床底翻出一个木盒,里面装着细铁丝、特制拓纸和一小瓶用来软化封蜡的药水——这些都是她为取密函提前准备的工具。
次日辰时,林佑溪准时来到文书库。郑典籍官似乎比往日更谨慎,亲自将她带到西侧书架后,便守在书架入口,目光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今日务必专注查乐谱,不可四处张望。”郑典籍官的声音带着刻意的严肃,显然对昨日文书库的异常隐约有所察觉。
林佑溪点头应下,手中捧着《嘉靖礼乐志》,眼角却留意着门口的动静。辰时二刻,一名身着北境王府服饰的侍卫快步走来,手中捧着一个密封的木盒,径直走到郑典籍官面前:“郑大人,北境王殿下的密函,请您亲自签收。”
郑典籍官接过木盒,仔细核对侍卫腰间的令牌,确认无误后,在签收簿上签字。侍卫离开后,郑典籍官抱着木盒,没有放回“北境军务”书架,反而转身走进了文书库内侧的小隔间——那里是他的私人办公区,常年上锁。
林佑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密函被带进了私人隔间,想要拿到难如登天。她强压下焦虑,继续翻看手中的乐谱,大脑却飞速运转:郑典籍官有喝茶的习惯,每日辰时三刻会去茶水房,或许能趁他离开的间隙潜入隔间。
果然,辰时三刻一到,郑典籍官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对林佑溪道:“我去取杯茶,你在此等候,不可乱动。”说完,便转身走出了文书库。林佑溪立刻放下乐谱,快步走到小隔间门口,掏出细铁丝,对着门锁轻轻撬动。隔间的锁是老式铜锁,结构简单,没过多久,“咔嗒”一声,锁开了。
隔间内空间狭小,只有一张书桌和一个书柜。书桌上放着那个北境王府送来的木盒,封蜡完好。林佑溪拿起木盒,从怀中取出软化封蜡的药水,轻轻涂抹在封蜡上。片刻后,封蜡软化,她小心翼翼地揭开,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三封密函,信封上用北境军专用的狼毫笔书写,字迹刚劲有力。
她快速取出第一封密函,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让她心头一震:“下月初三,令赵峰率五千北境兵分批进驻京城城郊的青云驿站,以‘操练’为名待命,待时机成熟,即刻包围东宫。”她不敢耽搁,拿出特制拓纸,将密函内容快速拓印下来。
就在拓印第二封密函时,外面传来了郑典籍官的脚步声。林佑溪心中一慌,连忙将密函放回木盒,重新封好蜡印,放回书桌原位,快步走出隔间,锁好门,回到西侧书架前,假装翻看乐谱。
郑典籍官走进来,目光扫过小隔间的门,见门锁完好,才松了口气,端着茶杯坐在门口。林佑溪的心还在狂跳,手中的拓纸藏在乐谱的夹层里,汗水已经浸湿了后背。
半个时辰后,林佑溪以“乐谱已查完”为由,向郑典籍官告辞。离开文书库后,她没有立刻返回乐坊,而是绕到文书库的后门,确认四周无人后,从乐谱夹层中取出拓纸,快速浏览——第二封密函涉及“在北境王府地窖囤积粮草和兵器,足够支撑三千人三个月”,第三封则是王孙渊写给北境将领的指令,让他们暗中联络朝中不满太子的官员,伺机而动。
“终于拿到证据了!”林佑溪心中大喜,正准备前往太医院找章尘,却看到远处一名太医院的医女匆匆跑来,看到她后,立刻上前:“林姑娘,不好了!王清瑶姑娘被院判带去见王孙渊了,说是要当面核对药材出入库记录!”
林佑溪脸色骤变——王孙渊心狠手辣,若是王清瑶被他盘问,肯定会露馅!她立刻将拓纸藏进怀中,朝着北境王府的方向跑去。可刚跑没几步,就看到章尘从对面走来,神色慌张:“佑溪,别去北境王府!我刚从太医院得知,院判只是故意吓唬清瑶,并没有真的带她去见王孙渊,现在清瑶被关在太医院的柴房里,我已经联系了丐帮的人,准备今晚救她出来。”
林佑溪松了口气,可心中又升起新的担忧:“郑典籍官今日将密函放进了私人隔间,以后再想拿到密函就难了。而且他已经对我有所怀疑,明日恐怕不会再让我进文书库了。”
章尘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我有个办法!明日我假装成乐坊的杂役,去文书库送乐谱,趁机制造混乱,吸引郑典籍官的注意力,你再趁机潜入隔间,看看能不能找到之前的北境军信存档。”
林佑溪点头:“只能这样试试了。对了,我拓印的密函内容,需要尽快交给太子,让他知道王孙渊的计划。”两人商议好后,决定由林佑溪先将密函拓本藏好,明日拿到更多证据后,再通过王孙灵溪转交太子。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文书库内,郑典籍官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封密函——那是王孙渊派人送来的指令,上面写着:“密切监视林佑溪,若发现她有异常举动,立刻拿下,不必请示。”郑典籍官看着密函,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将密函锁进了私人隔间的书柜里。明日的文书库,注定是一场危机四伏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