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啊，这温泉蛋是好吃，可咱总不能天天摸黑跑那么远煮蛋吧？”
第二天食堂里，林强捧着空碟子，咂摸着嘴里残留的玫瑰盐香，凑到云栖月身边直嘀咕。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平静湖面，食堂里热闹的喧哗声顿时静了三秒。
“可不是嘛！”孙大娘一边擦手一边接话。
“我那老腿去看雪宝家的小温泉，都被藤蔓绊了两回咧！要是想去大温泉群，没条正经路可不行！”
云三太公拄着拐杖，眼睛亮得跟年轻人似的：“要我说，咱明天就组织人手，把那路开出来！趁着眼下天气好，多派些壮劳力。锯子斧头我家还有两把，都磨得锃亮！”
“我也去！”年轻的林航立刻举手，他身强力壮，最擅长在林子里钻。
“我带砍刀，清理藤蔓最利索！”
“还有我家小石头！”孙大娘笑得眼睛眯成缝，“那小子天天喊着要去‘探险’，让他跟着拾树枝，正好锻炼锻炼！”
云栖月看着满屋子踊跃的身影，心里暖烘烘的：“行！那就听三太公的，明天一早开工！咱先把从雪宝家石屋到温泉群的路开出来，不用太宽，能并排走两个人就行。再把滑脚的苔藓清了，安全第一！”
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顾沉舟开口：“我去镇上多买几把油锯，再带些安全绳。林子深处有几棵老树，砍的时候得注意，别伤了根系。”
“哎哟沉舟这话在理！”二伯公云福生连连点头。
“那片林子的树都长了几十年了，能留就留，咱们绕着走也行，别糟践了好东西！”
养父云青山咽下嘴里的粥，点点头：“是这么个理。那地方我以前听老辈人提过一嘴，说是‘热泉窝子’，路险得很，没人敢深入。现在既然发现了，又有雪宝它们认得路，早点开出路来，是件大好事。”
三哥云河更是举双手赞成：“没错没错！修好了路，咱们就能常去泡温泉了！还能开发成特色项目，吸引游客！小妹，你说怎么干，我们都听你的！”
林月娘笑着给女儿夹了块小咸菜：“想法是好，可那林子密得很，荆棘藤蔓到处都是，光靠咱们自家人，这路可不好开。”
“娘，您放心。”云栖月成竹在胸。
“不用全凭人力硬开。咱们先组织人手，沿着雪宝带的路，把明显的障碍清理掉，标出路线。剩下的我用‘高科技’来解决！”
她说的“高科技”，自然是指她的系统。上次修路和码头的效果大家有目共睹，对云栖月口中“外面朋友”提供的“新型材料”已是深信不疑。
**第三天**
天刚蒙蒙亮，雾栖岛的鸡还没打第二遍鸣，村口就聚满了人。
男人们扛着锯子、斧头、砍刀，女人们拎着水壶、干粮，连半大的孩子都揣着小铲子，跟在大人身后叽叽喳喳。
金元宝叼着一根磨好的木棍跑在前头，雪宝则领着几只小狼崽，蹦蹦跳跳地往林子方向去——昨晚云栖月跟它说“带路找暖和池子”，小家伙记了一整晚。
“都听好了啊！”村长林德旺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嗓门洪亮。
“阿福（林福某个叔叔伯伯吧，反正和村长一个辈分）啊带几个人在前头探路，遇到粗树就标记，别瞎砍！壮劳力跟我去清藤蔓，女同志们负责捡枯枝败叶，孩子们……不准乱跑！跟着你们娘捡小石头就行！”
“知道啦！”孩子们齐声应着，眼睛却早瞟向了林子深处，满是期待。
刚进林子，露水还沾在叶子上，凉丝丝的。
阿福拿着柴刀在前面劈砍挡路的藤蔓，“唰唰”几下就开出一道小口：“这边走！我年轻时来过这儿，前面有块空地，正好当歇脚的地儿！”
林航拎着油锯，对着一棵歪脖子杂树按下开关，“嗡嗡”声震得树叶沙沙落，没一会儿就把树干锯断：“小妹，这树能当路桩不？埋在泥里稳当！”
“能！”云栖月蹲在地上，扒开厚厚的落叶查看土壤情况。
“这土软，埋半米深就行，回头再用藤蔓缠两圈，防倒！”
