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郡异象果然随着陨石被收走而缓解,魏烟拿出千年御水滴,让水龙在东郡降下一场甘霖落下,百姓们望着湿润的土地,拿着朝堂派发的粮种对着咸阳方向磕头不止。
嬴政站在六英宫的高台上,听着李斯汇报各地情形:“干旱的地方陆陆续续的已经开始下起了雨,派发下去的粮种已经种下,就看秋天收成如何。”嬴政听闻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他转身看向身后的魏烟与时影:“二位果然没让寡人失望。”
魏烟笑道:“这只是开始。等新粮丰收,民心安定,陛下想做的事便会顺畅许多。”
李斯和赵高退出去后,时影补充道:“阿房宫那边,傀儡已混入工匠之中,进度加快了五成,人员伤亡情况在递减。”修建阿房宫大量的苦力集中在那里,今年各处遭灾,那些人也吃不饱啊,如今有了魏烟傀儡悄悄混入其中,还有发下来的粮食,生存的机会成倍增长。
正说着,蒙毅匆匆进来,递上一封军报:“陛下,安之公子已抵达上郡,与扶苏公子一同巡营去了。”
嬴政看着远处的山丘,眼神越发的深远。
魏烟闻言放心不少,转头看向时影:“阿房宫是慢工程,不必急着赶工,每日去看看有没有工匠伤亡便好。那些傀儡本就不知疲倦,让他们多分担些重活,别累死活人。”
时影颔首:“嗯。”他如今每日乘着魏烟的马车在督建阿房宫,如果进度能快一点,也好让这些工匠早日归家,过正常的日子。魏烟的傀儡里有一部分是魏无羡炼制的高级傀儡,虽然是木头傀儡,可是修为之高,就是元婴也奈何不了,所以有这批傀儡,带着魏烟的纸人傀儡,修建的进度快了不止一星半点,毕竟他们也曾经帮魏烟给上个世界的阿羡建过夷陵宫。
这日,魏烟见嬴政批阅奏折时总皱眉,细问才知各郡守军暑热难耐,得热病的士兵与日俱增。她想了想,从游戏中取出数箱解暑丹药,又对嬴政道:“陛下,这些丹药融入水中,可解热暑,但光靠丹药不是长远之计,大秦士兵众多。不如广贴告示,重金招揽天下能人异士——懂医术的可入军中疗愈伤病,会机关术的可改良守城器械,甚至能寻水、能治沙的,都该重用。”
嬴政眼中一亮:“此计甚妙!寡人这就命人拟诏,凡有一技之长者,不论出身,皆可入朝领赏,有功者更能加官进爵!”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果没人来,只能说你给的钱不够多。
随后几日,大秦各地城门都贴出了崭新的告示。除了招揽能人,更写明了修建长城与阿房宫的新规:奴隶与俘虏若能按工期完成劳作,且无过错,工程结束后便可脱籍,成为大秦编户齐民;士兵若在戍边或督建中立功,不仅加爵,家人还能免除徭役。
消息传开,整个大秦都活络起来。
长城脚下,曾是赵国俘虏的汉子们握着夯土杵的手更稳了——他们盼着工程结束那日,能带着积攒的工钱回老家,给娃子讨个媳妇,只要不死,日子就有盼头了。伙食也不是以前那种只能吊住命的吃食,而是扎扎实实的能吃顿饱饭了,修建也开始了轮班制,一批休息,一批修建,这样细微的改变,人们好像看到了活的希望,做起来更加认真了,时影有时候也会来这边看看,不许那些监工虐待匠人。阿房宫的工地上,有老石匠摸着新分到的粮米,红着眼睛对身边人感叹道:“活了大半辈子,头回见干活能换自由的,这始皇帝,是真给咱们活路啊。”
魏烟经常去街上看看百姓们的日常活动,发现人们好像不再惧怕和浮躁,这是很好的转变,魏烟坐在茶馆,看着角落那几个窃窃私语的人,气定神闲的喝着茶,看来这些人不想安宁啊!从街上回到咸阳宫,魏烟拿出一个护身玉牌交给嬴政说道:“现在那些贵族乱党已经到了咸阳了,陛下多加小心!”
