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回到现在。
【五条悟】的问题一出,包括禅院直毘人在内的三个人全都安静了下来。
见状【五条悟】更来劲儿了。
“欸——?”
他拖长了语调,声音里充满了夸张的好奇和促狭,“难道说……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吗?”
“小秘密”几个字被他念得百转千回,目光在神色各异的三人脸上扫来扫去,最后定格在脸色最臭的禅院直毘人身上。
白发青年做作地用手捂住了胸口,摆出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眉毛耷拉下来,语气委屈巴巴,就好像被最亲近的人背叛了:
“好——伤——心——啊——!”
“竟然背着老师我......有了小团体!真希酱~你是不是偷偷地说老师的坏话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凑近禅院直毘人,完全无视对方那恨不得杀人的眼神和还在渗血的断臂,笑嘻嘻地追问:“呐呐,老爷子,透露一点嘛?”
这番胡搅蛮缠、完全不分场合的“撒娇”和追问,让原本有些沉重和尴尬的气氛变得愈发诡异。
禅院直毘人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胸口剧烈起伏,看样子随时可能被气晕过去。七海建人深吸一口气,额角似乎有青筋在跳动。禅院真希则是一脸“这家伙没救了”的无语表情。
偏偏旁边还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噗哈哈哈——!你这是什么恶心的语气啊!”五条悟笑得肩膀直抖,差点让怀里的伏黑惠滑下去。
笑够了之后,少年用空着的那只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墨镜后的苍蓝眼睛闪着看好戏的光芒。
他歪头打量着那个正捂着胸口“哀嚎”的【五条悟】,语气里带着点嫌弃又带着点发现同类的兴奋:
“虽然看起来是挺强的,但这副德行......”
“也太恶劣了点吧?对着个老头子也能演得这么起劲儿?”
甚至他还往前凑了凑,对着脸色铁青的禅院直毘人添油加醋:
“喂,老爷子,他平时也这样吗?你们是怎么忍下来的?”
那表情,那语气,完全就是“快告诉我还有什么乐子”模样。
“喂喂喂,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五条悟】不满地鼓了鼓脸颊。
好歹他们也算是一个人!
他被打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两个五条悟咋咋呼呼闹起来的时候,塞巴斯蒂安已经走到了夏尔的面前。
他单手抚胸对着夏尔弯下了腰:“抱歉,少爷,我来晚了。”
他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这话一出,周遭一直暗中警惕着他们的咒术师们的注意力瞬间落在了夏尔主仆的身上。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一个执事!那个强到可怕的男人竟然真的只是一个执事!
禅院直毘人浑浊的双眼猛地睁大,他死死盯着那个向蓝发少年行礼的挺拔身影,脸上写满了荒谬与难以置信。
在他根深蒂固的咒术界观念里,力量即是一切,强者为尊。
一个实力超群的人,竟然会向一个看似纤弱的少年行仆从之礼?
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禅院直毘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被呛到的声音,却碍于塞巴斯蒂安之前表现出来的实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无妨。” 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道震惊、探究、警惕的目光聚焦下,夏尔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对塞巴斯蒂安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
这个家伙绝对不可能安分的。
夏尔暗暗瞪了塞巴斯蒂安一眼,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垂在身侧的左手。
对上那漏瑚那只硕大的眼珠子,夏尔心头猛地一颤,抱着摩可拿的手臂收紧了一些。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少年的眼睛微微睁大,纤细的身影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配上他精致的面容,看起来简直像是一只被突然出现的毛虫吓到的、强作镇定却炸毛的猫崽儿。
塞巴斯蒂安心满意足地掩去眼底的笑意,将自己的左手举高了一些。
那颗属于特级咒灵漏瑚的头颅被他像拎着一件不太雅观的战利品般随意地提着。
“您说的是这个吗?”
夏尔看着那颗近在咫尺、视觉冲击力极强的脑袋,磨了磨后槽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觉得呢?”
塞巴斯蒂安一本正经:“这是我在路边捡到的咒灵,因为觉得少爷可能会有问题想要问他,所以直接把他带回来了。”
他特意加重了“捡到”和“询问”这两个词,语气坦然得令人发指。
“哇哦——!” 【五条悟】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叹,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踱步凑近,弯下腰,仔细打量着那颗硕大的火山头。
“这不是我们亲爱的漏瑚同学吗?”
他用一种仿佛遇到老熟人的亲热语气说道,甚至还伸出手指,想去戳戳那颗脑袋,被塞巴斯蒂安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怎么一会儿不见,就变得这么......别致了?”
这个黑衣执事比他之前设想中的还要强。
【五条悟】之前和漏瑚交过手,知道这个特级咒灵的能耐,
所以他完全可以想象,要是没有这个男人的话,七海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
墨镜后的苍蓝眼眸里飞快划过一抹寒光。
青年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几乎要闪瞎人眼:“哎呀呀,这位执事先生还真是......‘热心肠’啊。居然特意把‘证人’给带回来了。”
“不过......” 他话锋一转,摸了摸下巴,“这位‘证人’先生,看起来不太想配合调查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