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区生活区的房间里，全息投影的蓝光正映在星衍脸上。他盯着空中悬浮的画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画面里，地球主播小姐姐穿着亮片短裙跳舞，音乐节奏轻快，裙摆随着动作扬起，星衍的耳尖悄悄泛红，眼睛却没舍得移开。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星核表，想起自己来地球的首要目标，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手指在投影控制面板上轻轻滑动，想把画面调得更清晰些。
“星衍，去食堂吃晚饭了。”润强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紧接着是都鲁的笑声，“再不去，糖醋排骨就要被科研队的人抢光了！”
星衍心里一慌，手忙脚乱地按向控制面板的“关闭”键，可他没摸透地球全息设备的操作逻辑，按错了键，投影画面不仅没消失，反而瞬间放大了一倍，音乐声也陡然提高，主播的动作在蓝光里格外显眼。
门被推开，润强和都鲁刚走进来，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住。润强的脚步顿在原地，眼神扫过全息画面，主播小姐姐正在脱衣服……他耳尖几不可察地抽了下，只淡淡丢了句：“赶紧关了！”说完便转过身，背对着投影，耳根却悄悄泛红。
都鲁靠在门框上，笑得直不起腰，还故意提高声音：“一看你就没经验，看这个得戴耳机，不然多容易被抓包啊！你倒是锁上门呀哈哈哈哈哈哈”
星衍的脸瞬间涨成番茄色，手忙脚乱地在设备旁摸索：“爸，我、我是想查地球文化资料，不知道怎么就跳出这个了……怎么关呀？”指尖在插座周围乱扫，还碰倒了桌上的水杯，水顺着桌沿往下滴。他慌忙伸手去接，手肘却撞到控制面板，全息画面又闪了两下，主播小姐姐“谢谢星衍小哥哥的礼物”的声音更清晰了。他急得额角冒了汗，一边用袖子擦桌子上的水，一边含糊辩解，话都说不利索：“真、真不是我故意的，这设备太奇怪了……”
“我不是要看这个！”星衍急得辩解，声音都有些发颤……都鲁“都感谢你刷的礼物了还狡辩哈哈哈哈哈哈”
都鲁笑着回头拍了拍润强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调侃：“你这儿子，是到了‘发情期’了啊！”
润强没回头，只是抬脚轻轻踢了都鲁一下，压低声音：“闭嘴！”
就在这时，音乐声顺着门缝传到走廊，引来了隔离区的管理人员。一个穿灰色制服的中年领导快步走进来，皱着眉扫过全息画面，直播小姐已经一丝不挂“谢谢星衍小哥哥的礼物。”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回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年轻女孩：“这里的网络管理今天谁负责？”
女孩戴着浅蓝色医用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澈的杏眼，眼尾还泛着点慌促的红。她手里攥着平板电脑，指节微微发白，声音细弱却清晰：“我们对网络已经做了加密，只开放了科研和文化资料端口，不知道怎么会跳出这个……”
“解释什么！还不去关上！”领导的声音带着几分严厉。
女孩赶红着脸上前，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滑动，屏幕上的参数跳了好几下，可投影画面依旧亮着，音乐声还在房间里回荡。直播小姐姐还在扭动着腰肢……星衍站在一旁，尴尬得指尖发烫，只能小声提醒：“我刚才按了那个带‘+’的键，然后就变大了……”
女孩闻言顿了顿，顺着他指的方向调整参数，可设备像是跟她作对，画面反而闪了两下，主播的画面更清晰了。领导见状，干脆走过去，弯腰拔掉了设备的电源插头。随着“咔嗒”一声，全息画面终于消失，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
领导转过身，脸上的严肃立刻换成了歉意的笑，对着润强和都鲁拱手：“实在抱歉，是我们管理疏忽，让各位见笑了。”他指了指身边的女孩，语气缓和下来，“这位是负责外星访客对接的工作人员，叫苏晓冉。以后你们在地球期间，生活、工作上有任何需求，找她就行，她会全程协助。”
苏晓冉微微鞠躬，口罩下的声音依旧轻柔：“大家好，我叫苏晓冉，以后请多指教。有需要的话，可以通过隔离区的内部通讯联系我。”她说完，细心地把桌上被碰歪的水杯摆正，摆杯子时还特意把杯耳转到星衍方便拿的方向，指尖碰到杯壁时，又悄悄抬眼瞟了他一下，见他还红着脸低头，才跟着领导轻手轻脚地离开，连脚步声都放轻了些。领导“现在的黑客都攻击到这里来了！你们是干嘛吃的？！”……
都鲁嘀咕道“就你们地球那点防护网怎么能防得住他这个高等文明的探测器呢。”转头提醒星衍“拔电源可以化解一切尴尬，你还是太嫩哈哈哈”星衍没理他。
星衍的目光一直追着她的背影，直到门关上，才缓缓收回视线，耳尖还泛着热。刚才近距离站着时，他好像闻到了女孩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一点若有若无的青草香，比蓝色星球的人造空气好闻多了。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星核笔记本，想掏出来记点什么，又怕动作太大被都鲁发现，只能在心里默念：苏晓冉，浅蓝色口罩，杏眼，身上有青草香……念了两遍又觉得不够，连她刚才摆杯子的小动作都想记下来，越想越觉得心跳得更快。
