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与灵力的巨大消耗,让江澈不得不休整了两日。期间,他一边吞服丹药恢复,一边在识海中反复回味那惊鸿一瞥的归墟景象与几个关键信息,尤其是那模糊的“水府钥”。
“钥”,是钥匙,是信物,还是某种特定的开启方法?
第三日清晨,状态稍复,江澈正准备再次尝试与碎片沟通,寻求更多关于“水府钥”的线索时,丹痴长老却派人来请,说是关于丹方和药材,有要事相商。
江澈与苏芸再次来到丹房。只见丹痴长老眉头紧锁,面前悬浮着那枚改良后的丹方玉简,旁边还放着一枚散发着淡淡寒气的玉盒。
“小友,你来得正好。”丹痴长老指着那玉盒道,“千年玉髓,商会那边已有确切消息,不日便可送达。但地心火莲……唉,被烈阳门那小辈拍去后,如同石沉大海,商会多方打探,也未能再寻到一株符合年份要求的。”
江澈心中一沉,地心火莲不仅是炼制“破障通玄丹”的关键,更是救治妹妹阿涟的“赤阳金丹”主药之一。此路若断,无论是快速提升实力以应对归墟之行,还是救治阿涟,都将平添巨大变数。
“不过,”丹痴长老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江澈,“老夫今日寻你,并非全为药材之事。你前日离去时,气息虚浮,神魂波动异常,可是在参悟那日推演所得时,遇到了什么关隘?或是……与你之前感应到的那特殊水系本源有关?”
姜还是老的辣。丹痴长老显然察觉到了江澈的状态异常。
江澈心念电转,知晓一味隐瞒并非良策。丹痴长老痴迷丹道,为人虽有些古怪,但品性不坏,且与自己有合作之谊,或可借此机会,旁敲侧击。
“长老明鉴。”江澈拱手,半真半假道,“晚辈确实在尝试沟通一件与自身功法契合的古老水属性灵物,前日强行感应,略受反噬。只可惜,知其所在,却苦无入门之钥,如同隔岸观火。”
“入门之钥?”丹痴长老白眉一挑,来了兴趣,“是何等灵物,竟还需特定钥匙?说来听听,老夫活了这些年,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见得多了,或许能给你点提示。”
江澈斟酌用词,避开了源火之名:“据晚辈感应,那灵物似与上古水府有关,藏于极幽深之水境。信息残破,只知需要一种名为‘水府钥’之物,方能引动或开启通道。”
“上古水府?水府钥?”丹痴长老捋着胡须,陷入沉思,在丹房内踱起步来,“上古水族遗迹,多存于归墟、北冥等绝地……水府钥……老夫似乎在哪部残破的古老游记中见过相关记载……”
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身走向丹房角落一个堆满古老玉简和兽皮卷的书架,开始快速翻找。灰尘弥漫,玉简碰撞声不绝。
江澈与苏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期待。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丹痴长老拿着一块颜色暗沉、边缘残缺的黑色兽皮卷走了回来,脸上带着兴奋之色。
“找到了!是《禺疆海客谈》的残页!禺疆乃上古水神之名,着此游记之人,自称曾随神人游历四海八荒,虽多荒诞不经,但其中关于一些上古秘辛的记载,往往有出人意料之处。”
他小心翼翼地将兽皮卷摊开,指着其中一幅模糊的、以古神文绘制的图案。那图案似玉非玉,似石非石,形状并不规则,通体呈现一种深沉的蓝色,内部仿佛有水流在不断流转,表面刻着细密的水波纹路。
“看!此物名为‘定水珠’,又名‘水府信符’!”丹痴长老指着图案下的几行小字念道,“‘归墟有府,极渊为名。非定水之珠,不得其门而入。珠分阴阳,阳珠定波,阴珠辟水,双珠合,府门开。’”
定水珠!水府信符!阴珠、阳珠!
江澈的心脏猛地一跳!这“定水珠”,极有可能就是碎片信息中提到的“水府钥”!而且,似乎还需要阴阳双珠合一?
“长老,可知这定水珠下落?”江澈急忙追问。
丹痴长老摇了摇头,合上兽皮卷,叹道:“此书残破,仅此一页,只提及此物之名与功用,并未记载下落。上古至今,岁月茫茫,这等信物,恐怕早已散落无踪,或深埋于某处遗迹,或落入某个不为人知的势力手中。寻找此物,难度恐怕不比寻找你那灵物本身小多少。”
希望乍现,又蒙上一层迷雾。但至少,知道了“水府钥”的具体形态与名称——定水珠,且需阴阳双珠。
线索,总算又清晰了一分。
“多谢长老!”江澈由衷感谢。若非丹痴长老博闻强记,他不知还要在“水府钥”这三个字上困惑多久。
“无妨。”丹痴长老摆摆手,眼神依旧热切地盯着江澈,“小友,你寻找的这灵物,看来非同小可啊。若日后有所需,或炼丹之上再有疑难,尽管来找老夫。”
他这话,已是表明了进一步支持的态度。
离开丹房时,江澈手中多了一份丹痴长老赠予的、有助于恢复神魂的丹药。更重要的是,他心中对前路的规划,更加明确。
寻找定水珠(阴珠、阳珠),提升修为至御法期,等待三千年潮汐逆流之期!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拥有足以闯荡四方、探寻古迹的实力与资本。与丹痴长老的合作,必须继续下去。
“定水珠……”江澈望向远方,目光仿佛穿透了云深城的城墙,落在了那无尽遥远的神秘归墟。
钥匙已现踪影,接下来,便是将它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