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指尖捏着那串看似普通的银质手链,指腹反复摩挲着链节处雕刻的缠枝纹。方才梳妆时,侍女无意间提起这手链在日光下泛着异样的光泽,她心头一动,取来银簪刮下一点粉末,竟在烛火下散发出诡异的青烟——那是麝香特有的气息,隐秘而阴毒,足以让女子难以受孕。
这手链是林默上个月送的,说是西域工匠的新作,链尾还刻着一个极小的“默”字。她曾日日戴着,以为是他藏在细节里的心意,却没想竟是藏在蜜糖里的砒霜。
晚膳时,林默坐在对面,正低头翻看账本,烛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楼兰看着他,指尖的手链硌得掌心生疼,喉头像堵着团棉花,吐不出也咽不下。
“这手链,”她终是开了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将手链轻轻放在桌上,链环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你送我的时候,说它能安神。”
林默抬眼,目光落在手链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怎么了?”
“怎么了?”楼兰笑了笑,笑意却没到眼底,她拿起手链,对着烛光晃了晃,“林默,你老实告诉我,这链子里掺了什么?”
林默的脸色微变,放下账本,沉默片刻后,坦然迎上她的目光:“你发现了。”
“麝香,”楼兰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压下去,带着委屈与愤怒,“你不想让我有孩子?”
“我只是……”林默想解释,却被楼兰打断。
“我需要一个孩子,”她直视着他,眼底翻涌着坚定,“林默,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我不怕,我愿意承担所有风险。”
烛光在她眼中跳跃,映得那份渴望格外灼热。林默看着她,心头那点算计忽然就散了。他一直怕孩子会成为拖累,怕宫廷倾轧伤了她和孩子,却忘了她眼底的光,本就该为值得的事燃烧。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指尖轻轻抚过她的手背,声音低沉而郑重:“好。”
楼兰一愣:“你……”
“你想生多少,”林默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间的肌肤,眼底带着一丝纵容的笑意,“就看你的本事。”
楼兰怔住,随即眼眶一热,扑进他怀里,将脸埋在他颈窝。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成一个温暖的轮廓,手链安静地躺在桌上,链环的反光里,仿佛能看见未来孩童奔跑的模样。
晨光漫过海岛别墅的落地窗时,楼兰正把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盛进白瓷盘。蛋黄颤巍巍地裹着一层薄衣,像她此刻轻轻跳动的心。
林默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系着他的深蓝色衬衫当围裙,下摆松松垮垮垂到大腿根。她正踮脚够橱柜里的蜂蜜,后腰的弧度被晨光描得透亮,他走过去从身后圈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偷穿我的衣服。”
“你的衬衫香。”楼兰转过身,把涂了蜂蜜的吐司递到他嘴边,指尖故意蹭过他的唇。林默咬住吐司,顺势含住她的指尖,舌尖轻轻一卷,尝到了淡淡的蜂蜜甜。
楼兰的脸腾地红了,抽回手时被他拽进怀里。海岛的风从半开的窗户溜进来,带着咸湿的气息,吹得窗帘簌簌作响。她的发丝缠上他的睫毛,痒得他偏过头,吻落在她锁骨上,留下浅淡的红痕。
“锅里还煮着粥。”楼兰推他,声音软得像。
“让它煮着。”林默咬着她的耳垂,手已经解开了衬衫的纽扣,“反正……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
白瓷盘摔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却盖不住她被吻得发颤的轻吟。阳光爬上床沿时,楼兰的手指抠着他的后背,听他在耳边喘着气说“这粥熬得够稠”,忽然笑出声来。
窗外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像在为这迟迟不肯结束的早餐伴奏。林默捏着她的脚踝往怀里带时,发现她脚趾甲涂了海蓝色的甲油,像昨晚他带她去海边捡的贝壳。
“下次……”楼兰的话被他的吻堵在喉咙里,只余下断断续续的气音,“下次做三明治……”
林默笑着咬她的唇角:“不用做了。”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海岛的晨光漫过他们交缠的身体,“你就是最好的早餐。”
潮水般的暖意涌上来时,楼兰抓着他的肩膀,看着天花板上摇曳的椰树影子,忽然觉得,海岛的清晨就该这样,把时间熬成蜜,稠得化不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