都鲁注意到他的异样，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怎么？看呆了？我跟你说，戴口罩的看着都挺好看，等她摘了口罩，你可别失望——万一跟星藻森林里的‘丑丑虫’似的呢哈哈哈！”
“我没看她，我，我饿了！”星衍立刻反驳，可心里却忍不住想起那双杏眼，心跳不自觉地快了半拍。
润强“赶紧吃饭去。”星衍从桌子上抢过一个口罩戴上，低着头跟着润强他们进了食堂。
食堂里飘着糖醋排骨的香气，星衍跟着润强和都鲁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刚坐下就攥紧了口罩边缘——他还没从刚才的乌龙里缓过劲，总觉得周围人的目光都在往自己身上飘，指尖反复摩挲着口罩边缘，又把口罩往上提了提，几乎遮住了鼻子以下的半张脸。
盛饭时，食堂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星衍的目光下意识扫过去，心脏猛地一跳。几个穿浅蓝色制服的女孩走了进来，就是刚才那帮女孩儿，都戴着医用口罩，其中一个身影格外熟悉——是苏晓冉。他的视线瞬间黏在她身上，看着她跟着同事排队打饭，连手里的饭勺歪了都没察觉，直到都鲁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看什么呢？排骨都要被打光了！”
星衍慌忙收回目光，端着餐盘坐回座位，却还是忍不住用眼角余光追着苏晓冉的方向。直到苏晓冉和同事端着餐盘往这边走，在邻桌坐下，他才看到她慢慢抬手摘掉了口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鼻梁小巧，唇瓣是淡淡的粉色，刚才泛着红的杏眼弯着，正和身边的女孩说笑，阳光透过食堂的玻璃窗落在她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她咬着勺子舀了口菜，嘴角沾了点饭粒，自己没察觉，还是身边的女孩指了指，她才慌忙用指尖蹭掉，耳根悄悄泛红，那点慌乱的样子，倒和刚才星衍在房间里的模样有点像。
邻桌的几个女孩也陆续摘了口罩，目光不经意扫到星衍时，突然都笑了起来，还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什么。星衍的耳尖瞬间发烫，赶紧低下头，左手紧紧攥着口罩，右手拿着筷子，小心翼翼地掰开口罩一个角，飞快地往嘴里扒了口饭，又立刻把口罩戴好，生怕被人看清自己泛红的脸。
“摘了口罩吃！不然怎么嚼？”润强看他这副遮遮掩掩的模样，皱了皱眉，把装着糖醋排骨的盘子推到他面前，“刚适应地球引力，得多吃点。”
星衍没敢抬头，只含糊地“嗯”了一声，手指攥着口罩带子更紧了。这时，他听见邻桌传来轻轻的笑声，抬头一看，苏晓冉正看着他，杏眼里带着笑意，身边的几个女孩也都笑着看过来，显然是瞧见了他掰口罩吃饭的样子。星衍的脸瞬间烧得像番茄，赶紧把头埋得更低，又掰开口罩角往嘴里塞饭，动作慌乱得差点把饭撒在衣服上。
都鲁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越看越觉得好笑。他放下筷子，伸手拍了拍星衍的肩膀，故意扬高声音：“我说你小子，都丢人丢到家了，还遮遮掩掩的干嘛？丢人丢习惯就好了。”话音刚落，他突然伸手，一把扯掉了星衍脸上的口罩。
星衍毫无防备，猛地抬头，正好对上苏晓冉看过来的目光——她刚舀了一勺汤送到嘴边，看到星衍红得发烫的脸，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汤差点从嘴角喷出来，赶紧用手背捂住嘴，肩膀还在轻轻发抖；邻桌的几个女孩也跟着笑起来，其中一个还小声说：“原来就是他呀，刚才在房间里……”旁边长头发的女孩递了包纸巾给苏晓冉，苏晓冉捏着纸巾起身，快步走到星衍桌旁，啪！的一声，把纸巾放在他餐盘边，转身就回了座位，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只是耳根红得快厉害，坐下后还悄悄用手挡住脸，不敢再看星衍的方向，姑娘们又笑了起来……
“你干嘛！”星衍又急又窘，伸手想去抢口罩，却被都鲁按住了手。
“遮什么遮，又不是没见过。”都鲁笑得直拍桌子，“你越这样人家越笑话你，来，直接面对尴尬，让尴尬更猛烈些，看你把姑娘们逗的！”
星衍这时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甚至想直接把自己传送到月亮上冷静冷静，可惜他不知道月亮的准确地标。又忍不住偷偷看苏晓冉——她正和同事说笑着夹排骨，筷子夹到一块带脆骨的，还开心地晃了晃脑袋，那副雀跃的样子，让他突然觉得，就算尴尬也好像没那么糟，至少能看到她这样笑。
星衍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连最爱的糖醋排骨都没了胃口。润强看他这副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给他夹了块排骨：“吃吧，没人笑你，都是年轻人，闹点乌龙很正常。”
星衍小声“哦”了一声，小口咬着排骨，眼角却忍不住往邻桌瞟——苏晓冉正低头喝汤，阳光落在她的发梢，晃得他心跳又快了半拍。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星核笔记本，心里悄悄想：我怎么可以丢这么大的人？以后还得天天面对她……
润强接着补刀“你都鲁叔这种丢人事儿多了去了，在两个星球都很出名，你看他不也该吃吃，该喝喝嘛。”
都鲁放下筷子“你劝他说我干嘛？”
润强“要不要我给你爆爆料？”
星衍来了精神“叔，你说点儿你丢人现眼的光辉事迹，让我学学，要不太尴尬了！”都鲁把口里的一口饭使劲咽下“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