金元宝在旁边凑热闹，见有人把锯好的树枝往路边堆，它也叼起一根细枝，费劲地往堆上放。结果没放稳，树枝滚下来砸了它的爪子，“汪”地叫了一声，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雪宝则聪明得多，它领着小狼崽在前面跑，遇到坑洼就用爪子扒拉两下，像是在标记，偶尔还回头看看众人，生怕他们跟丢。
阿璃蹲在云栖月肩膀上，原本还兴致勃勃地看砍树，没一会儿就被林子深处的溪水吸引了——那溪水是温泉流下来的，温温热热，里面还游着小虾米。它悄悄溜下来，爪子探进水里，刚摸到一只虾米，就被糖豆啄了一下尾巴：“啾！（不准摸鱼！）”
“你管我！”阿璃瞪了糖豆一眼，爪子却更快地把虾米捞起来塞进嘴里。
“咔嚓”一声嚼得香，“这虾米都是温的，比凉水里的鲜！”
糖豆不服气，飞到溪边一块石头上，喷出一小簇火星想烤溪边的枯枝。
结果火星溅到干草上，差点烧起来，吓得它赶紧用翅膀扑，最后还是云栖月舀了点溪水浇灭：“你俩别捣乱！糖豆再喷火，下次不带你去温泉！”
糖豆立刻蔫了，乖乖落在云栖月肩头。阿璃则捂着嘴偷笑，尾巴尖还沾着水珠。
“嘿呦！嘿呦！”林振涛挥舞着柴刀，几下就放倒了一棵碗口粗、挡路的小树，汗珠从他古铜色的脸颊滑落。
他抹了把汗笑道：“这活儿干得带劲！想着以后能舒舒服服来泡温泉，浑身都是力气！”
云河也不甘示弱，虽然动作没林振涛那么专业，但也吭哧吭哧地清理着荆棘：“就是！等路修好了，我天天来泡！保管皮肤泡得滑溜溜！”
他的话引来一阵善意的哄笑。
**中午**
歇脚时，周甜妹和林月娘带着几个妇人，提着大大的食篮和保温桶送来了午饭。是简单的海鲜炒饭、清爽的凉拌海带丝，还有一大锅解暑的绿豆汤。
众人就坐在刚刚清理出来的空地上，享受着林间的野餐。
“大家快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周甜妹笑着把饼子递出去。
“月月，我跟你说，我昨晚琢磨了，要是温泉池弄好了，我就把咱种的玫瑰摘点，泡个玫瑰浴，保管皮肤滑溜溜的！”
“哎哟甜妹你这主意好！”孙大娘咬着饼子眼睛发亮，“我也弄点艾草，泡着能治老寒腿！”
林强啃着玉米饼，琢磨得更远：“要是能在温泉边整个灶台就好了！到时候咱煮点红薯、玉米，再弄个温泉火锅，那才叫舒坦！”
“舅你就知道吃！”云栖月笑着递给他一个茶叶蛋。
“先把路开出来再说，灶台的事，我记着呢！”
二伯公云福生嚼着炒饭感慨：“看着这路一点点开出来，我这心里头热乎着呢！活了这么大岁数，没想到还能赶上这样的好事！”
“二伯公，以后好日子还长着呢！”云栖月笑着给他盛了碗绿豆汤。
下午的太阳更烈了，男人们的衬衫都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却没人喊累。
二伯公云福生年纪大了，砍不动树，就蹲在路边用小铲子把凸起的树根铲平：“这路得修得平，不然下雨天还是滑，咱这些老骨头可经不起摔！”
顾沉舟则拿着卷尺，时不时测量路面宽度，遇到陡峭的地方就指挥人用石头垒台阶：“这里得垒三层，不然雪宝它们上来费劲。”
直到夕阳把林子染成金红色，一条蜿蜒的小路终于从雪宝家石屋通到了温泉群入口。路不算宽，刚好能走两个人，两边的藤蔓被清理干净，粗点的树干当路桩，坑洼处填了石头和泥土。虽然还是土路，但比之前好走太多了。
“成了！”村长林德旺直起腰捶了捶后背。
“明天再把两边的杂草除除，就能走了！”
众人看着自己开出来的路，都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林航擦着汗：“这路开得比咱当年挖红薯窖还累！不过想想以后能天天泡温泉，值了！”
“走喽！回家吃饭！”孙大娘招呼着孩子们，“明天再来看，说不定月月就把温泉池弄好啦！”
大家说说笑笑地往回走，金元宝和雪宝跟在最后，还时不时回头看看那通往温泉的路，像是在期待明天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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