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台,苏婉正准备给院里的花草浇水,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林默压抑的痛呼。她心里一紧,扔下洒水壶就跑了出去。
只见林默半跪在地上,右手捂着左腿,眉头紧蹙,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身前的自行车倒在一边,车链摔得脱落下来。
“怎么了?”苏婉慌忙蹲下身,想扶他又怕碰伤他,急得声音都变了调,“是不是摔伤了?哪里疼?”
林默抬起头,脸色有些苍白,指了指左腿膝盖:“刚才骑车想过来看看你,没注意路上的石子,摔了一下,好像扭到了,动不了。”
苏婉掀开他的裤腿,只见膝盖处已经红肿起来,甚至泛起一片青紫。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说:“快,我扶你进去躺好,我家有跌打损伤的药膏,先给你涂上。”
她费力地扶着林默站起来,他高大的身躯几乎大半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带着淡淡的薄荷气息。苏婉脸颊微红,却不敢分心,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进客厅的沙发上躺好。
找出药膏,苏婉蹲在他面前,轻轻卷起他的裤腿,用棉签蘸了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红肿处。她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触碰到他的皮肤,能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
“疼吗?”她抬头问,眼里满是关切。
林默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轻轻颤动,心里那点假装受伤的愧疚忽然淡了些。他摇摇头:“还好,你涂药膏的手法很轻。”
接下来的几天,林默便以“伤势未愈”为由,在苏婉家住了下来。
苏婉每天给他换药、做饭、打扫,甚至帮他处理一些简单的琐事。林默则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她的照顾,有时会故意说渴了,让她递水;说想吃她做的桂花糕,让她在厨房忙碌半天。
这天傍晚,苏婉端着温水进来,却见林默站在浴室门口,一脸为难:“我想洗个澡,可腿还不方便……”
苏婉愣住了。让她帮忙洗澡?这也太……
林默似乎看穿了她的窘迫,连忙说:“你不用做什么,就是帮我递个毛巾,扶我一下就行,我自己能洗。”
看着他“诚恳”的眼神,想起他是因为来看自己才摔伤的,苏婉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
浴室里水汽氤氲,林默坐在特制的矮凳上,苏婉背对着他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干净的毛巾,心跳得像擂鼓。她能听到身后水声哗哗,还有林默偶尔发出的低吟,每一声都让她脸颊发烫。
“毛巾。”林默的声音传来。
苏婉慌忙转过身,闭着眼睛把毛巾递过去,却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胳膊。她像触电般缩回手,脸瞬间红透了。
林默低笑一声,接过毛巾:“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我出去等你。”苏婉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浴室,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她不明白,自己明明只是出于好心照顾他,怎么会心跳得这么厉害。
浴室里,林默看着她慌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膝盖,红肿早已消退,刚才不过是故意弯腿时绷紧了肌肉,让她以为伤势还没好。
他承认,一开始是想试探她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意思,才想出这么个拙劣的办法。可看着她每天为自己忙碌,为自己担心,看着她认真照顾自己时的温柔,他心里那点捉弄的心思,渐渐变成了别的东西。
或许,这样的“受伤”,也不是什么坏事。
苏婉在客厅坐了许久,直到林默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漉漉的,穿着她弟弟的旧睡衣,显得有些滑稽,却又带着一种居家的慵懒。
“谢谢你。”他说,语气里带着一丝真诚。
苏婉摇摇头,不敢看他:“没、没什么。”
林默在她身边坐下,客厅的灯光柔和地洒在两人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沐浴露清香。他忽然说:“苏婉,等我腿好了,我请你去看电影吧,就我们两个。”
苏婉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没有了往日的戏谑,只有认真和期待。她的心跳又漏了一拍,点了点头,轻声说:“好。”
窗外的月光悄悄探进屋里,落在两人之间,像一层温柔的纱。苏婉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改变。而林默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心里暗暗决定,这场“受伤”的戏,该收场了,但他和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