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甜意漫溢
苏晴是被闹钟叫醒的，窗外的天刚蒙蒙亮。她摸了摸枕边的笔记本，陆屿的字迹在晨光里清晰可见，红笔标注的公式像跳动的火苗，让她忽然有了翻开物理书的兴致。
“晴晴，快点！要迟到了！”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煎蛋的滋滋声。
苏晴趿着拖鞋跑出去，看见餐桌上摆着她最爱的溏心蛋，旁边还有一杯温牛奶。“妈，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看你昨晚睡得香，没舍得叫你。”妈妈把书包递给她，“路上小心，对了，江翊妈妈昨天打电话来，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妈，我跟他就是普通同学。”苏晴咬了口溏心蛋，蛋黄顺着嘴角流下来，“以后别跟阿姨说这些啦。”
妈妈挑眉笑了：“知道了，我们晴晴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苏晴背上书包出门时，老槐树下空荡荡的。没有江翊的自行车，也没有热乎的甜豆浆，她却觉得空气都轻快了不少。刚走到巷口，就看见陆屿背着书包站在晨光里，手里还拎着两个肉包。
“早啊。”他冲她挥挥手，阳光落在他发梢，像撒了把金粉。
“早。”苏晴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低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
“给你。”陆屿把一个肉包递过来，还冒着热气，“刚出锅的，牛肉馅的。”
苏晴接过包子时，指尖触到他的手指，还是烫烫的。“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牛肉馅？”
“听林薇薇说的。”陆屿挠了挠头，耳根有点红，“她昨天在小卖部跟人念叨，说你上次抢了她最后一个牛肉包。”
苏晴想起上周的事，忍不住笑了：“那是她自己吃不下，我帮她解决的。”
“嗯，”陆屿一本正经地点头，“助人为乐。”
两人并肩往学校走，肉包的香味混着清晨的桂花香，在空气里慢慢散开。苏晴咬着包子偷偷看他，他的侧脸在晨光里很柔和，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
“你的错题本……我看了一点。”苏晴咽下嘴里的包子，“你写的注解比老师讲的还清楚。”
“有用就好。”陆屿笑了笑，“有不会的随时问我。”
“那道匀速圆周运动的题……”苏晴刚开口，就被他打断了。
“等会儿早自习给你讲。”他指了指她沾着油星的嘴角，“先擦嘴。”
苏晴慌忙用手背去擦，陆屿却从口袋里掏出张纸巾，轻轻替她擦掉了嘴角的油渍。他的指尖很软，擦过她皮肤时，像羽毛轻轻扫过，痒得她心尖都在颤。
“谢……谢谢。”苏晴低下头，感觉脸颊又开始发烫。
陆屿没说话，只是把纸巾塞进自己兜里，继续往前走。苏晴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手里的肉包，好像比平时更甜了。
早自习的铃声还没响，陆屿已经在苏晴旁边的空位坐下了。林薇薇挤眉弄眼地用胳膊肘碰了碰她，苏晴没理她，拿出物理练习册推到陆屿面前。
“就是这道题。”她指着其中一道题，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陆屿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受力分析图。“你看，这里应该先求向心力，再根据牛顿第二定律……”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磁性，像羽毛轻轻落在苏晴耳边。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侧脸上，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苏晴听着听着，忽然有点走神，目光落在他握着笔的手上——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握着笔的样子很好看。
“听懂了吗？”陆屿忽然抬头，撞进她的目光里。
苏晴慌忙点头：“懂……懂了。”
陆屿挑了挑眉，没拆穿她的小走神，只是把草稿纸推给她：“自己再算一遍。”
苏晴低下头假装做题，耳朵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林薇薇在旁边用课本挡着脸，偷偷给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嘴角的笑都快藏不住了。
课间操的时候，苏晴被体育委员拉去凑数跳长绳。她协调性不好，总是被绳子打到腿，疼得龇牙咧嘴。
“笨蛋。”陆屿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旁边，一把抓住甩过来的绳子，“跟着我的节奏跳。”
