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筑基成功。根基扎实,气息稳固,看来过程虽有波折,但结果圆满。”陈远一眼便看穿了林静此时的状态,语气带着赞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林静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她努力维持着平静,走到陈远面前数步远处站定,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林静已完成筑基,特来报到!”声音依旧清冷,却比平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陈远摆了摆手,示意她放松:“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如此拘礼。感觉如何?”
“感觉很好。”林静斟酌着词语,“力量、速度、感知、恢复力都得到了质的提升。对功法的理解也更深了一层。”
她顿了顿,抬起头,目光直视陈远,带着一丝挑战的意味,“我想请陈总教官检验一下成果。”
她想知道,自己这新获得的力量,在他面前,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哪怕只是让他稍微认真一点对待,也好。
陈远看着林静那双清亮眸子里隐藏的倔强和期盼,心中了然。他微微一笑,点头道:“好。去旁边的演武静室。”
基地为陈远配备的设施是顶尖的,紧邻着静修室就有一间经过特殊加固,足以承受金丹级力量冲击的演武静室。
两人来到静室中央站定。静室四周亮起柔和的光芒,无形的能量屏障升起,将内外隔绝。
“放手施为,无需顾忌。”陈远随意地站在那里,周身气息平和,仿佛与普通人无异。
林静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筑基期的气势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周身元炁鼓荡,让她齐耳的短发都无风自动。她深知陈远的强大,一出手便是全力!
咻!
她的身影骤然模糊,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真身已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陈远侧后方!速度快得远超炼气期时的极限!与此同时,她并指如刀,指尖凝聚着高度压缩的、带着冰冷寒气的元炁,直刺陈远肩胛要穴!这是她结合自身异能和功法琢磨出的杀招——“玄冰指”!
这一指,快、准、狠!足以洞穿厚重的特种钢板!
然而,面对这凌厉的一击,陈远甚至没有回头。他只是看似随意地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一夹。
时机、角度,妙到毫巅!
林静那凝聚了全身力道和寒冰元炁的手指,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地夹在了两指之间。
指尖传来的冰冷锐气,在触碰到他手指的瞬间,便如同冰雪遇到烈阳,无声无息地消融瓦解,未能对他造成丝毫影响。
林静瞳孔猛缩,想要抽身后退,却感觉自己的手指如同被焊在了铁钳之中,纹丝不动!
“速度尚可,隐蔽性不足,元炁凝聚度还有提升空间。”陈远平淡地点评道,随即松开了手指。
林静借力后跃,落在地上,脸色微微发白。她知道差距很大,却没想到大到如此地步!自己全力一击,竟然连让他移动半步都做不到!
她不甘心,娇叱一声,双手快速结印,筑基期的元炁汹涌而出,在身前凝聚出数十枚晶莹剔透、边缘锋锐的冰晶!这些冰晶散发着森森寒气,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出白霜。
“去!”
冰晶如同受到指挥的蜂群,带着刺耳的呼啸声,从不同角度射向陈远,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
陈远依旧站在原地,面对这密集的攻击,他只是轻轻一拂袖袍。
一股无形无质,却柔和而磅礴的力量如同春风般拂过。那数十枚足以射穿装甲车的锋锐冰晶,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停滞在半空,然后“噗噗噗”地轻响,尽数化为最精纯的水系元气,消散于空中。
“范围攻击,华而不实。力量分散,对付弱者尚可,对付强者,徒耗元炁。”陈远再次点评,语气依旧平和,却字字敲打在林静心上。
林静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看着对面那个连衣角都未曾紊乱的身影,一股巨大的失落和无力感涌上心头。筑基期的力量,在他面前,果然还是如此不堪一击吗?
看着林静眼中难以掩饰的黯淡,陈远缓步走到她面前,声音温和了几分:“不必气馁。你初入筑基,能有如此表现,已远超常人。你的根基打得很牢,未来潜力很大。”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的问题,不在于力量强弱,而在于对力量的运用和理解,还停留在‘术’的层面,未能触及‘道’的皮毛。”
“道的皮毛?”林静抬起头,眼中带着困惑。
“比如你的玄冰指,只追求极致的寒冷与穿透,却忘了水之柔韧、冰之凝固的特性。
你若能在指力中蕴含一丝道的意境,威力岂止倍增?再比如你的冰晶术,只追求数量与覆盖,若能将其凝聚为一,蕴含绝对零度、破灭万物的法则真意,又岂会如此轻易被化解?”
陈远的话语,如同洪钟大吕,在林静脑海中回荡,为她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她之前修炼,更多的是按部就班,提升元炁,练习招式,从未如此深入地思考过力量背后的道理。
“我……我明白了。”林静若有所悟,眼中的黯淡渐渐被一种求知的光芒所取代。
“修行之路,漫长而艰辛。比的不是一时之快慢,而是谁走得更稳,看得更远。”陈远看着她,语气郑重,“你的天赋和心性都不差,欠缺的只是时间的积淀和高层次的指引。不必执着于与他人比较,尤其是与我比较。”
他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
林静娇躯微微一颤,抬头迎上陈远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脸颊不由微微一热,心中那点隐秘的心思似乎被看穿了。她连忙低下头,轻声道:“是,我明白了。谢谢……陈总教官的指点。”
“回去好好巩固境界,仔细体悟我方才所言。若有不解之处,随时可来问我。”陈远摆了摆手,“你的路,才刚刚开始。”
林静郑重地点了点头,再次敬礼,转身离开了演武静室。
她的步伐,不再像来时那般沉重,反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明确。
看着林静离去的背影,陈远轻轻叹了口气。他如何看不出林静那点女儿心思和内心的焦虑?只是,他的道路注定孤独而危险,牵扯的因果太大,他不能,也不敢轻易将他人卷入太深。
如今能做的,便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他们指引和庇护。
至于未来如何,谁又能说得清呢?
他转过身,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浩瀚的天地。个人的情感,在即将到来的滔天巨浪面前,似乎显得格外渺小。
但或许,正是这些细微的羁绊,才让他在追求力量的漫漫长路上,不至于迷失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