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新的坦克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接受。”
海因茨突然转变了话题,他走到程世涛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句话如同黑暗中的一道光,瞬间点亮了程世涛疲惫的双眼。
“你说什么?真的?”
程世涛猛地扭头,难以掩饰脸上的惊喜。
每次他向海因茨询问坦克的事情,对方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
材料短缺、工厂被轰炸、技术人员短缺。
在这个马上就要打仗的时刻,终于可以领到新的坦克,这无疑是最近他听到的最好消息。
“当然。”
海因茨脸上露出一丝自豪的笑容,他的声音变得轻快起来。
“通过我的关系和一些必要的资金,我准备了德军最强大的坦克,没有之一。”
程世涛的心跳加速,他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性。
“不会是虎王坦克吧。”
程世涛听到海因茨提到德军最强大的坦克,眉头微微一挑。
虎王坦克这个名字立刻在他脑海中浮现。
虽说虎王确实是目前德军最顶尖的重型坦克,拥有令人望而生畏的装甲厚度和火力,但程世涛却对这款钢铁巨兽心存疑虑。
厚重的装甲意味着行动迟缓,庞大的体型使它成为敌军火炮的绝佳靶子。
更要命的是那惊人的燃料消耗量,在燃料短缺的当下,这简直是个致命弱点。
还有那不太可靠的悬挂系统,随时可能让这头钢铁巨兽趴窝。
海因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
“不是虎王哦,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神秘地眨了眨眼,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
程世涛看着海因茨这副神神秘秘的模样,忍不住摇头苦笑。
“别在那儿卖弄神秘了。”
程世涛无奈地挥手,示意他离自己远点。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等亲眼见到再说吧。”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海因茨提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诱惑。
“毕竟到达试验场还有段距离。”
程世涛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
“不用了,等明天吧。”
他的声音中透着疲惫,今天接连不断的坏消息已经消耗了他大部分的精力。
“现在还下着雨,路况也不好。”
程世涛继续说道。
“而且这个时间美穗她们应该已经休息了,就别打扰她们了。”
“让她们再好好休息休息吧,以后估计就没有休息的时间了。”
海因茨默默点头,没有再坚持。
“你说得对,明天再去也不迟。”
“毕竟那两辆坦克不会长腿跑掉。谁要是把我的坦克拿走了,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拿回来。”
“对了,还有件事没和你说。”
海因茨突然想起什么事急忙说道。
“又有什么事?你就不能一口气全部说完么?”
程世涛看着海因茨一惊一乍的模样皱了皱眉头。
“记得那位死去的军官吗?我已经找到他的遗孀了。”
海因茨低声说道,眼神有些复杂。
“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
听到这句话程世涛又来了精神。
“听你意思,她应该没有被盖世太保处死,所以她现在在哪?“
“在柏林郊区的一处秘密监狱,被单独关押。”
海因茨走向衣架,快速拿起雨衣披在身上,动作利落。
“那个地方平时闲杂人等根本进不去,但我有办法带你进去。”
“要去看看么?”
“坦克的事可以稍后,先去见那位遗孀吧。”
程世涛接过海因茨递来的雨衣顺势穿上。
两人冒雨快步走到车库,海因茨启动了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车轮碾过湿滑的路面。
“这个监狱是秘密警察在柏林的秘密设施之一。”
海因茨打开雨刷,挡风玻璃上的雨水被清理出一片可视区域。
程世涛透过车窗,因为下雨的原因再加上深夜什么也看不到。
“她并没有被处死,却被关押的原因是什么?”
程世涛颇为好奇的问道。
海因茨握紧方向盘,避开一个大坑。
“这个监狱里面关押的都是政治犯,或者说那些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当然也有些不可饶恕的重要犯罪分子。”
“我认为她可能知道一些机密信息,我们怀疑她和她的爱人也就是死去的那个军官涉及参与暗杀元首。”
“那还挺有意思,我随便遇见的人都是这种大案的参与者。”
程世涛嘴角微扬,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海因茨闻言只是沉默地握紧方向盘,他没有回应程世涛的调侃,眼神专注于前方被雨水模糊的道路。
车辆渐渐离开了主干道,驶入一条鲜少有人经过的偏僻小路。
两侧高大的松树挺直身躯,在黑夜和雨幕中犹如守卫这片禁地的哨兵,沉默而威严。
松树枝干随风轻摇,雨水从针叶上滑落,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这里曾是一所精神病院。”
“现在被改造成特殊监狱。”
海因茨再度开口,声音在车厢内显得格外低沉。
语气中给人一种并不想来的感觉。
他将车缓缓停在那栋阴森建筑前,熄灭了引擎。
发动机的轰鸣声戛然而止,留下的只有雨点敲打车顶的声音。
程世涛透过雨幕打量着眼前的建筑。
那是一栋不知道什么风格的老式建筑,时间的痕迹在其表面留下了无法抹去的伤痕。
窗户上装着厚重的铁栏,外墙爬满了暗绿色的藤蔓,在夜色中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他们下了车,迎面扑来的是冰冷潮湿的空气。
门口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雨水顺着他们的钢盔滑落,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笔直的站姿。
海因茨从内衣口袋取出证件。
一名士兵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检查,然后恭敬地点头致意。
“晚上好,海因茨阁下。”
“还有这位是?”
“没什么,这位是我的副官,有什么问题么?”
“希望您能理解,这只是例行公事。”
那士兵立正敬礼,随后迅速从岗亭中取出一把黑色雨伞,亲自为海因茨撑起。
程世涛站在一旁,雨水无情地打在他的肩头和脸上。
没有人为他准备雨伞,也没有人向他致意。
在这里,他只是海因茨带来的无名访客,不值得任何特殊待遇。
铁门在命令下缓缓开启,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是这座建筑不情愿迎接访客的呻吟。
锈迹斑斑的铁门像是在讲述着这座监狱见证过的无数秘密与恐怖。
二人快步穿过庭院。
程世涛的皮鞋踩在泥泞的地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湿润的泥土气息与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怪的组合,既有大自然的气息,又带着人工的冰冷。
这种气味让程世涛想起了战场上的野战医院,那里也总是弥漫着类似的气味。
他们进入建筑内部,走廊幽暗但是却跟很宽敞,仅有几盏昏黄的灯泡提供微弱的照明。
墙壁上斑驳的痕迹讲述着这座建筑的年龄。
潮湿的空气中带着一丝霉味,与消毒水的气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不适的组合。
走廊两侧是紧闭的铁门,偶尔能听到门后传来的低语或呻吟,但更多的是令人窒息的寂静。
“海因茨阁下,还有这位不知名的贵客,这么晚到这里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