他站在她前面，绳子在他手里变得听话起来。“一、二、三，跳！”他喊着口号，苏晴跟着他的节奏跳起来，居然一次都没被打到。
阳光在他们脚下跳着舞，绳子甩动的风声里，混着苏晴忍不住的笑声。跳完一轮，她扶着膝盖喘气，陆屿递给她一瓶水，瓶身上还带着他的体温。
“谢了。”苏晴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冰凉的矿泉水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热。
“多练练就好了。”陆屿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忽然笑了，“你刚才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苏晴的脸颊更烫了，转身想去追他，却被绳子绊了一下，差点摔倒。陆屿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她的手正好按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
“小心点。”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笑意。
苏晴猛地站直身子，往后退了两步，心脏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周围传来一阵起哄的笑声，林薇薇更是夸张地捂着嘴，眼睛瞪得溜圆。
“上课铃响了。”苏晴抓起自己的外套，头也不回地往教学楼跑，身后传来陆屿低低的笑声。
下午的体育课是自由活动。苏晴抱着物理练习册坐在看台上，看陆屿他们打篮球。他穿着白色的运动背心，汗水顺着他流畅的肌肉线条滑下来，在阳光下闪着光。每次投进一个球，他都会往看台上看一眼，目光和她对上时，就会扬起嘴角笑一笑。
“啧啧啧，”林薇薇凑过来，一脸坏笑，“某人的目光都快粘在陆屿身上了。”
“胡说什么呢。”苏晴把练习册往她面前一挡，“我在看题。”
“看题需要笑得这么甜吗？”林薇薇抢过练习册，“你看这道题旁边，画的是什么？”
苏晴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她在题目的空白处画了个小小的篮球，旁边还有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正举着篮球傻笑。
“我……我不是故意的。”苏晴的脸颊又开始发烫，伸手去抢练习册。
“不还不还。”林薇薇举着练习册跑开，“我要拿给陆屿看，告诉他苏晴偷偷画他——”
“林薇薇！”苏晴追着她跑下看台，正好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是陆屿。他刚打完球，身上带着淡淡的汗味和阳光的味道。“怎么了？”他低头看她，眼里满是笑意。
“她抢我练习册！”苏晴指着跑远的林薇薇，气鼓鼓地说。
陆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林薇薇正冲他挥着练习册，做口型说“快看”。他笑着回过头，揉了揉苏晴的头发：“没事，我再给你买一本。”
他的手掌很暖，带着点粗糙的质感，苏晴的头发被他揉得乱糟糟的，心里却甜丝丝的。“不用，我自己抢回来。”
“别跑了。”陆屿拉住她的手腕，“我帮你拿回来。”
他说着就往林薇薇的方向走去，苏晴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他在身边，好像什么都不用怕了。
放学的时候，陆屿把练习册还给了她，上面的小人旁边，多了个小小的笑脸。苏晴看着那个笑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明天见。”陆屿冲她挥挥手，转身往路口走。
“明天见。”苏晴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大声喊，“陆屿，明天我请你吃牛肉包！”
陆屿回过头，笑着冲她比了个“好”的手势，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个温柔的拥抱。
苏晴抱着练习册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蹦蹦跳跳地往家走。路过糖果铺时，她又买了一袋橘子硬糖，老板娘笑着说：“你这孩子，最近怎么总吃甜的？”
“因为甜的好吃啊。”苏晴晃了晃手里的糖袋，脚步轻快得像踩着云朵。
回到家，苏晴把练习册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又把陆屿画的笑脸看了好几遍，才心满意足地开始写作业。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她的练习册上，像撒了层银粉。
她忽然觉得，这一世的秋天，好像比上一世甜多了。有桂花的香，有牛肉包的暖，还有陆屿指尖的温度，和他眼里的笑意。
真好啊。苏晴咬着橘子糖，在心里偷偷想。这样甜甜的日子，要是能一直过下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