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走廊的灯光暖黄,映得林默手里的红玫瑰愈发鲜艳。他捏着丝绒戒指盒的手心微微出汗,刚才在音乐会结束时鼓足的勇气,此刻随着脚步声一点点往下沉。苏晴就站在不远处,正和工作人员说着什么,侧脸在光影里柔和得像幅画。
林默深吸一口气,刚要迈步,一个身影突然从旁边的阴影里走出来,挡在了他面前。是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身形挺拔,眉宇间带着几分熟稔的自信,正是苏晴常提起的学长,周明宇。
“林默,等一下。”周明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他没看林默手里的花,径直走向苏晴,语气是林默从未听过的温柔,“晴晴,我有话跟你说。”
苏晴转过身,看到周明宇时明显愣了一下:“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周明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音乐盒,打开来,里面飘出的是苏晴刚才弹奏的那首《初见》的旋律。“我知道你喜欢这首曲子,特意找人做的。”他视线落在苏晴脸上,带着灼热的期待,“晴晴,从大学第一次听你弹琴,我就喜欢你了。我知道你现在有别的选择,但我比他更懂你,更能给你想要的生活。选我,好吗?”
林默站在原地,手里的玫瑰仿佛有千斤重。他看着苏晴,她的目光在周明宇和自己之间游移,带着明显的为难。周明宇挑衅似的瞥了林默一眼,像是笃定了结局。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工作人员识趣地退开,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林默忽然觉得手里的戒指盒硌得慌,他慢慢将花递到身侧,指尖松开戒指盒的开关,“咔嗒”一声轻响,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苏晴,”林默的声音比想象中平静,他没有看周明宇,只是望着苏晴的眼睛,那里面映着他的影子,也映着犹豫,“我准备了花,也准备了这个。”他打开戒指盒,里面的铂金戒指闪着细碎的光,“我不想说谁更懂你,也不想比较谁能给你更多。这些都不重要。”
他顿了顿,将选择权轻轻推到苏晴面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却更多的是尊重:“喜欢谁,想和谁走下去,从来都不是别人能替你决定的事。苏晴,你自己选。”
周明宇的脸色沉了沉,刚要说话,被林默一个眼神制止了。林默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苏晴,像是在说:这是你的答案,只需要对自己诚实。
苏晴的指尖攥紧了手里的琴谱,指节微微发白。她看看周明宇手里转动的音乐盒,又看看林默手里半开的戒指盒和那束快要蔫掉的玫瑰,眼眶忽然有些发热。走廊的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吹得玫瑰花瓣轻轻颤动。
林默示意苏晴该走了,停机坪的轰鸣声就由远及近,一架银灰色的私人飞机缓缓降落在不远处,螺旋桨卷起的气流吹得人衣角翻飞。苏晴下意识往林默身边靠了靠,目光掠过愣在原地的周明宇,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最终还是跟着林默往飞机走去。
周明宇手里的音乐盒还在转动着旋律,却像突然卡了壳,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他看着你们的背影,伸出手想喊住你,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林默替你拉开舱门,你弯腰进去的瞬间,还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歉意,却没有丝毫犹豫。
“晴晴!”周明宇终于喊出声,可飞机引擎的轰鸣盖过了他的声音。螺旋桨转动得越来越快,掀起的风把他的西装吹得猎猎作响,手里的音乐盒摔在地上,旋律戛然而止。
舱门关闭的瞬间,你靠在柔软的座椅上,长长舒了口气。林默递给你一杯温水:“别想了,选择了就往前看。”
你接过水杯,指尖碰到他的手,轻轻点头。舷窗外,周明宇的身影越来越小,像个被遗落在原地的标点符号。飞机冲上云霄时,你低头看着云海,心里清楚,有些告别不必说出口,转身的方向就是答案。
林默看着你安静的侧脸,没再多说,只是将毯子盖在你腿上。机舱里很安静,只有引擎的低鸣,像一首温柔的催眠曲。你闭上眼,感受着机身轻微的颠簸,知道这场纠缠终于画上了句点。
地面上,周明宇捡起摔散的音乐盒,零件滚落一地,再也拼不回原来的旋律。他站在停机坪上,看着飞机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云层里,突然觉得手里的重量空得发慌——原来有些人,一旦转身,就真的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