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清风小筑之内那两个小丫鬟正在进行着怎样一番友好交流。
却说另一边,长公主谢青禾离开秋诚屋子之后,便也迈着她那充满了慵懒与妩媚的优雅步伐,重新回到了陆宜蘅所在的卧房之内。
她才刚一进去,便听到里面早已是有了动静。
谢青禾推门而入,便见自己的那位好闺蜜陆宜蘅,早已是梳洗完毕,端庄地坐在太师椅上,正与同样前来探望的陆知微低声地说着些什么。
陆宜蘅看见谢青禾,那张本还带着几分倦意的秀丽脸上,瞬间便显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这丫头,”她笑着打趣道,“正说你呢,你就来了。”
“哦?”谢青禾极为自然地便在她二人的身旁坐了下来,一双丹凤眼不怀好意地看着陆宜蘅“你莫不是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你的那些缺点,全京城的人都早已知道了,还用得着我来说?”陆宜蘅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知道不知道,是一回事。”谢青禾看着她,却是轻笑一声,“敢不敢说,那可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陆宜蘅那双本还带着几分笑意的凤目,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猛地便是一凝。
她下意识地便以为,谢青禾这番话是在暗示自己,她早已看穿了秋诚与秋莞柔之间那点不该有的禁忌私情。
陆宜蘅的心中猛地一紧,无论如何,这件事都是绝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即便是自己的好闺蜜也一样。
毕竟,与莞柔那孩子定下婚约的,是谢青禾的侄儿啊。
“有些东西,”陆宜蘅看着谢青禾,声音也带上了几分不着痕迹的警告,“既然旁人不说,那咱们便也只当是不知道,也就足够了。”
谢青禾听完,心中却是愈发地疑惑了。
——她这话里有话啊?
——难不成......她也知道,诚儿那小子私下里看的都是些什么书?
——她也知道,诚儿他喜欢的是......成熟些的?
谢青禾觉得有道理,自己就没来过几次,都能发现秋诚的端倪。
那陆宜蘅作为堂堂国公府主母,说不得早就知道了。
实则谢青禾却是想多了,可不是谁都像她一般,一来就搜秋诚私藏的青春修炼手册。
就在这二人压根不在同一频道,却仍是各自心怀鬼胎,相互试探之际,一旁的陆知微,却是适时地站了出来,笑着打圆场道:
“姐姐方才还在与我说呢。说长公主殿下您,看着虽然是没心没肺......呃,是自由洒脱,可实际上,心里却是极有主意的。对人对事从来都是爱憎分明,坦荡得很。”
“哼,”谢青禾听完,极为傲娇地昂起了自己高贵的头颅,“本宫行事,自然是无需去看任何人的脸色。”
“喜欢,便是喜欢;厌嫌,便是厌嫌。才不会像某些人一般,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俗事给碍住了手脚。”
“人生于世,多的是身不由己的地方。”陆宜蘅看着她打趣道,“也就只有你有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法,怪不得都这么大的年纪了,却还是孤零零的一个。”
谢青禾听完,竟是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我对现状可是满意得很!论家世,论能力,这天底下的那些臭男人,又有哪个能配得上我?”
“难道,非得要像你一样,”谢青禾看着陆宜蘅,那双总是充满了妩媚的丹凤眼里,流露出了些许不理解与怜惜,“委屈了自己,嫁给一个自己压根就不喜欢的人吗?!”
这句话,可就说的有些没道理了。
陆宜蘅那颗本就因为诚儿之事而变得脆弱不堪的心,又被这句话给狠狠地刺了个对穿。
她那张本还带着几分笑意的脸上,所有的血色都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陆宜蘅就那么怔怔地看着谢青禾,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整个房间之内,瞬间便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谢青禾也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她看着陆宜蘅那张苍白的脸,心中充满了懊悔,抿着嘴,也不再言语。
就在这尴尬的气氛即将要凝固到顶点之时,还是一旁的陆知微再次站了出来。
她心里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夹在这两人之间了,去逗逗晚辈不是快活的多?
说起来,早知道姐姐与姐夫并不恩爱,可表面上仍是维持的很好,谁知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哎呀,”陆知微笑着说道,“若是真按着长公主殿下的这个要求,那这天底下怕是真的就没人能配得上您了。”
“那......长公主殿下您这么多年以来辛辛苦苦积攒下的那些人脉与家业,难道,就要这么白白地弃置着不成?”
“怎么会?”谢青禾听完,也是如蒙大赦,连忙顺着她的话头轻笑道,“那也太浪费了。”
“不过,要我将那些东西留给皇兄,我却也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她正说着,丹凤眼里却是猛地灵光一闪。
“嗯,”谢青禾看着陆宜蘅,那脸上重新绽放出了一个充满了恶趣味的明媚笑容,“这不是......还有诚儿吗?”
“我还挺喜欢他的。”
陆宜蘅顿时便蹙眉不喜,她看着谢青禾,凤目之中瞬间便被母兽护崽般的警惕给彻底地占满了。
她愕然道:“青禾,你......”
顿了顿,方警告道:
“——你不许碰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