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不期然想到了初见之时的场景,那位故人,一定就是他口中的沁沁。
梁怀吉突然走进殿内,压低声音道:“公子,有人朝这边过来了。”
脚步声逐渐逼近,小桃略带爽朗的笑声传了进来,云卿便拉着赵昕藏进了殿后的帷帐边。
梁怀吉不再犹豫,也跟着藏了起来。
先是明兰进来,没过多久,便见另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小公爷,你怎么进来了,小桃呢?”
“明兰,我有话想跟你说……”
“小公爷,男女不能独处暗室,你还请快快出去!”
见明兰拒人于千里之外,齐衡道:“你若是没有话与我说,又何必怕我挨不过贡院的春寒,送我那副护膝?”
赵昕听着外间齐衡与明兰的对话,很快便弄明白,这是一对互生情愫的青年男女。
而那男主人,还是他所熟悉的平宁郡主之子,齐衡。
……
“我不过一个五品小官之女,郡主娘娘不会同意的,而我盛家一门清流,我盛明兰也不会为你做妾。”
“谁要你做妾室了,我是要娶你,光明正大,正室原配。”
平宁郡主的眼光之高,心气之盛,比之付闻樱女士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昕很意外能听到齐衡有这样大的决心,他一向仁善到接近懦弱,竟然愿意为了盛明兰与母亲抗争,可见是真心喜欢这位姑娘。
在现代社会,自由平等的氛围熏陶下,阶级门第犹不可轻易跨越,更遑论是封建传统的古代。
明兰听了齐衡的话,也只喃喃着后退:“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齐衡见一向镇定的明兰乱了心神,窥见她隐藏起来的情感,便如获至宝。
“你心里是有我的,却不肯承认,你这个小骗子。”
知道明兰心意之后,齐衡不再留恋,转身就出去了。
而明兰呆坐片刻,心神大乱之下也很快离开。
云卿与赵昕十分尴尬地从帷帐后走了出来,云卿道:“这位公子,你方才所听到的事涉及到一个女子的名节,请务必为她保密。”
赵昕:“齐衡若真是为她好,一定很快就会向盛家提亲,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不会坏了这样美满的姻缘。”
……
一场马球会,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不仅让明兰和齐衡互明心意,也让顾廷烨寻到了理想中的温柔贤妻。
为了给外室朱曼娘一个光明正大的妾室身份,让自己的一双孩子得到善待,他看中了性情温和的余嫣然。
从马球会上回来没多久,顾廷烨便带着诚意去余家提亲,余老太师被他的一片诚心所打动,便有议亲的意向。
谁知这事被朱曼娘知道了,她心怀鬼胎地寻到余家,一通大闹,作没了这桩亲事。
顾廷烨求亲不成,又意外气死了顾老侯爷,便被顾家赶了出去。
那朱曼娘见顾廷烨没了侯府公子的身份,又科举不成,便卷了家中的钱财出去变卖。
顾廷烨发现后,二人闹得不欢而散,一日晚间,那曼娘便抱了儿子离开了汴京,不知去向。
殿试后,盛长柏被朝廷授了翰林院庶吉士一职。
当他欢欣雀跃去寻父亲母亲之时,却得知家里准备将云卿收为义女。
“爹,这万万不可啊。”
长柏极力反对道:“儿子从未想得到过什么,唯有云妹妹,我想共度一生,求爹娘成全。”
大娘子:“长柏,你昏了头了,云卿虽然是你表妹,可她是一个孤女,还是一个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孤女,你娶了她,你的仕途不要了?”
长柏沉默片刻,“即便不靠岳家提携,我也可以靠自己晋升,哪怕是慢一些,缓一些,我也愿意。”
盛紘看着丢了沉稳与冷静的长子,叹道:“你愿意,你云妹妹却不愿意。”
“不可能。”盛长柏不愿相信,“定是你们逼迫她?”
盛紘长叹:“她自小在盛家长大,一直视你为兄长,更不愿耽误你的前程。长柏,盛家的未来在你手中,你一直是家里的骄傲,且不可被儿女情长所牵绊。”
“男儿志在四方,仕途经济才是大道,情爱只是小道,你自己想想吧。”
暮春时节,盛家举办了一场认亲仪式,邀请了交好的许多人家。
平宁郡主听说后,便准备带齐衡一同前去观礼。
齐衡前几天刚刚与母亲提及和明兰的婚事,想要让她去盛家提亲。
可是那时郡主并不赞同,齐衡为此还消沉了几天,每日不思饮食,人也日渐憔悴。
听母亲愿意去盛家观礼,便高兴道:“母亲,你同意我和明兰的婚事了,你愿意为我去盛家提亲?”
平宁郡主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道:“咱们一同到他家庆贺庆贺,到时候我自有主张。”
很快就到了认亲宴当天,从齐衡那里得到消息的明兰正满心欢喜,以为和齐衡能修成正果,谁知平宁郡主另有打算。
盛祖母与王大娘子客客气气地与平宁郡主在房中交谈,郡主将盛家的几个女儿夸了又夸,道:
“你家今日认了一个姑娘,听说品貌才情俱佳,就连元若提起来,都说那孩子钟灵毓秀,闹得我都想要见一见了。”
大娘子欢喜道:“今日她是主角,也是头一次以盛家女儿的名义亮相,我让她宽衣去了,等换好了衣服,就让她过来拜见郡主。”
平宁郡主笑道:“说起女儿来,就是要比儿子讨人欢喜,不然大娘子也不会又认了义女。”
“我家元若是家中独子,一向很羡慕盛家这样的热热闹闹,你家女儿这样多,让我都动了认亲的想法。”
大娘子还不明白郡主的用意,便又听郡主对一旁的齐衡道:
“衡儿,你不是总抱怨家中孤独吗,不如便把盛家的这几个妹妹当作自己嫡亲的妹妹看待吧。”
郡主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齐衡惊愣在原地。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谈笑风生的母亲,“嫡亲妹妹,母亲,你是不是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