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身煞气,身上血迹未干,赶着牛车,大摇大摆进了苍梧县县城。
沿途的百姓看到满满一车的人头,全都吓尿了。
但是又舍不得热闹,既害怕,又好奇心痒。
远远的跟着。
在后面小声议论。
对三人的身份十分好奇。
苍梧县这么多年,就没发生这样劲爆的新闻。
很快,街道上几乎挤满了人。
全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乖乖,这是杀了多少土匪?”
“这三位莫非是去县衙领赏?”
“后生生猛!”
“苍梧县匪患猖獗,要是这样的好汉多一些,老百姓的日子不会这么艰难。”
“到底年轻气盛,杀了这么多土匪,就不怕报复?”
“自古官匪一家,之前就有一位汉子杀匪领赏,结果第二天就横死家中,这三位真不怕死啊!”
“嘘,慎言,小心惹祸上身!”
……
秦授三人来到衙门口。
城中百姓紧随其后,将县衙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何人喧哗?!”
县衙大门半开,一个黄脸尖嘴,满脸市侩的衙役探出头,扫视一周,眼中露出一丝不屑。
“都散开,这里是县衙,不是在市场,扰了大人清静,小心吃板子。”
衙役斜眼看向众人,撇着嘴,十分不耐烦。
秦授心中压制着一股怒火,暂未挑明身份。
拱手道:“这位差爷,草民乃是杏花村人,今日去孟家湾走亲戚,碰到一伙土匪闯入孟家湾,烧杀抢掠,杀人放火,草民拼死将行凶土匪斩杀,特来衙门领取赏钱,并请县令大人明察真相,为死去的乡亲主持公道。”
衙役闻言,瞥了秦授身后的牛车一眼,顿时脸色大变。
沉默半晌,突然冷笑一声:
“领赏?就凭你?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还不知道从哪里找的尸首,来衙门颅冒领赏钱!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再不走,小心治你一个冒功领赏之罪!”
秦授一张脸顿时黑了。
买卖皮的,给脸不要脸。
“土匪首级在此,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衙役根本不听秦授说什么,依旧是那副欠抽的嘴脸。
“几个首级能说明什么,说不定从死人堆里砍下来的。就算你说的属实,也得等大人有空才能见你,等着吧!”
衙役说完,砰一声关上大门。
飞快跑向衙内,向黄石人通风报信。
秦授脸色铁青。
“赵虎,击鸣冤鼓!”
此话一出,周围的百姓无不变色。
鸣冤鼓可不是能随便敲得。
必关军国大务,大贪大恶,奇冤异惨的大案,才能击鼓鸣冤。
否则将会受到重罚。
轻则受到鞭笞杖刑,重则获罪。
老百姓要告状,必须按照规定先送诉状。
只有正常程序无法走通,才可击鼓上告。
像秦授等人这样,来到衙门口就击鼓的,属于越级上访。
官府不问缘由,先打五十大板再说。
赵虎可不管这些,在他心中,秦授的话就是军令。
秦授让他杀人,他都不带眨眼的。
何况是击鸣冤鼓。
区区五十大板,他根本没放在眼中。
秦授现在是校尉,正六品,官比县令还大。
他不信县令敢打秦授板子。
赵虎三步并作两步,迈过衙门口的台阶。
拿起鼓槌,抡起双臂,狠狠的敲了下去。
“咚咚咚!”
鸣冤鼓发出沉闷的响声。
声音惊心动魄,远远传出。
“何人击鼓?!”
几个衙役闻声而出,恶狠狠发问。
“刁民,还不停下来!”
赵虎根本不鸟几个衙役。
秦授没让他停,那就一直敲。
衙役大怒,扑上前准备擒住赵虎。
胆敢敲击鸣冤鼓,胆子也太肥了。
必须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赵牛抢先一步,拦住几个衙役。
“干什么?阻拦官差可是重罪!”
衙役大声呵斥,伸手就要把赵牛抓起来。
赵牛冷哼,双手一翻,死死扣住衙役的手腕。
“哎哟,疼疼疼!”
被抓住手腕的衙役痛呼,脸色大变。
“大胆刁民,胆敢袭击官差,在县衙门前撒野,罪加一等!”
“拿下!”
几个人一拥而上,想擒住赵牛。
赵牛冷笑,一推一送。
被他抓住手腕的那个衙役顿时脚底虚浮,身子往后倾倒。
跟扑上来的几个衙役撞到一起。
几个人跟滚地葫芦似得摔成一团。
围观百姓脸色大变,个个大惊失色。
这几个汉子太莽撞,居然敢殴打官差,这下有理也变没理,下场会很惨。
“反了反了,快去禀告县令大人,有刁民冲撞县衙!”
几个衙役大怒,当即给赵牛赵虎扣上冲撞县衙的大帽子。
这时,县衙内传来一阵脚步声。
鸣冤鼓响声依旧,惊动了衙门上下。
很快,一群衙役鱼贯而出,手拿水火棍,将赵牛赵虎团团围住。
为首的一个捕头大喝:“大胆刁民,竟敢当众敲击鸣冤鼓,还不速速停下,束手就擒!”
搁以前,赵虎赵牛见到这么多官差,气势汹汹的呵斥,早就吓傻了。
但是现在,他们经过沙场的洗礼,千军万马都见过。
这种小场面根本不放在眼里。
论身份,他们身为百户,比在场的官差都要高贵。
腰板子贼硬,底气十足。
“来来来,小爷让你们擒,谁先来!”
赵牛双手叉腰,仰头斜视。
一群衙役大怒。
哪里来的刁民,胆敢无视官差,简直岂有此理。
“都给我拿下!”
为首的捕头气坏了,当差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一群衙役蜂拥而上,水火棍朝着赵牛砸去。
赵牛两眼环睁,怒喝出手。
一把抓住砸过来的水火棍,手腕一震。
衙役虎口发麻,水火棍顿时脱手。
赵牛抢过水火棍,抡转如风。
乒乒乓乓一顿响,十几个衙役全被放翻。
这些衙役一个个空虚度日,根本不是战场悍卒的对手。
三下五除二,就被赵牛干趴。
躺了一地,不停的痛呼。
“何人扰乱府衙?!”
县衙内,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只见一个身穿青色官服,头戴幞头,宽袍大袖,腰间束着革带的官员走了出来。
秦授打量了此人一番。
八字胡,三角眼,一脸的阴鸷之气。
此人面生。
不是县令范特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