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老子和木丫头差点把命丢那儿!”
王建国在后车座探出头,没好气地又吼道,
“那鬼地方!有只你们家得罪的上千年的老鬼,要不是木丫头……哼!你们刘家遭这天谴,祖坟被有心人动了手脚,真他妈是活该!”
木无悔察觉气氛渐渐不对起来,
赶紧出声打断王建国后。
才盯着灰隼道,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只需知道,目前要处理好的事就行了。”
灰隼看着木无悔眼中的不容置疑,
又看了看怀中昏迷的母亲和车内重伤的王建国,
重重地点了点头,发动车子。
驶向刘家祖宅。
大概到了晚上7点左右,
才到达刘家祖宅。
这里很是气派,
木无悔一下车,目光便穿透雨幕,
扫过这座深宅大院。
雨水冲刷着青瓦白墙,
却洗不去那份精心构筑的格局带来的底蕴感。
她开口说了句这布置风水的先生,应该是高人。
王建国就捂着肩膀,被搀下车时瞥了一眼,忍不住嗤笑出声道:
“啧,是啊,格局这是好啊。
这外面啊描金画银,背山面水,里面怕不是塞满了腌臜玩意儿?再好的风水也架不住心肝脾肺肾都烂透了!”
木无悔听着抽抽嘴角,并没在开口。
因为王建国毒嘴,说得确实是实话。
等灰隼叫下人先把刘婧的阴棺让人抬进祠堂,
又将赵金花送回房间后,
才过来和木无悔一起准备上好的糯米和浴桶。
准备给王建国清理尸毒。
王建国则因为刘家做过的遭天谴的事,耿耿于怀。
“哼,这风水好顶个屁用!养出个砍闺女脑袋的爹,生了个不孝顺的大儿子,现在棺材里还躺着个祸害……这宅子跟刘万山一个德行。”然后他一边忍着剧痛让人搀扶去浴桶,配合地开始驱除尸毒。
又一边还不忘挖苦。
但吐槽归吐槽,
到了晚上快12点,8个抬棺人,
抬着刘万山的棺椁进了祠堂后。
王建国的尸毒也解了一大半,精神恢复不少,也能开始干活了。
然后木无悔带着他,就去进了祠堂里,
现在祠堂之中气氛凝重。
王建国正蹲在停放刘婧尸身的棺椁旁,
他那双布满老茧、常年与死亡打交道的手,此刻正小心翼翼地动作着。
棺内,此时刘婧的尸身被雨水泡得肿胀发白,
脖颈处的断口参差不齐,
暴露着惨白的骨茬和暗红的筋肉。
而旁边,
则静静放置着那个从枯松死域挖出的黝黑发亮、油腻腻的头骨,
王建国眉头紧锁,嘴里低声骂骂咧咧,
“妈的,下手真够狠的……” 他啐了一口,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跟尸体对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砍了七刀才断……这得是多大的仇怨?”
但手上的活儿却异常专注。
他先是用特制的“净阴水”仔细擦拭头骨表面那层油腻的煞气残留,黑色的污垢被一点点洗去,露出底下更显惨淡的骨质。
接着,他取出一根细长的、泛着幽冷金属光泽的探针,小心地伸进颈椎的骨孔,清理着里面淤积的秽物和干涸的血痂。
而木无悔则开始和灰隼攀谈起来。
“找到被刘婧附身的林薇没有?”
灰隼疲惫地摇头,声音沙哑:
“还没找到。”
木无悔听后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凝重。
她指着棺中那正在进行“结合手术”的尸身,沉声道:
“林薇身上附着的,是刘婧被斩首时逃逸的那‘半魂’!是戾气与恨意最重的那部分!而头部的灵魂。”
她的指尖点向那骷髅的眼窝又说道,
“现在正被强行‘锁’回身体。必须尽快把头部的魂找回来,重新‘完整’。否则,尸身修缮得再好,也只是个空壳!强行缝合镇压,后患无穷!超度?想都别想!它会一直是个巨大的隐患!必须……”
这时,她的话音被打断。
刘万山的棺椁里,传来一声指甲在极其缓慢而极其用力地刮挠着棺木板的声音!
祠堂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王建国手中的探针“当啷”掉在棺边,
他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那口渗出青铜湿痕的棺材,
咬牙骂道:“操!老东西……真他妈尸变了?!”
灰隼脸色煞白,下意识摸枪,
“木小姐……这……”
话音未落,棺内的刮挠声骤然加剧!
滋啦——滋啦——!
变成了疯狂的抓挠和撞击!
沉重的棺盖在剧烈震动中呻吟,
“来不及了!”木无悔声音斩钉截铁,
“灰隼!王大哥!压棺!”
她手腕一抖,金色蜈蚣护腕瞬间解体,
化作一道暗金流光,带着尖锐嘶鸣扑向棺材!
