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公主被安置在迎宾阁旁的“听涛小筑”,环境清幽雅致。玉璃亲自出面,以商讨合作细节为由,与她连日饮茶叙话。玉璃言辞恳切,姿态放得极低,充分表达了对“水镜玄光”之术的赞赏与对合作的期待,更许下了诸多资源倾斜与利润分成的优厚条件。
起初,万圣公主尚能维持表面的矜持与骄傲,对技术细节对答如流。但随着交谈深入,玉璃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向碧波潭近况、龙族亲情时,万圣公主的眼神开始闪烁,言辞间偶尔流露出不易察觉的焦虑。
“……父王近来身体欠安,碧波潭事务多由我打理。”万圣公主端起茶杯,指尖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若能得商宗鼎力相助,我碧波潭定能重现荣光。”
玉璃为她续上灵茶,语气温和如春风:“公主孝心可嘉。我商宗与东海龙宫交好,敖倾心公主亦在此处,若需珍稀药材或高明医者,或可相助一二。”
闻听“敖倾心”之名,万圣公主脸色微微一变,强笑道:“不……不必劳烦倾心公主了。父王只是旧疾,静养便好。”
玉璃心中了然,不再追问,转而笑道:“公主这‘水镜玄光’之术构思精妙,不知最初是如何悟得的?我辈修士,有时一个灵感便是天赐机缘。”
万圣公主眼神一黯,下意识地摸了摸腕上一枚不起眼的黑色玉镯,低声道:“确是……机缘巧合。数月前于潭底一处古遗迹中偶得残卷,苦心钻研方有所成。”她话语含糊,显然不愿多谈。
与此同时,敖倾心那边也有了进展。她通过龙族秘线,从西海一位交好的蚌精口中得知,碧波潭近半年来确实不太平。万圣龙王并非生病,而是疑似中了某种奇毒,变得浑浑噩噩,潭中事务尽数落入万圣公主及其新任“客卿”——一位自称“墨先生”的神秘修士手中。那墨先生深居简出,法力深不可测,碧波潭上下皆对其畏惧非常。
“墨先生……”孙悟空得到传讯,【法则之瞳】中符文流转,“看来,便是此人了。”
三日后,玉璃与万圣公主的“洽谈”已至尾声,合作协议的框架基本敲定。就在万圣公主以为大功告成,心神略微松懈之际,玉璃屏退左右,仅余二人。
玉璃注视着万圣公主,目光清澈而带着一丝怜悯,轻声道:“公主,合作协议已成。现在,可否告知玉璃实情?可是那位‘墨先生’,以龙王安危相胁,命你携此术前来?”
万圣公主如遭雷击,手中茶盏“啪”地落地,摔得粉碎。她脸色瞬间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玉璃,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公主勿慌。”玉璃声音依旧柔和,“我商宗既愿合作,便是真心相交。若公主有难处,我宗或可相助。毕竟,胁迫得来的合作,终非长久之计,亦非我宗所愿。”
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万圣公主泪水夺眶而出,压抑数月的恐惧与委屈倾泻而出。她哽咽着道出实情:半年前,那墨先生突然出现在碧波潭,以诡异手段控制了她的父王,并逼迫她研究那卷来自九幽的“水镜玄光”残卷,命其制成后,必须想方设法与如日中天的万法商宗搭上线,促成合作。
“他……他手段狠辣,父王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我……我不敢不从……”万圣公主泣不成声,“那术法虽真,但核心处被墨先生动了手脚,留有暗门,可随时监听所有传讯,甚至……甚至可能远程毁掉法器……”
一切真相大白!
玉璃安抚住万圣公主,立刻将情况禀报孙悟空。
“果然如此。”孙悟空眼中寒光一闪,“监听?毁器?好算计!想借此掌控我商宗机密,必要时还能釜底抽薪。”
“大圣,如今既知是陷阱,这合作……”敖倾心问道。
“合作照旧。”孙悟空断然道,“不仅要合作,还要大张旗鼓,尽快推进。”
“什么?”敖倾心不解。
玉璃却已明白过来:“大圣是想……将计就计,引出那墨先生,甚至顺藤摸瓜,找到‘冥尊’的更多线索?同时,我们或许可以尝试破解或屏蔽那暗门?”
“不错。”孙悟空赞许地看了玉璃一眼,“万圣公主既已吐露实情,便可争取过来。玉璃,你与她深谈,言明利害,告诉她,唯有配合我们除掉墨先生,救出她父王,碧波潭才能真正安宁。至于那暗门……”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在【法则之瞳】与【大道编辑器】面前,任何禁制暗门,无所遁形。他们想监听?我便让他们听想听的就是。想毁器?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计策定下,通明山迅速行动。玉璃成功说服了万圣公主,使其成为内应。合作协议正式签署,万法商宗宣布将与碧波潭共同组建“三界灵讯司”,大力推广“水镜玄光”网络,首批将在西海与东海部分区域试点。消息传出,再次引起三界轰动。
暗地里,孙悟空以研究技术合作为名,从万圣公主处取得了那卷“水镜玄光”原始残卷以及数面成品宝镜。【法则之瞳】全力解析,很快便找到了那隐藏极深的冥气暗门。【大道编辑器】随之启动,开始推演完美的屏蔽与反制方案。
同时,一支由商宗精锐与东海龙宫高手组成的联合小队,在敖倾心的亲自带领下,借着“考察碧波潭,筹备灵讯司西海总部”的名义,悄然向西海进发。他们的任务,是摸清碧波潭底细,锁定墨先生的位置,伺机救出万圣龙王。
一张反制的大网,悄无声息地撒向碧波潭,撒向那隐藏在深潭之下的“墨先生”,以及其背后更深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