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块成块的腹肌，冲击着沈棠雪的眼睛。
往上可以看到他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肌和白皙修长的脖子，往下则让她没眼看了。
丝绸的面料本就垂坠感极好，紧贴在了身上，豪放不羁的坐姿亦让他那双长腿存在感十足。
傅九渊这家伙不是经常带兵打仗吗？身上怎么连道伤疤都没有。
上天也太偏爱他了吧。
沈棠雪突然想到，他们现在身上穿的是一样面料制成的寝衣。
那岂不是？她突然低头看了下自己，果然这衣料也把她的曲线给完全勾勒了出来。
而他的目光却肆无忌惮地落在她身上。
沈棠雪连忙用手护在胸前，气鼓鼓道：“你看哪呢？不准看。”
傅九渊：“你不也在偷看我吗？”
“我哪有。”沈棠雪自然不肯承认。
明明是他自己不把衣裳穿好，还大剌剌地坐在她对面的，却反倒怪上她了。
傅九渊知道沈棠雪并非自杀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尤其是看到灯光下比牡丹还娇艳欲滴的她，之前暂时被怒火压下去的冲动又复燃了。
此刻的她衣衫单薄，又娇又媚，令他心头之野火，起了燎原之势。
傅九渊发现跟沈棠雪说话时，她总是有能力把话题带到乱七八糟的地方去。
于是他不再跟她争执，深望着她的眼睛，幽幽问道：“告诉我，你不肯跟我圆房，可是因为宁世昭？”
不然他实在想不通，这天底下哪个女人会在自己的洞房花烛夜拒绝圆房。
明明是否圆房这事对新娘子极为重要，毕竟关系到她在婆家的地位，是否会被下人看轻等。
也难怪她会想出割破指头，把自己的血滴在元帕上的笨拙办法。
沈棠雪被戳中心事，但还是梗着脖子道：“不要你管。”
“我哪点比不上他？”傅九渊沉声问道，“今日他亲眼看到我迎娶你定已死心，而你也已经嫁为人妇……”
无论哪个地方挑出来，他都足以完全碾压宁世昭。
真有点怀疑沈棠雪是不是眼瞎。
沈棠雪想半天，也没想到宁世昭有什么地方是比傅九渊更好的。
若有，也只是他确实比傅九渊温柔，还有对她的感情专一。
明知道她不得不嫁给傅九渊也甘愿一直等着她，这一点让她心里非常感动。
半晌后，沈棠雪才憋出一句，“这不能比。”
其实她心里早已不自觉地把他们放在一起比了无数遍了。
理智上，都是傅九渊赢了，感情上，宁世昭似乎也没赢多少。
因为到目前为止，这两个男人，沈棠雪一个都还没有真正爱上。
她既重家族利益，也重作出的承诺，这便是她纠结所在。
傅九渊被气得深吸了口气，“我救过你。”还不止一次。
虽不至于挟恩让她做什么，但这女人难道就一点都不知道感恩么？
“我知道。”沈棠雪直接承认，“但那也是为了你自己，我若出事，你定也要背上克妻的名声。”
未婚妻即将娶进门就出了那等事，无论从此长伴青灯还是想不通自杀了，傅九渊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
傅九渊听后怔了怔，他没想到沈棠雪竟是这样想的，不禁咬牙切齿道：“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本来就是事实。”沈棠雪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
傅九渊又沉默了。
沈棠雪说完就心虚了。
她低头看一眼铺在腿上，染上了点点红梅的元帕。
红裙衬着洁白的帕子也异常显眼。
再想到此刻她和傅九渊已是拜过天地的一对夫妻，还在婚房共处一室。
而且他们两个都穿着同样衣料制成的寝衣，气氛委实太过暧昧了。
沈棠雪那雪白如玉的小脸不自觉地浮起一抹胭红。
不过这事确实需要傅九渊配合。
他若是不点头，她这小把戏随时随刻都有可能被拆穿。
沈棠雪赶紧把帕子团起来，紧紧抓在手中，低下头不敢再看傅九渊那狭长深邃的凤眸，以及他那充满压迫感的审视目光。
许久后，傅九渊见她的眼神倔强中带着隐隐几分恳求，低低一笑道，“我不同意。”
沈棠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同意什么？”
“你手上的这个。”眼见她一听就要恼了，傅九渊继续道：“我这是为你好。”
沈棠雪气鼓鼓道：“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
为她好？这男人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占她的便宜。
怪只怪她生得太美了，让男人极易对她产生征服欲，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你以为我母亲是什么人，你那点小把戏能骗得过她？”傅九渊难得耐心地跟沈棠雪解释，“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从宫里带出来的女官。”
“你又吓唬我。”沈棠雪根本不听，反而怪起他来了。
不过沈棠雪也只是嘴上逞强罢了，稍一细想，她心里不免开始动摇起来。
栎阳长公主萧晴宁，确实是个厉害人物。
长公主可是先帝最宠爱的嫡公主，如今更是太后唯一的女儿，皇上唯一嫡亲妹妹，也是唯一一个被赐封为长公主的公主。
从小金尊玉贵的她，就算要天上的月亮大家也会觉得理所当然。
年轻时她想要嫁给傅秉，傅家明明不想让费尽心血培养的世子远离官场，最终还是迫于皇权让他尚了公主。
沈棠雪早听说如今的魏国公傅秉，也就是她的公公后院，从始至终都只有长公主一个女人，也无任何庶出子女。
之前傅九渊带回京城献俘的可汗，原本皇上是定下把他午门斩首的，因长公主记恨他害死老国公和她的长子傅九溟，最后被改为凌迟极刑，她还特意去看了。
大概是因为她想要的东西往往能轻易得到，以至于没有什么发脾气的机会，很容易让人误会她是个温和的人。
其实像长公主这样的人，顺着她尚有好日子过，要是敢跟她对着干，欺瞒蒙骗于她，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沈棠雪想到这些，心里就更没底了。
她早在答应宁世昭会想办法跟傅九渊和离时，就打定主意只在傅九渊身上想办法，绝不去碰长公主的逆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