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道模糊的虚影从软倒在地的赵合眉心处浮现出来。
散发着一股令人灵魂颤栗的恐怖威压。
虚影看不清具体面容,只能隐约辨别出是一个气势威严的中年男子形象。
而就在虚影出现的刹那,一声蕴含着滔天怒意的暴喝,像是九天惊雷,轰然回荡在溶洞之中,震得岩壁都簌簌作响:
“放肆,何人敢伤我赵家子弟?”
声音仿佛来自溶洞的四面八方,带着不容置疑的上位者姿态。
虚影无形的目光冷冷的扫过溶洞,将洞内的情形尽收眼底、
周围横七竖八的尸体,燃烧着黑红火焰的赤炎猊。
倒是在岩壁下发现了一个气息尚存的修士。
不过气息微弱,若没人搭救,必死无疑。
虚影单手虚抬,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将那名重伤垂死的修士摄入手中。
一道精纯的灵力打入其体内,暂时吊住了他最后一口气。
“说!发生了何事?”
虚影的声音冰冷,即便是在如此炎热的地方,都无端让人感觉内心发寒。
那修士被灵力刺激,暂时恢复了一丝清醒。
听到这声音,下意识睁开眼睛,却正好看到了倒在地上面如金纸的赵合。
强烈的恐惧和对赤炎猊的怨恨让他立刻嘶声尖叫起来,用尽最后力气指向独眼赤炎猊:
“是它!是它杀了赵兄!是这孽畜!!”
他的话音刚落。
“咔嚓!”
一声清脆的颈骨断裂声响起。
虚影甚至没有多看这修士一眼,像捏死一只蝼蚁般,随手捏断了他的脖子。
又将他的尸体如同垃圾般丢在一旁。
-
蕴含着无尽威严与杀意的目光,锁定在了场中唯一的活物上。
赤炎猊此时也感觉到了极致的危险笼罩在自己身上,身上的怒意渐渐消退,燃烧的火焰仿佛被冷水浇灭,迅速收敛,暗淡下去。
只剩下几缕黑烟从焦黑的伤口处升起。
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半空中那道模糊的虚影,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赤炎猊虽然脾气暴烈凶悍,但并非无知。
它能够清晰地感知到,眼前这个即便是一道虚影,也是它根本无法抗衡的存在。
半空中的虚影,将赤炎猊的反应尽收眼底,发出一声冰冷的冷哼,如同寒冰碎裂:
“孽畜,竟敢伤我赵家子弟?”声音中蕴含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虚影的目光在赤炎猊身上略微停留。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这头妖兽血脉不凡,体内蕴含的那一丝麒麟血脉虽然稀薄,却真实存在,若能驯服,好生培养,未来或许能成为家族的一大助力。
“可惜!”杀意没有丝毫动摇。
这头畜生杀了赵合,身上已然沾染了赵家直系子弟的鲜血,这便是不可饶恕的死罪!
任何有潜力的助力,在挑衅赵家威严面前,都不值一提。
“死。”
没有多余的废话,虚影缓缓抬起手掌。
随着他的动作,溶洞内的火灵气仿佛被强行剥离,半空中瞬间凝聚出一道巨大无比的恐怖掌印。
下一刻,巨掌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轰然拍向地上的赤炎猊!
“嗷!”
赤炎猊发出凄厉的惨叫,它试图凝聚妖力抵抗。
但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下,它的防御如同纸糊般脆弱。
-
庞大的身躯被狠狠拍飞,仿佛破麻袋一般砸在了滚烫的岩浆湖边。
“噗!”
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从它口中喷出。
它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浑身无力。
仅存的那只眼睛,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怨毒与刻骨的仇恨。
就这么死死地盯半空中的虚影,赤炎猊本就记仇,它要一直记着这个人,这股气息。
只要还能有一线生机,只要它的神魂不灭,未来必将百倍奉还今日之仇!
虚影感受到赤炎猊的仇恨目光,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哼,畜生就是畜生,冥顽不灵。既对赵家心生恨意,那便更留你不得。”
他再次抬手,又是一道凝实的掌印凝聚。
毫不留情地拍向奄奄一息的赤炎猊,势要将其彻底拍成肉泥,魂飞魄散。
就在掌印即将临体的刹那,求生的本能爆发到了极致。
赤炎猊不知从何处涌出一股力气,四肢猛地蹬地,拼尽最后一丝妖力,朝着近在咫尺的岩浆湖纵身跳去。
“噗通!”
赤炎猊的身影没入了翻滚的岩浆之中。
但虚影的攻击同样很快。
就在它大半个身子没入湖面的瞬间,那道凝实的火焰掌印边缘,依旧狠狠地擦中了它的后臀和部分脊背。
不过赤炎猊的头已经埋入了岩浆湖中,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但与此同时,它在岩浆湖中挣扎的动作瞬间停滞。
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的沉入了赤红之中,很快便被彻底吞噬。
虚影冷漠地注视着恢复翻涌的湖面。
心里也断定,这赤炎猊必然是活不了。
挨了他两掌,尤其是最后一掌蕴含了他一丝神念之力,这岩浆湖便是它的长眠之地了。
只可惜了这头妖兽的肉身了。
-
“不自量力。”
虚影淡淡地冷哼一声,目光转向地上赵合那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模糊的面容上似乎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低声骂了一句:
“蠢货!”
若非赵合托大,不愿带上族中护卫,何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不过如今的他只是一道虚影,杀了赤炎猊之后,能量也有些涣散。
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
更无法将赵合的尸身带出去。
只能叹息一声,调动最后的能量,操控着溶洞内散落的碎石和尘土,缓缓覆盖在赵合的尸体之上。
堆砌成一个简陋的石冢,勉强算是为他收敛了尸身,不至于曝尸于此。
至于其他人,自然和他无关。
待这道神念回归族中,再派人来将赵合尸身带回族地。
做完这一切,虚影越发黯淡,只观察了一下周围。
尤其是看了一眼恢复平静的岩浆湖,之后便彻底消散在了溶洞之中。
-
包赢在跃入湖中之后,那种背后发寒的恐惧感还在。
即便隔着厚重的岩浆,依旧如同芒刺在背,驱使他只能不断下沉。
不知下潜了多久,恍惚间仿佛穿透了一层无形的隔膜。
与此同时,那股令人心悸的危险感骤然消失。
脚下原本传来的粘稠阻塞感也蓦地一空。
“嗯?”
随即只觉身体一轻,身体骤然坠落。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