嬴政指尖摩挲着温润的玉符,看向魏烟的目光多了几分暖意:“有你在,寡人安心。”他近日已察觉到几股隐晦的杀意,却又很快的莫名消散,想来这些人看着百姓不再怨声载道急了。
魏烟拿出一张纸写到:“赵高,鹬蚌相争!”
第二日,嬴政拿着密报对站在身旁的赵高说道:“六国的余孽已经潜入咸阳,把他们找出来!不要惊动百姓,不要杀了他们,带回来,关到暗牢里!”赵高领旨,嬴政还愿意让自己办事,证明始皇帝还是信任他的,他一定要把事情办的滴水不漏。
赵高的暗杀人员出动了,夜色的掩护之下,赵高拿着始皇帝给的情报,直击乱党藏身之处。这些人没想到赵高会这么快找到他们,所以逃出去的不多,赵高看着那些人奋力抵抗,阴冷的眼神仿佛淬了毒,厉声道:“只要留一口气,活着就行!”
暗杀成员不再留手,除了几个武功高强的逃了出去,六国的余孽被抓了大半。张良提着剑在巷子里快速穿梭,忽然面前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姑娘,张良想转身逃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错身过去,可是没想到,魏烟的剑很快朝他袭来,二人打了近百回合,张良已经处于下风了,张良袖中的暗器刚要甩出,没想到被人从后面重击晕过去了。
安之拍了拍手说道:“未央姐姐,你不行啊,怎么和一个凡人纠缠了这么久!”
魏烟收起暗夜,插到发间说道,:“他的剑法挺有趣的,就多观摩了一会!”
安之看着魏烟,这简直就是魔鬼,抓人家还偷学人家的剑法,啧啧啧。安之还在那里用眼神鄙视魏烟,就被时影在后脑勺拍了一巴掌道:“没大没小,你要学你烟姐姐,时时刻刻学习的态度,未央这样很好,多可爱啊!”
安之提着张良扔在一个木头独轮车上,上面已经躺着两个人了。安之:“其他的人还追吗?”
魏烟看着天上的明月道:“不抓了,得让他们回去报个信,来救这些人啊!”安之摸摸鼻子,以后自己说话还是小心一点,未央可不好惹。
夜色如墨,独轮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吱呀轻响。赵高的人推着车往暗牢走,时不时回头瞥一眼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张良,这张子房如此轻易被抓住简直不可思议,等把这些人带到暗牢门口,魏烟和时影三人现身,看着等在那里的赵高,魏烟说道:“这些人不要伤了,有大用,给他们下软筋散,不要动刑明白吗?”
赵高恭敬的回道:“仙子放心,陛下吩咐过,这些人没有他的命令必须活着!”
魏烟:“赵大人明白就好!”魏烟知道赵高是想说他听陛下的,可是此人极其擅长阳奉阴违,该有的敲打不能少。
赵高把人带进暗牢,拿出准备好的药水,不等人清醒就把药给灌下去了,这些人武力和心智绝非一般人可比,还是这样稳妥,灌完药,等了半个时辰,确定药不会被吐出来,赵高的手下,把人分别关进了牢里,里面三面石墙,只有有一个小小的门。
赵高吩咐手下:“每天饭菜里都把药下进去,不吃就灌进去,不能让他们死了。”
手下:“是,大人!”
赵高离开暗牢,天空已经有了朦朦胧胧的橘光,陛下不死,他好好替陛下办事也有好前程,以前的心思得收起来,别让陛下发现,有些东西得处理了。
时影从阴影里走出,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这乱世最不缺聪明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看这赵高,心狠手辣,却懂得审时度势,给自己找好的出路。”
魏烟看着赵高离开的背影说道:“乱世能爬到高位的人,做事不择手段,最懂的就是人心人性,他们知道如何让自己活下去,此人可用,陛下拿的住。”
安之挥手赶着蚊子说道:“咱们暗中盯了他这么久,如果他不能用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的辛苦!”
魏烟拿了张符贴在安之身上,很快那些蚊子久不围着安之了,魏烟递给安之一个蟠桃说道:“这世间善与恶的界限是无法固定的,赵高或许在历史里让秦二世亡,但是此人在陛下活着的时候无疑是可以牵制朝臣的利刃,现在陛下春秋鼎盛,他于陛下有大用!”
