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雾栖岛上悄然弥漫开一股期待的忙碌气氛。
食堂后院,林强带着两个帮厨小伙,把几个半人高的大玻璃罐里里外外刷洗得晶莹剔透,用开水反复烫洗,倒扣在干净的架子上沥水。
周甜妹清点了库房的糖储备,又翻找出好几大卷全新的细纱布和筛网。
云栖月则发动了几个哥哥们一起帮忙酿酒,帮忙从仓库和去镇上买回来的专门酿酒的几十个大小不一的玻璃瓶、玻璃坛子,清洗工作成了全家人晚饭后的集体娱乐,连金元宝都好奇地围着堆成小山的瓶子转悠。
林月娘和村里的妇人们则准备了好多大竹匾和干净的草席,铺在阳光充足又通风的广场空地上,准备用来晾晒清洗过的葡萄。
终于,在一个天空湛蓝、海风轻柔的清晨,所有准备工作就绪,葡萄也到了风味最足的时辰。
云栖月在家族大群里发了个消息:“@全体成员 天气晴好,葡萄熟透,果园集合,采摘酿酒咯!”
消息一出,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整个雾栖岛都欢腾起来!
家家户户的门打开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提着竹篮,拿着剪刀,说说笑笑地朝着果园涌去。
孩子们更是像出了笼的小鸟,跑在最前面,欢声笑语洒了一路。
“摘葡萄去喽!”
“听说那葡萄甜得很!”
“还能自己参与酿酒呢!真有意思!”
云栖月和林月娘、林强等人到的时候,葡萄架下已经聚满了人。晨光透过枝叶缝隙,在人们洋溢着笑容的脸上跳跃。
陈真伟早就等在这里,乐呵呵地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大声招呼着:“大家别急,注意安全,别碰断了藤!找那种紫得发黑的,一串串剪,轻拿轻放!”
云海带着几个年轻人在旁边维持秩序,顺便给不太会的人做示范。
云栖月把阿璃放在一个干净的筐沿上让它看热闹,糖豆则飞到了葡萄架最高处,俯瞰着下方。
很快,采摘开始了。
大人们手脚麻利,看准熟透的串儿,用剪刀“咔嚓”一声从梗部剪断,小心地放进篮子里。
孩子们则负责在架子下层搜寻,每发现一串特别紫、特别大的,就兴奋地大叫:“我这里有好大一串!”
“快看我的!像宝石!”
林宇和江寒不知何时也扛着直播设备来了,镜头对准了这热火朝天的采摘场景。
“老铁们!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雾栖岛的葡萄丰收现场!纯天然,无污染,甜过初恋!看看这颜色,这品相!待会儿就要变成我们自酿的葡萄酒了!期待不期待?”
直播间弹幕瞬间刷屏,各种羡慕嫉妒恨。
阿璃看得眼热,(神识)不停嚷嚷:‘那边那串!左边那串更紫!哎呀,那个小娃娃摘的那串真好!主人,我们真的不能去帮忙吗?我保证不用爪子,用嘴巴轻轻叼下来!’
云栖月被它逗得不行,自己也拿起一个篮子,加入了采摘的队伍。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葡萄果香,混合着人们的汗水和欢声笑语,构成了一幅无比生动、充满烟火气的丰收画卷。
不到一上午的功夫,带来的几十个大竹篮就全部装满了紫黑色的、沾着白霜的葡萄,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够了够了!第一批先摘这么多!”林强大声喊道。
“大伙儿辛苦了!把这些葡萄都抬到广场那边去!”
众人齐心协力,抬着一篮篮沉甸甸的胜利果实,浩浩荡荡地返回村中广场。
广场上,妇人们早已准备好了一大盆一大盆的清水。
采摘回来的葡萄被小心地倒入水中,进行简单的漂洗,洗去表面的灰尘和可能残留的杂质。孩子们也被分配了任务,用小手轻轻地将葡萄一颗颗从梗上摘下来,放入旁边干净的大竹匾里。
这个过程同样充满了乐趣,时不时有孩子偷偷把一颗特别圆的葡萄塞进嘴里,然后被旁边的大人发现,笑骂一句“小馋猫”,引来一片善意的哄笑。
漂洗去梗后的葡萄,被均匀地铺在早已准备好的大竹匾和草席上,在明媚的阳光下和微风中晾晒,直到表皮那层水汽完全消失。
下午,最重要的环节开始了——破碎装罐!
食堂的大长桌被擦得干干净净,几个刷好的大玻璃罐一字排开。
林强作为总指挥,给参与的核心成员分发了崭新的棉线手套。
“来,就像这样,”林强示范着,抓起一把晾干的葡萄,轻轻一握,紫色的汁水立刻从指缝间迸射出来。
“把皮捏破就行,不用太碎,籽尽量别弄破。”
云栖月、林月娘、周甜妹、李师傅......还有主动要求帮忙的人,围坐在桌旁,开始“蹂躏”葡萄。
“噗嗤”、“噗嗤”……清脆的破裂声此起彼伏,紫色的汁液流淌,空气中甜香更甚,还带上了一丝微醺的酒酿气息。
阿璃急得在桌子底下直转圈,(神识)哀怨:‘让我试试嘛!就试一下!我爪子……啊不,我戴手套!’
云栖月被它吵得没办法,偷偷捡了一颗稍微小点的葡萄,放在旁边一个空碗里:“喏,给你这颗,自己玩去吧。”
阿璃立刻扑上去,用两只前爪抱住那颗葡萄,小心翼翼地用没伸爪子的肉垫按了按,看着紫色的汁水渗出,兴奋得尾巴乱晃,只见那肉垫和周围的毛毛都沾满的葡萄的颜色。
就连糖豆也被这景象吸引,飞下来落在桌沿,好奇地看着人们手中不断被捏破的“紫色水球”。
捏碎的葡萄连皮带肉带汁水被装入大玻璃罐中,林强根据葡萄的甜度,适量地加入了一些冰糖,然后用干净的长木棍搅拌均匀。
“好了,装七分满,留出发酵空间!”林强指挥着,将最后一个罐子盖上盖子,稍微留了点缝隙。
“行了,把它们搬到食堂后面那个阴凉通风的储物间去,接下来,就交给时间了!”
看着几个装着紫色混合物的大玻璃罐被小心翼翼地抬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脸上洋溢着劳动后的满足和期待。
“这就开始发酵了?”云河好奇地问,“多久能喝啊?”
“第一次发酵大概要十到十五天,”林强解释道。
“后面过滤完,二次发酵时间越长越好。不过嘛,一个多月后,咱们就能尝尝鲜了!”
“一个多月!我都等不及了!”云河搓着手,仿佛已经闻到了酒香。
云栖月看着大家疲惫却兴奋的脸,心里暖暖的:“今天辛苦大家了!晚上食堂加餐,用最新鲜的食材,给大家做好吃的!”
“哦!太好了!”众人一阵欢呼。
傍晚的食堂,格外热闹。
劳累了一天的族人们围坐在一起,享受着张大厨和王师傅精心准备的美食——用岛上蔬菜做的爽口菜肴,现捞的清蒸海鱼,成熟肥美的鲍鱼,还有香喷喷的葱油饼。当然,也少不了今天的主角——一盘盘洗得干干净净、晶莹剔透的巨峰葡萄作为餐后水果。
大家吃着,笑着,讨论着今天的采摘趣事,憧憬着未来葡萄酒的滋味。
云栖月咬破一颗葡萄,清甜的汁水在口中蔓延,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几个月后,琥珀色的酒液在玻璃杯中荡漾,散发出醇厚芬芳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