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营救与漏网之鱼
“不能换！”创真的拳头重重砸在安全屋的水泥桌上，“砰”的一声闷响，桌上的矿泉水瓶被震得晃了晃，水珠顺着瓶身滑下来，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虎口处还残留着昨天和黑田手下打斗时蹭到的擦伤，此刻正隐隐发红。“松本就是想引我们上钩，一旦我们把资料交出去，不仅救不了小林，连我们自己都会被他一锅端——小林要是知道，绝对不会让我们这么做！”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眼神发红，死死盯着桌上那台被远程锁死的电脑，仿佛要在屏幕上看出个洞来。
李浩没有说话，他俯身盯着摊在桌上的星尘食品厂地图——那是张泛黄的纸质地图，边缘被反复折叠得发毛，用红色马克笔圈出的食品厂位置旁，还标注着几行细碎的笔记。他的指尖在地图上滑动，突然停在食品厂后方一个不起眼的红点上，那红点被画得很小，旁边只写着“废弃车站”四个字。“你们看这里。”他抬头，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昨天我在黑潮料理屋切菜时，听见黑田跟手下低声说话，说‘把抓来的人先送到车站仓库，等博士下一步指令’——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想，他说的应该就是这个废弃火车站。”
绘里奈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但眼神已经从刚才的慌乱变得坚定。她伸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从背包里掏出三个折叠式防毒面具和一把手电筒，放在桌上：“那我们分两队行动。”她看向创真，语气郑重，“我和你去火车站救小林，带上防毒面具和撬棍，万一遇到干扰剂还有应对的办法。”接着又转向李浩，目光里带着担忧，“李浩，你去星尘食品厂，今天是校庆前最后一批食材出库的日子，只要毁掉这批货，他们至少会少一半筹码。”
李浩点点头，弯腰抓起放在角落的工具箱——工具箱是深灰色的，侧面贴着一张磨损的远月校徽贴纸，里面整齐码着检测试纸、微型炸药、断线钳，还有一把磨得锋利的折叠刀。他把工具箱甩到肩上，手指扣住背带，声音沉了下来：“我会带足炸药，尽量把仓库里的食材全毁了。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松本的人手里有枪，别硬碰硬。”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半小时后不管情况怎么样，都回安全屋汇合，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三人没有再多说，各自抓起装备就往门外走。绘里奈和创真坐上那辆白色轿车，引擎发动的瞬间，车灯划破郊区的暮色，朝着废弃火车站的方向疾驰而去；李浩则开着另一辆借来的旧货车，车斗里装着几个空纸箱，用来掩饰工具箱，朝着星尘食品厂的方向驶去。
废弃火车站早已没了往日的热闹，生锈的铁轨在暮色中像两条沉默的铁蛇，延伸向远处的黑暗。站台旁的仓库是座铁皮搭建的矮房，铁皮屋顶上的破洞漏进几缕残阳，把仓库门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绘里奈和创真悄悄绕到仓库侧面，刚靠近，就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那是小林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声都透着虚弱。
创真示意绘里奈留在原地，自己则猫着腰，一步步挪到仓库门前。那扇铁皮门虚掩着，留着一道指宽的缝隙，他透过缝隙往里看：仓库里堆着几摞废弃的木箱，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正背对着门站着，手里的黑色手枪垂在身侧，手指却始终扣在扳机附近，警惕地盯着仓库中央——小林被绑在一根生锈的铁柱子上，手腕和脚踝都缠着粗麻绳，白色的衬衫上沾着深色的血迹，显然已经受了伤。
“我去引开他们，你趁机救小林。”绘里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压得极低。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瞄准仓库另一侧的铁皮桶，轻轻一扔——“咚”的一声，石头砸在铁皮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个西装男立刻对视一眼，端起枪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去，脚步又重又急，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创真抓住机会，猛地推开门，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进去。他手里的撬棍带着风声，朝着离小林最近的那个西装男后颈砸去——“噗”的一声闷响，那男人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手里的枪“哐当”掉在地上。另一个西装男听到动静回头，刚要举枪，绘里奈已经冲了进来，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男人吃痛跪倒在地，创真趁机用撬棍抵住他的喉咙，迫使他放下了枪。