安之听完若有所思,他在南朝,大刀阔斧的改革,就是为了尽快的结束乱世,朝中皇帝被世家把控,太监更是不起眼的存在。来到这里,看着未央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才知道原来朝堂不一定非要把奸佞小人除掉,他们还可以用来牵制那些自以为忠心耿耿的朝臣。水至清而无鱼……
魏烟三人刚回到宫殿,就见嬴政正站在六英宫的廊下等着。他手里拿着一份奏折,见三人回来,扬了扬手里的纸:“刚收到上郡军报,安之带着扶苏去巡长城了。”
安之调皮的说道:“师父,我可没欺负你儿子,我只是让扶苏看看,那些人,让他们吃饱饭,有了活着的希望,他们修长城也是愿意的!”
嬴政瞥了他一眼:“扶苏在信里说,那些俘虏虽然干着最苦的活,但是不用督工催促鞭打,也是井然有序的赶着工期,他说儒家说仁善治天下才是上策。”
安之一口茶喷出来,这小子,他从这里面也能看出仁善来,这是被儒家洗脑的有多彻底。
魏烟忍不住笑了:“安之,不用生气,扶苏公子只是看到了表面,你耐心一点,让他看看那些,吃着大秦的粮食,却无时不刻的想反了大秦的那些贵族余孽。”
时影走到嬴政身边,看着远处宫墙上的灯火:“陛下,那些逃出去的乱党估摸着已经跑了。要不要让蒙毅派兵追击?”
嬴政摇头:“不必。让他们回去报信才好。”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六国旧族以为寡人病了,大秦就成了软柿子。正好,让他们看看,如今的大秦,不仅有仙人相助,更有能让天下人吃饱饭的粮种,有能让奴隶脱籍的法度。他们想反,得问问天下百姓答不答应。”
几日后,咸阳城的告示又换了新的。上面写着:凡举报六国旧族谋反者,赏粮百石;若能擒获首恶,直接封为五大夫,子孙可免徭役三代。
这下连市井里的贩夫走卒都动了心思。有那曾被旧贵族欺压过的百姓,连夜就往官府跑,把自家知道的那些藏在暗处的“贵人”全抖了出来。
魏烟坐在茶馆里,听着邻桌两个茶客闲聊。
“听说了吗?城西那户姓田的,以前是齐国王族,昨儿被人举报藏了兵器,官兵一搜,好家伙,地窖里全是甲胄!”
“还有城南的楚家,据说偷偷给项家送信呢,结果被自家仆人卖了,现在一家子都关暗牢里了。”
“依我看啊,还是好好种地踏实。你看新粮种长得多好,秋天准能丰收。谁要敢闹事儿,就是跟咱们的老百姓过不去!”
魏烟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民心这东西,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不过是让他们能活着,能活得好一点罢了。
这时,时影从外面走进来,坐到她对面:“阿房宫那边,工匠们开始自发轮班了。工期进度快了不少。”
魏烟笑了:“小影这监工当得不错嘛。”
时影没接话,从怀里摸出个木雕的小兔子,递到她面前:“工匠刻剩的木料,顺手做的。”
那兔子雕得算不上精致,耳朵还歪了一只,却透着股笨拙的可爱。魏烟接过来把玩了一会,揣进怀里:“谢啦,小影手真巧。”
正说着,安之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冲进来,手里还拎着个酒葫芦:“未央姐姐,影哥哥!我从北边回来啦!”他把葫芦往桌上一放,“扶苏那小子得下重料,心性已成,我准备和师父说说,让扶苏回咸阳,让他看看,那些贵族余孽,会不会在他的仁慈之下放下复国的念头!”
魏烟挑眉:“你准备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安之喝了口酒,酒里的灵气向四肢百骸流窜,“关外的匈奴最近不安分,秋收之后估计会开战,我先把扶苏带在身边,让他看看,贵族余孽的反扑,和边境的动荡,这些哪里是仁政可以改变的!话说千千万,也不如他亲身经历!”
时影颔首:“明日我和未央便去上郡看看,现在不宜开战,庄稼长势正好,未央和蒙将军去震慑一下。”
安之眼睛一转,凑到时影身边:“影哥哥带我一起呗?北边的草原可好玩了,扶苏说能猎到白狐呢!”
时影敲了敲他的脑袋:“先把暗牢里那些人的招供录完再说,还有修仙之人不能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