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沈清歌准时出现在“天穹”的专属训练区。
这里和俱乐部其他区域的奢华风格截然不同，充满了冷硬的科技感。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先进健身器材闪烁着幽光，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金属和消毒水气味。
霍峥已经等在那里，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训练服，更显得肩宽腰窄，气势冷峻。
“林小姐，很准时。”他看了眼时间，语气公事公办。
“霍先生约谈，不敢迟到。”沈清歌微微一笑。她今天也换上了一套简单的运动装，长发束成高马尾，显得清爽又利落。
“例行体能评估，是星冕区成员的常规项目，有助于了解自身极限和制定训练计划。”霍峥一边带着她往里面走，一边解释，“考虑到你的情况，我会适当调整标准。”
他的意思是，不会用考核特种兵的标准来要求她。
沈清歌点点头，没说什么。心里却在想，末世里为了活下去，她的体能可是被逼着练到了极致，不知道这个“适当调整”的标准，够不够看。
第一个项目是基础体能测试。跑步机心率监测、握力、反应速度……
沈清歌配合地完成着各项指令，动作标准，呼吸平稳。
霍峥看着平板上实时传输的数据，冷硬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心率曲线平稳得不像话，握力远超普通女性平均值，反应速度更是快得惊人……这数据，简直像个经过长期专业训练的人。
他抬头，看向正在跑步机上匀速奔跑的沈清歌。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依旧清明，姿态轻松。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女大学生该有的身体素质。
“可以了。”霍峥关掉跑步机。
沈清歌轻松地跳下来，气息只是稍微急促了一点。“接下来是什么？”
霍峥深深看了她一眼：“格斗基础评估。”
他带着她来到一个铺着软垫的格斗训练区。
“我会让陪练员模拟几种常见的攻击，你只需要做出最本能的防御和闪避反应。”霍峥示意一个穿着护具、身材高大的男陪练上前。
“好。”沈清歌站定，眼神瞬间变得专注。
陪练员得到指令，低喝一声，一记直拳朝着沈清歌面门袭来。动作不算快，力道也收敛着，显然是照顾她。
在末世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杀的沈清歌，看到这种慢悠悠的攻击，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她没有像普通人那样惊慌后退或格挡，而是不退反进，身体如同灵猫般微微一矮，避开拳风的同时，脚下步伐一错，瞬间贴近了陪练员的中线！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流畅得不可思议。
在贴近的刹那，她的手肘已经本能地抬起，瞄准了对方最脆弱的喉结部位——这是末世格斗术中最高效的一击制敌招式。
就在她的手肘即将触碰到目标的瞬间，她猛地清醒过来！
这不是末世！这是测试！
电光火石间，她硬生生收住了几乎要爆发的力量，手肘险险停在距离对方喉咙一寸的地方。
而那高大陪练员的第二次攻击才刚刚抬起一半，整个人都僵住了，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刚才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整个训练区一片死寂。
霍峥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得清清楚楚！那不是瞎蒙的巧合！那精准无比的闪避、迅捷如风的切入、以及最后那收放自如、直指要害的反击意识……
这根本不是“本能防御”！这是千锤百炼形成的战斗肌肉记忆！是只有真正经历过生死搏杀的人才会有的反应！
空气仿佛凝固了。
沈清歌缓缓放下手臂，后退一步，对着还在发愣的陪练员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条件反射。”
她心里有点懊恼。刚才差点没收住，暴露太多了。
霍峥挥了挥手，让心有余悸的陪练员先下去。
他走到沈清歌面前，目光锐利如刀，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看似柔美的女人。
“条件反射？”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什么样的环境，会养成这种……一击毙命的‘条件反射’？”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女人绝不像资料显示的那么简单！
沈清歌心里叹了口气。就知道瞒不过霍峥这种专业人士。
她抬起眼，迎上霍峥探究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和“黯然”。
“霍先生，每个人都有不想提及的过去。”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我只能说，在来到‘天穹’之前，我为了活下去，经历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她巧妙地将末世经历模糊成“不太好的过去”，既解释了能力的来源，又保留了神秘感，还顺便营造了一点惹人怜惜的效果。
果然，霍峥听到她的话，再看她微微低垂的眼睫，紧蹙的眉头稍稍松开了一些。
他想起调查报告中提到的，她是被“卖”入“天穹”的。或许，在那之前，她真的有过不堪回首的经历，才被迫学会了这些保命的技能。
想到这里，他眼神中的锐利探究稍稍缓和，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审视，有疑惑，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惜？
“我明白了。”霍峥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沉声道，“你的‘条件反射’很危险，在没有完全掌控之前，尽量不要对普通人使用。”
“谢谢霍先生提醒，我会注意的。”沈清歌从善如流。
接下来的评估，霍峥明显更加谨慎，测试项目也偏向于数据采集，没有再安排直接的对抗。
评估结束后，霍峥看着最终汇总的数据报告，沉默了片刻。
“你的身体素质和一些……反应能力，远超预期。”他客观地评价，“我会为你制定一份专门的训练计划，有助于你更好地控制力量，也能进一步提升自保能力。”
这算是认可了她的“异常”，并且愿意提供帮助。
“那就麻烦霍先生了。”沈清歌礼貌道谢。
离开训练区时，沈清歌感觉后背还有点凉飕飕的。霍峥那眼神，太犀利了，差点就被他看穿老底。
不过，结果还不错。至少初步获得了他的认可，以后在“天穹”动用点武力，也算有了个合理解释。
她正准备回住处，个人通讯器却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内部号码。
她疑惑地接起。
“小美人~”一个慵懒又带着点兴奋的嗓音传来，是江烬，“我的画你收到了吗？喜欢吗？我又有新的灵感了！快来我的工作室做我的缪斯！”
沈清歌：“……”
这疯批艺术家，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另一个通讯请求又插了进来，显示是谢知许。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大佬们排队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