“小林，你怎么样？”创真快步跑到铁柱子旁，用撬棍撬开绑在小林手腕上的麻绳。小林的手腕被勒得通红，上面还留着深深的印子，她勉强站起来，踉跄了一下，声音虚弱：“我没事……快，松本可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仓库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是松本五郎。他的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捏着一个黑色的遥控器，指尖在按钮上轻轻摩挲着，眼神里满是嘲讽：“想走？没那么容易。”话音刚落，他按下了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钮，“咔哒”一声轻响后，仓库的铁皮门突然“哐当”一声关上，角落里的通风口开始“嘶嘶”地喷出淡蓝色的雾气——那雾气带着熟悉的杏仁味，正是之前在工厂和研究所遇到的精神干扰剂！
“屏住呼吸！”绘里奈反应极快，立刻从背包里掏出三个折叠防毒面具，一把扔给创真，又拆开一个递给小林。创真接过面具，飞快地帮小林戴好——小林的胳膊受了伤，动作有些迟缓，面具的带子在她耳后勒出一道红痕。三人戴好面具后，对视一眼，一起朝着松本冲了过去。
松本却早有准备，他转身就往仓库后门跑，脚步飞快，临走前还回头大喊：“别白费力气了！星尘食品厂的食材已经上路了，校庆那天，远月的所有人都会变成我的傀儡——你们赢不了的！”他的声音在仓库里回荡，带着得意的冷笑，等绘里奈他们追到后门时，松本已经坐上一辆黑色轿车，引擎轰鸣着消失在夜色里。
另一边，李浩已经悄悄潜入了星尘食品厂的仓库。仓库里堆满了黑色的密封箱，每个箱子上都印着“星尘食品厂·专供”的白色字样，箱子之间的缝隙里还能闻到淡淡的化学试剂味。他从工具箱里拿出微型炸药，用胶带固定在几个堆叠得最高的箱子上，又在炸药旁贴了张检测试纸——试纸接触到箱子缝隙漏出的空气后，立刻从白色变成了浅红色，证明里面确实装着添加了干扰剂的食材。
就在他刚接好炸药引线，准备按下引爆器时，仓库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引擎声。李浩赶紧躲到箱子后面，透过缝隙往外看——一辆白色的货车正从仓库大门冲出去，车身上印着“远月学园后勤”的蓝色字样，车斗里装满了和仓库里一样的黑色箱子。“不好，漏了一辆！”他立刻抓起工具箱，朝着自己的旧货车跑去，发动引擎后，紧紧跟在白色货车后面。
郊区的公路上没有路灯，只有两辆车的车灯在黑暗中交织。李浩找准机会，猛地踩下油门，将旧货车横在白色货车前面，逼得对方不得不停下。他跳下车，手里攥着检测试纸，快步走到白色货车驾驶座旁，敲了敲车窗。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带着惊慌的脸——是远月的后勤员工，穿着蓝色的制服，手里还攥着一张皱巴巴的送货单。
“你知道车里装的是什么吗？”李浩的声音发冷，将检测试纸贴在货车门的缝隙上。试纸很快变红，后勤员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慌忙摇头：“我不知道！是料理科主任让我来拉的货，说这些是校庆要用的‘特殊食材’，让我直接送到远月的后厨，别的什么都没说！”
李浩的心沉了下去——果然，主任这个内鬼已经开始行动了。他没再多说，转身跑回自己的货车，按下了炸药的引爆器。“轰隆”一声巨响，星尘食品厂的仓库方向燃起了熊熊火光，黑烟滚滚，直冲夜空，仓库里的食材瞬间化为灰烬。他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后勤员工，叮嘱道：“把车开回安全屋，别告诉任何人。”说完，便开车朝着安全屋赶去。
当李浩回到安全屋时，绘里奈和创真已经带着小林坐在里面了。安全屋的应急灯亮着，昏黄的光线照在小林的脸上，她的左胳膊被绷带缠着，绷带下面还渗着淡淡的血迹，但她的手里却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李浩，你回来了！”绘里奈站起来，语气带着一丝欣慰，“小林在松本跑的时候，捡到了他掉在地上的纸。”
小林把纸递过来，纸上的字迹是手写的，有些潦草，上面一半写着“校庆主菜·松茸烩饭配方”，在“特制松茸酱”那一行后面，还用红笔标注着“加入3号剂，浓度0.1%，加热后生效”；纸的另一半则用铅笔写着一串数字——“107.9mhz”，旁边还画着一个小小的信号塔图案。“这应该是松本和内鬼联系的隐藏频率。”小林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眼神很亮，“我刚才试了一下，用收音机调到这个频率，能听到很轻微的电流声，应该是加密信号。”
四人围坐在水泥桌旁，应急灯的光线落在那张纸上，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李浩盯着配方上的“特制松茸酱”，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松本想在校庆主菜里动手脚，用松茸酱的香味掩盖干扰剂的味道，到时候没人会察觉。”创真则攥着那张纸，眉头紧锁：“那个信号频率，肯定是主任和松本联系用的，我们得想办法破解它，拿到他们的行动计划。”
绘里奈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小林的肩膀：“辛苦你了，接下来你好好休息，破解信号和制定计划的事，交给我们。”小林摇摇头，眼神坚定：“我也想帮忙，我爸还在松本手里，我想亲手阻止他们。”
就在这时，远月学园的料理科主任办公室里，山田一郎正坐在宽大的木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部加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松本发来的消息：“食材已送达，频率保持107.9mhz，校庆当天12点准时行动。”他看完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按了几下，删除了聊天记录，然后拿起桌上的校庆食材清单，上面“特制松茸酱”那一行已经被画上了一个鲜红的勾。他嘴角勾起一抹细微的冷笑，眼神里满是算计——再过两天，远月就会变成他和松本的天下，而那些所谓的“天才厨师”，都会变成任他们摆布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