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尘道了声谢,在火堆旁坐下。
火堆上面,吊着一个土罐子。
里面居然熬着白米粥。
咕嘟咕嘟冒着白泡,香气四溢。
白逸尘再次受惊。
区区乡野农户,居然吃的起白米粥?
古怪。
十分的古怪。
老翁发现了白逸尘神色惊讶。
笑呵呵解释:“客人不必惊讶,这些精米都是恩人送的,他可是大善人啊。”
“敢问老丈,你说的恩人是?”
“就是你要找的秦爵爷。”
提起秦授,老翁笑容满面,无比的激动。
“你看我身棉衣,还有这精米,都是秦爵爷给的,不仅如此,我家的儿子儿媳,都被他招到麾下做事,每月还有银钱,不然我们老两口哪舍得吃这么好的精米。”
老翁伸手烤火,满面红光。
“不光是我家,附近的村子,几乎家家都受到爵爷的恩惠,不然这样的天气,人早就死光了。”
“对哩对哩,爵爷是我们的大恩人。”
村妇也在一旁附和,笑的眼睛弯成月牙。
“客人,喝碗粥暖暖身子。”
老翁非常大方的盛了一碗米粥递给白逸尘。
白逸尘受宠若惊。
这个时代,粮食就是命。
尤其是现在大灾,家家缺衣少食。
能拿出这么一碗稀粥送人,实是难能可贵。
价比金高。
“这不合适吧?”
白逸尘有些迟疑。
他也是穷苦出身,知道粮食就是农民的命。
“不碍事,恩人给我们的粮食足够吃一两月,咱家孩子帮他做事,每月有俸钱,等天晴了,去集市再买些粮食就是,放心吃。”
老翁笑呵呵的,非常敞亮。
老婆子在一旁只是笑。
一点也不觉得心疼。
在他们看来,白逸尘是找秦授的客商。
那么就是他们的贵客。
必须好好招待。
老两口的话,让白逸尘深深震撼。
在他看来,天下官员一般黑。
哪个不是贪腐成性,视百姓为牛马。
任意压榨驱使。
如秦授这般,主动给百姓发衣发粮的,前所未见。
颠覆了他的认知。
白逸尘将信将疑。
对秦授越发好奇。
最终架不住两位老人的热情,接过米粥,浅浅喝了一口。
“嗯,味道不错。”
白逸尘发自内心的赞叹。
这碗稀粥香味浓郁,口感绵软,难得的是,里面居然没有沙子。
“是吧,恩人给我们的大米,都是上等的精米,里面一粒沙子都没有,不是我吹牛,就算是城中的地主老爷,都未必能吃上。”
得到客人的赞许,老翁与有荣焉,得意洋洋。
“老丈,你可知道,去哪找秦爵爷?”
白逸尘轻轻吹着米粥,漫不经心的问道。
“恩人住在杏花村,往东五里路就是,不过现在杏花村没有人,你去了也是扑空。”
“哦?老丈可知道人都去哪了?”
白逸尘追问。
“自然是知道的,杏花村人都跟着恩人去了二龙山,那里曾是土匪的据点,不过都被恩人荡平。”
提起秦授,老翁满面红光,滔滔不绝。
“不光是二龙山,整个苍梧县的土匪,都被恩人剿灭。现在苍梧县一带,太平得很。不然像客人这样只身一人外出,早就被土匪绑了,说不定小命都要交代。”
“还有这事?”
白逸尘越发吃惊。
也不着急离开,一边喝粥,一边跟老两口攀谈。
话里话外,围绕着秦授,着实打听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聊得差不多了,白逸尘问明去二龙山的路径后,起身告辞。
留下一锭银子作为谢礼,踏雪而去。
老两口望着白花花的银子,足有二两。
喜欢的眉开眼笑。
……
二龙山。
巨大的天坑之中,有一个校场。
大清早,数百玄甲军身穿薄衣,排着长长的队伍,迈着整齐的步调开始出早操。
“一二一,一二一!”
“五公里啊,我爱你呀,一天一个,没烦恼啊,兄弟们呐,加把劲啊,告别emo,小情绪啊,跑完回家,心情好啊!”
“一——二——三——四!”
寒风凛冽,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冷意。
数百玄甲军步调一致,喊着响亮的口号,气势如虹,绕着操场跑步。
铿锵的脚步声震耳欲聋,在山谷回荡。
山谷中的家眷早就习以为常。
每天都是听着军号起床。
洗漱完毕,站在操场外围围观。
寻找着自家的儿郎。
“别说,秦爵爷练兵很有一手,咱家的儿子平时吊儿郎当,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入了军营之后,跟变了一个人似得,行如风,坐如钟,艾玛,简直太有形了……”
“以前看到当兵的,一个个凶神恶煞,看着都怕,躲避不急,唯恐惹火上身,现在看到秦爵爷的这些兵,为啥倍感亲切,好有安全感。”
“那可不,秦爵爷常说,他们是老百姓的儿子,当兵就当子弟兵,保家卫国护人民,跟外面那些兵痞能一样吗?”
一群人指指点点,颇有兴致的议论。
脸上都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看,在前面领队的是我儿子!”
秦开泰指着队伍前列的秦简,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在那显摆。
“切,我儿子还在后面压阵呢。”
秦有粮他爹当即表示不服。
谁还没个当兵的儿子。
你显摆个啥?
……
秦授刚刚起床,魏勋就到了。
“爵爷,早啊?”
“有事?”
“嗯!”
魏勋点点头,递过来一张字条。
“县城的情报组来电,昨夜县衙遭遇袭击,三十余衙役遇害,县令范特熙及其家人全部死亡……”
正在洗脸的秦授动作一僵。
“什么人干的?”
魏勋道:“不清楚,现场被驻军封锁,咱们的人进不去。”
秦授皱了皱眉。
袭击县衙,刺杀县令,这可不是小事。
什么人这么大胆。
“让情报组再探,务必搞清楚来龙去脉。”
“好。”
魏勋点头答应。
他打算亲自出马,找同僚旧部了解一下情况。
这件事太大了。
就在秦授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如果应对不好,秦授很可能收到牵连。
“爵爷,这件事透着古怪,什么人会平白无故的袭击县衙?”
魏勋想不通。
“会不会是范特熙的仇家?”
如果是仇杀,倒是说得通。
不过能把县衙几十口人全部杀光,绝非普通人能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