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自那日选定稻种后,转眼便过去了一个多月。渔村的日子依旧清苦,但因为有了稳定的淡水、有了橡胶换物资的盼头、还有了那段初见成效的防御栅栏,村民们眉宇间的愁苦似乎消散了不少,多了几分忙碌和希望。
而这一个多月里,最牵动人心的,无疑是村东头那1.5亩被细绳标记过的“试验田”。
李金唐几乎每天都要去田边转上几圈。按照农业技能里的知识,他指导负责这片田的村民进行了几次简单的追肥(用的是收集起来的草木灰和腐熟的少量鱼杂),注意保持田间的干湿交替,并及时拔除杂草。
村民们将信将疑地照做着,目光却始终盯着试验田和旁边普通农田的对比。
变化,在悄无声息却又坚定地发生。
最先看出差别的是福伯。一天清晨,他像往常一样背着手巡田,目光扫过试验田时,猛地停下了脚步,使劲揉了揉眼睛。
试验田里的稻子,颜色似乎比旁边的更深、更绿,植株明显更加挺拔健壮,远远看去,就像一群精神抖擞的士兵,而旁边的普通稻子则显得有些萎靡散乱。
“这……”福伯凑近细看,发现试验田的稻子分蘖更多,有效穗数明显增加,稻穗抽出得更早,也更长更粗!
消息很快传开,村民们纷纷跑来看稀奇。
“哎哟!真的不一样!你看这稻穗,沉甸甸的!”
“叶子又宽又厚,绿得发亮啊!”
“怪了,同样的地,同样的天,怎么长势差这么多?”
惊叹声、议论声不绝于耳。之前那些持怀疑态度的老农,此刻也围在田边,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事实胜于雄辩,这肉眼可见的差距,由不得他们不信。
吴阿公闻讯赶来,看着长势喜人的试验田,激动得手指都有些颤抖。他一把拉住李金唐:“金唐!成了!看样子真要成了!”
李金唐心里也松了口气,虽然他对科学种田有信心,但毕竟受限于条件和第一次实践,直到此刻才真正踏实。他笑道:“阿公,别急,还得等最后收割晒干,过了秤才算数。”
话虽如此,但 optimism 的情绪已然在村里蔓延开来。村民们看向李金唐的眼神,彻底变成了敬佩和信服。这个外来的年轻人,用一次又一次实实在在的成绩,征服了他们。
又过了些时日,稻子进入了黄熟期,金色的稻浪随风起伏。试验田和普通田的差距更加惊人!试验田的稻穗长得密集,颗粒饱满金黄,几乎压弯了腰;而普通田的稻穗则稀疏短小了许多,甚至还有不少空瘪粒。
收割的日子终于到了。全村的人都聚集到了田埂上,比过节还要热闹。
吴阿公亲自带队,先收割了旁边一块大小相当的普通农田。村民们熟练地脱粒、扬场、装袋,最后用村里那杆老旧的木秤一称。
“一百二十斤!”称重的村民报出数字。
众人默默点头,这和往年收成差不多,甚至还算不错了。
接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片试验田。气氛变得紧张而期待。
“开割!”吴阿公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
村民们小心翼翼地开始收割试验田的稻子,仿佛对待珍宝。稻穗沉得惊人,脱粒时,金黄的谷粒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地打在木桶里,声音都比之前响亮厚实得多!
扬场后,金灿灿的谷粒堆成了一个小堆,明显比之前那堆大了一圈!
称重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秤杆缓缓抬起,负责看秤的福伯眯着眼睛,仔细调整着秤砣,手都有些抖。
终于,秤杆达到了平衡。
福伯猛地抬起头,脸上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声音嘶哑地几乎喊破音:“三……三百一十八斤!!!”
“多少?!”
“三百一十八斤?!”
“老天爷!真的翻了一番还多?!”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欢呼声、不敢置信的议论声震耳欲聋!
吴阿公一个箭步冲上去,亲自查看秤星,确认无误后,猛地转身,紧紧抓住李金唐的双臂,激动得老泪纵横:“金唐!金唐!你是我渔村的大恩人啊!三百一十八斤!三百一十八斤啊!”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同样大的地,以后能产出两倍多的粮食!即使交了苛重的租子,剩下的也足够全村人吃饱饭了!甚至还能有点结余!
之前所有的怀疑、所有的保守,在这一刻那实实在在的谷堆面前,被砸得粉碎!
福伯走到李金唐面前,这位最固执的老农,此刻脸上满是羞愧和敬佩,他对着李金唐,深深鞠了一躬:“金唐……后生仔……不,李先生!以前是我老糊涂,目光短浅!你这法子,是神法啊!我们服了!心服口服!”
“福伯,您快别这样!”李金唐赶紧扶起他,“法子有用就好,以后还得靠大家一齐努力!”
“李先生!”这时,阿强、阿水等一群年轻人激动地围了上来,眼神火热地看着李金唐,“以后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我们跟你干!”
“对!跟李大哥干!你指东,我们绝不往西!”
“请李大哥教我们种地!教我们所有本事!”
年轻的血液最容易沸腾,他们看到了李金唐身上所代表的改变命运的力量和希望,发自内心地愿意追随。
其他的村民,无论老少,也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请求:
“金唐,明年全村的地都按你的法子种吧!”
“需要怎么做,你尽管吩咐!”
“我们都听你的!”
这一刻,李金唐在渔村的威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不再是依靠村长的支持,而是凭借真真正正、看得见摸得着的功绩,赢得了全村发自内心的认可和拥戴。
吴阿公抹了把眼泪,大声宣布:“大家都听到了!也看到了!从今往后,种地的事,全村都听金唐的安排!谁要是不听,就是跟我吴阿公过不去,跟全村过不去!”
“听李先生的!”村民们异口同声地响应,声震四野。
李金唐看着那一张张激动而信任的面孔,看着那堆金黄的谷粒,心中也是澎湃不已。
【叮!宿主成功完成农业改良试验,产量显着提升(超预期200%),获得全村彻底信服,确立农业领导地位。奖励文明点:+15】
【叮!宿主获得第一批潜在追随者(意愿强烈),势力萌芽初步显现。奖励文明点:+5】
【当前文明点:38!】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丰厚的奖励昭示着这一成果的重大意义。
李金唐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激动,朗声对众人说道:“多谢大家信任!增产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接下来,我们不仅要全村推广良种和新法,还要想办法堆肥养地,兴修水利,让产量变得更高!只要大家信我,跟我一起干,我李金唐保证,以后渔村再也不会有一个人饿肚子!”
“噢!!!”村民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文明的火种,第一次如此炽热地燃烧起来,不仅点亮了希望,更凝聚了人心。李金唐知道,他在这片乱世中的第一个根基,已然深深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