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云观,位于西山北麓一处僻静的山坳,香火早绝,残破不堪,正是藏匿人质的绝佳地点。
林燮当机立断,留下两名伤势未愈的锦衣卫照料萧然,自己则亲自带领赵锐等五名状态尚可的精锐,趁着夜色,直扑慈云观。
临行前,萧然挣扎着下榻,将一个小巧的皮囊塞给林燮:“里面是…我配的强效迷香和解毒丸…以备不时之需…一切小心。”
林燮接过皮囊,触手尚有余温。他深深看了萧然一眼,千言万语化作一句:“等我回来。”
夜色如墨,山风凛冽。林燮一行人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接近慈云观。
观外果然有暗哨,但已被赵锐等人提前拔除。观墙不高,几人轻松翻入。观内一片死寂,唯有后院一间尚有灯火的大殿外,守着四名劲装护卫,神色警惕。
林燮打了个手势,几人分散包抄。他则如同狸猫般摸到大殿窗下,舔湿窗纸,向内望去。
只见殿内或坐或卧着数十名面黄肌瘦、神情惶恐的工匠,正是矿洞里的那些人!赵德海果然不在其中,想必已被单独转移或…处理。
殿首,一名管事模样的人正在对一名黑衣人低声汇报:“…人都在这了,明日天亮前就转移走…‘甲字库’的东西也已装车…只是‘蝮蛇’大人那边还没消息…”
黑衣人声音低沉:“‘蝮蛇’去处理赵德海了,务必灭口。‘烛龙’有令,此地不能再留,必须干净利落。”
果然是来灭口和转移的!
林燮眼中寒光一闪,不再犹豫!他猛地踹开殿门,厉声喝道:“锦衣卫在此!束手就擒!”
殿内众人顿时大乱!工匠们惊恐尖叫,那管事和黑衣人脸色骤变,拔刀相向!
“杀!”黑衣人厉喝一声,与护卫们一同扑上!
与此同时,观外也传来了喊杀声!显然是对方的接应人马到了,与埋伏在外的赵锐等人交上了手!
殿内瞬间陷入混战!林燮绣春刀舞得泼水不进,瞬间斩杀两名护卫,直取那黑衣人和管事!这两人武功不弱,尤其是那黑衣人,刀法狠辣,与林燮缠斗在一起。
那名管事则趁乱想从后窗逃跑!林燮眼疾手快,猛地掷出手中刀鞘,精准地砸在管事腿弯!管事惨叫倒地。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是赵锐悲愤的怒吼!一名锦衣卫兄弟倒在了血泊中!
林燮心中一痛,攻势更猛,一刀逼退黑衣人,想要冲出去支援。
那黑衣人却狞笑一声,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对准了那些惊恐的工匠!“林燮!你再动一下,我就让他们全都陪葬!”
竹筒内显然是火药或者毒烟!
林燮动作猛地一僵!他可以不顾自身安危,却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无辜工匠送死!
就在这僵持的刹那,殿顶忽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瓦片响动!下一刻,一把白色的粉末如同雪花般从天窗飘洒而下,正好笼罩了那名黑衣人和附近的护卫!
“是迷香!闭气!”黑衣人大惊,但已吸入少许,动作顿时一滞!
是萧然!他竟拖着伤体跟来了!还带来了他特制的迷香!
机会!
林燮岂会错过!他屏住呼吸,如同猎豹般扑上!绣春刀划出冰冷弧线!
黑衣人勉强举刀格挡,却因药力发作慢了一拍!
“噗嗤!”
刀锋入肉!黑衣人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刀尖,轰然倒地。
林燮毫不停留,刀光连闪,将其余几名被迷香影响的护卫迅速解决。那名管事也被赵锐冲进来捆了个结实。
殿外的战斗也因主心骨(黑衣人)被杀和迷香的影响而迅速平息。对方留下几具尸体,其余人仓皇逃窜。
“清理战场!清点人数!”林燮下令,自己则快步冲出大殿,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在残破的观门阴影下,萧然靠着墙壁,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刚才动用迷香和赶来此处,已耗尽了他刚恢复的一点元气。
“你…”林燮又是气恼又是心疼,一把扶住他,“谁让你来的!不要命了!”
萧然虚弱地笑了笑,指了指殿内:“…总不能…每次都让你一个人…冒险…”
看着他强撑的模样,林燮所有责备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他将萧然打横抱起,走向殿内:“事情还没完,我们得抓紧审讯那个管事,‘甲字库’和‘烛龙’的身份,必须问出来!”
这一次,他们成功地阻止了对方的灭口和转移,还抓住了活口!
距离最终的真相,只有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