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指挥使！”
霍元通一把拉住秦授的大手，声泪俱下。
“野狐城现在就是一个空架子，只剩老弱病残和新兵，你一定要帮我守住！”
秦授默默把手抽出来。
两个大男人手拉手，容易被误认为基佬。
“野狐城只剩七千残兵，粮草也只够半月，城外的北莽军有八万之众，怎么守？”
“这……”
霍元通沉默了。
七千对八万，一点胜算也无。
“要不咱们也跑吧？”
秦授似笑非笑的试探。
“跑？”
霍元通猛地抬头，怒视秦授。
“我们跑了，城中的百姓怎么办？北莽人攻城吃了大亏，必定会屠城泄愤。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霍元通绝对不会逃跑！”
霍元通一脸的斩钉截铁，正义凛然。
不是他不想跑，而是跑不掉。
北莽三面围城，只留了东边一个缺口。
而这个缺口，韩山左已经替他探过虚实。
全特么是伏兵，韩山左的五千精兵，几乎全军覆没。
韩山左本人也下落不明。
估计不是战死就是被俘。
霍元通又不傻，怎么可能步韩山左后尘。
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死守野狐城，等待援军。
“那就只能投降了。”
秦授语气淡然，就好像野狐城跟他一点关系没有。
“与其死守被敌人攻破，不如主动投降，或许还能保住小命。”
“万万不可！”
霍元通眼睛都红了。
没想到在北莽军中杀进杀出，堪称万人敌的秦授，居然能说出这样丧气的话。
让他好生失望。
他都把秦授视为偶像了。
这一刻，偶像形象轰然崩塌。
“霍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战而降，那是孬种懦夫！”
霍元通口沫横飞，说的跟真的似的。
其实内心也有一丝松动。
但是这个念头一闪，就被他狠狠压制了下去。
他爷爷霍英雄乃是国柱大将军，国之栋梁。
霍家世代忠良，只有战死的将军，从来没有投降的孬种。
他要是敢投降，霍英雄一定会把他打死，开除族谱。
横竖都是一死，那还是战死吧。
起码死的有点尊严。
“秦授，你太让我失望了！”
霍元通看着秦授，满脸失望。
原本以为，能说服秦授，帮他守城，没想到秦授居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韩山左要是有你一半的骨气，也不至于如此。”
秦授拍拍霍元通的肩膀，觉得这个小将还凑合。
有点血气。
“莫挨老子。”
霍元通退后一步，拉开与秦授之间的距离。
“呦呵。”
这小将有点好玩。
秦授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有你这句话，野狐城丢不了，我说的！”
声音虽然不大，但这一番话掷地有声，无比的自信。
霍元通浑身一震，睁大眼睛。
“真……真的？”
“前提是你不要跟韩山左一样，当逃兵。”
秦授淡淡补了一句。
“否则，我直接离开野狐城，让你们自生自灭。”
“我以爷爷的名义发誓，霍元通绝不当逃兵！”
霍元通张口就来，胸脯拍的砰砰响。
看样子，没少拿他便宜爷爷的名义起誓。
只要秦授答应帮他，野狐城就稳了。
秦授使用的武器，堪比天神施法，威力惊人。
“秦指挥使，您对付北莽人的兵器能不能……”
“不能！”
霍元通话还没说完，秦授就一口回绝。
枪这玩意，是他的底牌之一。
除非将来有自己的亲兵，否则他绝不可能拿出来给别人使用。
这玩意威力太大，在不开金身的情况下，对他自身都有威胁。
绝不能外流。
“好吧。”
霍元通神情讪讪。
本想问问，这种神兵利器能不能仿造。
不说守城的士兵人手一件，即便是弄个百八十件，也足够北莽人喝一壶的。
没想到话还没完全出口，就被秦授堵死。
不过也能理解。
这种神兵利器本就是稀罕物，要是普及军中那还得了。
一个弄不好，就是天下大乱。
“秦指挥使，如果北莽四面齐攻，仅凭你一人，如何能守住？”
一条路走不通，霍元通又换一条。
虽然秦授神勇无双，但一人之力，毕竟有限，无法抵御四面攻击。
“放心，北莽人暂时不会攻城。”
“为什么？”
霍元通一脸好奇。
北莽人以凶悍着称，不可能因为两次失利，就放弃攻城。
秦授歪嘴一笑。
“因为我在他们的水源中下了毒！”
此话一出，霍元通浑身一震。
随即狂喜。
哈哈大笑：“秦授，你真是我的福将，你怎么做到的？”
这么损的招秦授都能想到，霍元通脸色狂变，只感觉茅塞顿开。
他一双眸子闪烁。
太绝了！
北莽大军远征，粮草和饮水乃是最重要的东西。
只要针对这两样下手，没了饮水和粮食，再精锐的悍师都扛不住。
铁定无功而返。
其实军中自有高人谋士，不是没想到这些损招。
而是北莽来势汹汹，根本来不及在水源下毒。
此乃其一。
其次，八万士卒的饮水，不是小数量。
古代也没那么多的毒药可用。
至于破坏北莽的粮草，只能想想。
先不说北莽的粮草有重兵把守，能不能突破防守两说。
野狐城被团团围住，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守军根本出不了城。
韩山左就是最好的例子。
此时谈论破敌粮草，无异于天方夜谭。
秦授简单说了往北莽大军水源投毒的事。
霍元通听后，兴奋的直拍大腿。
果真如此，北莽大军将不战而溃。
野狐城危机可解。
“不过么，我这毒非常烈性，毒发太快，北莽人很快就能觉察，想把所有人毒死，那是不可能的。”
秦授知道，光凭水源下毒，就像把八万北莽大军干翻，不切实际。
必须把附近所有的水源全都投毒，让北莽人无水可喝。
人可以忍耐，牲畜肯定不行。
到时候若不退军，必然生乱。
“那就把附近所有水源都投毒！”
霍元通两眼放光，感觉他也行了。
打仗也不是什么难事嘛，玩的就是心眼子。
“所有水源投毒不切实际，而且容易误伤百姓。”
秦授摇摇头。
这一招虽然好用，但是有局限。
“秦指挥使有所不知，野狐城方圆八十里的百姓，全都逃跑一空，有的进了野狐城，有的逃往大乾其他地方。”
北莽每年冬季，都会南下抢掠。
边境百姓惨遭蹂躏，早就逃得差不多了。
大部分都搬到了城池内，少部分也远走他乡。
基本上人烟非常稀少。
“要是这样的话，我有一计！”
秦授两眼一亮，瞬间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