但“吼——!”一声。
棺盖猛地向上掀起一道缝,黑气开始泄露。
一只覆盖着青黑色粘液的黑手猛地探出,狠狠抓向蜈蚣!
“不好!看招!”
王建国怒吼,顾不上肩伤,
抄起旁边沉重的墨斗盒,用尽全力砸向那只鬼爪!
砰!
墨斗盒砸中鬼爪,粘液飞溅。
鬼爪吃痛缩回,棺盖“哐当”落下,
但内部的撞击更加疯狂!
整个棺椁剧烈摇晃,仿佛关着一头濒死的凶兽!
蜈蚣趁机缠绕而上,张大口气开始吸收泄露出来的黑气。
暗金身躯也爆发出刺目光芒,如同烧红的金索,
死死勒紧棺椁中段!
甲壳与棺木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这才硬生生压住了晃动。
“压……压住了?”灰隼喘着粗气。
“压个屁!这是饮什么来着止渴!”
王建国捂着剧痛复发的肩膀,冷汗直冒,急道:
“木丫头!这老东西棺材里的玩意儿太凶!蜈蚣撑不了多久!等金老板出关吧!”
“等不了!”
木无悔眼神警惕起来,
“刘婧被挖出来,契约就开始反噬,平衡已破!
刘万山的尸体开始尸变了。而师父还得明日傍晚才能出关。
到那时候,咱们和刘家说不定早被撕碎了!”
可就在这时,
“啊——!!!”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女性惨叫,从祖宅内院传来!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
木无悔就赶紧扫视,供桌的香炉和几根粗大的沉檀香上说道:
“灰隼!快!把最大的沉檀香点着!插在棺椁四角和顶!用香火先镇!王师傅,你守这儿,帮蜈蚣稳住!它若还能伸手,就用你的剪子扎缝!
我们先去宅子里看看,马上回来。”
然后这些都完成后,
她动作便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带着灰隼冲出祠堂大门,扑入冰冷的瓢泼大雨中。
而王建国则是待那二人走后。
啐了口的唾沫,他抄起那把寒光闪闪的缝尸大剪,一步来到刘万山棺椁前道:
“哼,老杂毛!消停点!再他妈伸爪子,老子真给你铰碎了包饺子!”
另一边,
祖宅的回廊在风雨中扭曲延伸,
沿途的房舍门窗紧闭,一片死寂,
忽然一那股血腥味,从灰隼母亲赵金花居住的东厢房方向!
灰隼闻到后,瞳孔一缩。
跌跌撞撞冲向母亲的住处。
木无悔也紧跟在他身侧。
等到二人来到房门口。
就看到倒在门口的留了一身血的两个下人。
抬眼看向屋内后,
便看到赵金花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被一个眼神空洞死寂,嘴角咧开一个极其诡异狞笑的林薇,右手拿刀狠狠捅着。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林薇的左手,则正还死死掐着她自己的脖子。
五指深深陷入皮肉,指甲甚至抠出了血痕,
那力道大得仿佛要将自己的脖颈扼断!
“林薇!不……刘婧!!快放开我娘!”
灰隼见状目眦欲裂,他怒吼着拔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林薇”!
“砰砰”两声。
但“林薇”却没躲避,只是却猛地转过头。
那双空洞死寂的眼睛,死死盯着灰隼。
嘴里发出尖笑,说道:
“都……得……死……刘家……偿……命……”
话音未落,便被子弹击中眉心。
倒在了地上。
另一头
孔邪道还是拗不过孔文的执念。
便带着孔文来到刘家祖坟地界后。
祖孙二人傻了眼。
看着眼前被掘开的刘万山墓穴。
和这里变的煞气浓郁的气场。
孔邪道攥紧罗盘,对着身边的孔文说道:
“才几天…刘老头的棺材都没了,而且爷爷刚算过了。那乱葬岗放的你娘的尸身也被带走了。这大的变数。。要不咱们就。。”
可话还没说完,
孔文就突然闷哼,蜷缩在地。
胸口翠绿佛像裂纹加深,黑血混雨水从七窍渗出。
他死死按住右手食指——上次割红布留下的伤口正渗出灰黑雾气。“爷爷…我能感受到娘在哭!啊。。。刘家…死的只剩俩人了…”
孔邪道听后猛地扶起孔文,但手中的罗盘针,
却在这时疯转指向东北乱葬岗。
他眼神汇聚,便看见那里阴云翻涌如沸水,地缝钻出粘稠黑雾,隐约凝成一个女人的身影!
“糟了!”孔邪道脸色骤变,
“踏马的,你娘的尸体被那几个不长眼的挖了,也不换个新的填进去。
你也是刘家的孩子。下面的老鬼压不住了!煞气也会侵蚀到你。”
他赶紧又一把拉起孔文,
“走!去刘家祖宅!看看那些蠢货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