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的心脏狂跳不止,瞳孔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指尖攥得发白,连呼吸都忘了。
黑暗中,那扇门像一道隔绝生死的界限,而门外的细碎声响还在持续,腐土的气味愈发浓重,呛得他喉咙发紧。
就在这时,眼前的空气突然泛起一阵扭曲的涟漪,像是水波被投入石子般荡开。
没等他看清那是什么,一个模糊的黑影便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眼前——那黑影没有清晰的轮廓,像一团凝聚的墨汁,周身萦绕着刺骨的寒意,连周遭的黑暗都仿佛被它吸噬得更浓了。
白渊瞳孔骤缩,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只听“噗嗤”一声闷响,尖锐刺骨的痛感瞬间从头顶炸开,顺着脊椎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某种冰冷的、不属于人间的力量穿透颅骨的触感,带着毁灭性的阴寒,撕裂了他的脑组织。
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脑袋,掌心立刻被温热黏腻的液体浸透。
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涌出,温热地淌过脸颊、脖颈,滴落在床单上,晕开一朵朵暗沉的血花。
那痛感越来越剧烈,眼前开始发黑,意识也在飞速模糊。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想调动体内的灵异力量修复伤势——以往不管多严重的伤,只要灵力运转,总能快速止血愈合。
可这一次,体内的灵异力量像是被冻住了一般,任凭他怎么催动,都纹丝不动,连一丝一毫的回应都没有。
伤口处的阴寒之力还在不断侵蚀,破坏着他的生机,鲜血越流越多,他的视线彻底被血色模糊,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只剩下无尽的冰冷与绝望,吞噬了最后的意识。
(由于作者迷上鬼灭之刃了,厉鬼的形象差不多和无限列车中的魇梦差不多。)
“呼——!”
白渊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了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刚才被贯穿颅骨的剧痛仿佛还残留在神经末梢,带着刺骨的阴寒,让他浑身忍不住发颤。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头顶,指尖触及的是光滑温热的皮肤,没有丝毫伤口,更没有汩汩流淌的鲜血。
包厢里依旧是熟悉的模样,琉璃壁灯散发着柔和的暖光,梨花木桌上的白玫瑰静静摆放着,冥烬尘、周寒和王青还躺在各自的铺位上,呼吸均匀,似乎并未被他的动静惊扰。
周围平静得不像话,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袭击从未发生过。
“怎么回事……”
白渊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刚从噩梦中挣脱的沙哑,
“刚才……是梦吗?”
可那贯穿颅骨的痛感、鲜血的温热黏腻、灵异力量被禁锢的绝望,每一个细节都真实得可怕,绝非普通梦境能比拟。
“为何会这么真实……”他皱紧眉头,心头的不安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浓重。
稍稍平复了呼吸,白渊松了一口气,或许真的是自己太过警惕,才做了这么一场逼真的噩梦。
他下意识地低头,想擦去手上的冷汗,可目光落在自己掌心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只见他白皙的手掌心,赫然沾染着丝丝缕缕暗红的血迹——那血迹的形状、分布,甚至干涸的程度,都和梦中被贯穿脑袋时,喷洒到他手上的血液一模一样,没有半分差别!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瞬间窜上头顶,白渊浑身僵硬地盯着掌心的血迹,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忘了。
这不是梦!
或者说,那场“梦”,绝不仅仅是梦那么简单。
白渊的目光死死黏在掌心的血迹上,暗红的痕迹像一道道凝固的诅咒,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指尖微微颤抖,刚才梦境里的剧痛与绝望还在神经上残留着刺痛,这血迹绝非幻觉,是那厉鬼实打实留下的印记。
他下意识地想撑着床铺起身,想把王青、周寒和冥烬尘都喊醒,将刚才的噩梦与掌心的血迹一一告知——这厉鬼已经开始动手了,而且手段诡异到能让梦境侵入现实,绝不能掉以轻心。
可膝盖刚抬起,他又猛地顿住,硬生生忍了回去。
转头看向另外三张铺位,王青四仰八叉地躺着,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胸腔起伏均匀,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睡得格外沉;
周寒侧卧着,眉头微蹙,像是在做什么不轻松的梦,但呼吸平稳,没有丝毫受袭的迹象;
冥烬尘依旧是睡前的姿势,黑衣裹着身形,侧脸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只偶尔能捕捉到平稳的呼吸节奏,周身的阴气平静无波,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三人面色不改,各自沉浸在自己的睡眠中,没有一人表现出被惊扰或受伤的模样。
白渊缓缓收回目光,指尖攥得发白,心头沉了下去:
“看来……只有自己受到对方的攻击了吗?”
这厉鬼的手段比想象中更刁钻,竟能精准锁定目标,单独将他拖入致命梦境,还能让梦境的伤害残留到现实。
它明明有能力同时袭击四人,却偏偏选择逐个击破,恐怕就是享受这种孤立无援的恐惧,就像猫捉老鼠般,先玩弄猎物再给予致命一击。
掌心的血迹冰凉,白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惊悸。
他没有再惊动三人,而是悄悄将手掌擦干,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寒芒——既然对方已经率先出手,那这场博弈,就没有退缩的余地了。
白渊重新躺回铺位,丝绒坐垫陷下浅浅的弧度,却再无半分安逸感。
他缓缓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因残存的警惕微微颤动,掌心仿佛还能感受到血迹的黏腻与厉鬼带来的阴寒。
列车行驶的“哐当”声依旧单调重复,包厢里静得能听见另外三人平稳的呼吸,王青的呼噜声时断时续,反倒成了此刻唯一的背景音。
白渊刻意放缓呼吸,将心神沉敛下来,摒弃杂念——他知道,那厉鬼既然能精准将他拖入梦境,必然还在暗处窥视,与其被动等待下一次袭击,不如主动入局,找到它的破绽。
体内的灵异力量悄悄运转,顺着经脉缓缓流淌,形成一层淡淡的屏障护住心神,既防备着梦境中的致命攻击,也保留着一丝清醒的意识。
他回想着梦中厉鬼那团模糊却带着刺骨寒意的黑影,回想着颅骨被贯穿的剧痛,那些真实的触感成了他锚定梦境的坐标。
眼皮越来越沉,周遭的声响渐渐模糊,列车的震动仿佛也化作了梦境的序曲。
白渊没有抗拒这份睡意,反而顺着这股牵引力往下沉,意识像是坠入一片温暖的水域,又在瞬间被熟悉的阴寒包裹——他知道,自己再次踏入了那厉鬼布下的梦境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