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丙字柒号药园苟了将近一个月，姜星绛那几片受灵泉滋养的凝露草长势喜人，不仅提前且超额完成了每月五十株的任务指标，还多出了不少。
看着手里这堆绿油油、灵气盎然的凝露草，姜星绛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上交任务绰绰有余，剩下的与其烂在地里，不如换成实实在在的灵石。虽然她储物袋里爹娘给的灵石堆得像小山，但谁会嫌钱多呢？更何况，自己劳动所得，花起来更有成就感不是？
于是，这日她精心挑选了二十株品相最好的多余凝露草，用干净的软布包好，揣进储物袋，决定去宗门的坊市碰碰运气。
外门坊市位于几座外门山峰的交汇处，是一座自发形成的集市。平日里就颇为热闹，等到每月发放修炼资源的前后几天，更是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姜星绛还是第一次来，一踏入坊市范围，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一下。
宽阔的青石板路两旁，密密麻麻摆满了摊位。有的摊位规整，铺着干净的布，后面坐着神态从容的摊主；有的则随意得多，地上铺张兽皮甚至就直接把东西摆在地上，摊主大多是一些看起来风尘仆仆、眼神精明的外门弟子或散修。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鉴定议论声不绝于耳，空气中混合着各种灵草、丹药、矿石、甚至符箓的特殊气味，形成一种独属于修仙界的市井气息。
售卖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从最常见的低阶符箓、丹药、灵草种子，到各种稀奇古怪的矿石、妖兽材料、残缺法器，甚至还有一些据说是从某个古修士洞府外围捡来的、不知用途的“古董”。
姜星绛睁大了眼睛，好奇地东张西望，感觉比看话本还有意思。在云城可没有这样的集市，这些东西大多都是在拍卖楼交易。
她先找了个收灵草的摊位，将那二十株凝露草卖了。因为品相确实不错，卖了个好价钱，得了十五块下品灵石。握着这自己赚来的灵石，姜星绛心里美滋滋的。
揣着灵石，她也不急着回去，索性就在坊市里逛了起来。虽然知道自己眼力不行，但开开眼界也是好的嘛。
她在一个个摊位前流连，看啥都觉得新鲜。看到卖漂亮符纸的，想买；看到卖香喷喷灵食的，想买；看到卖可爱灵宠幼崽的，更想买……但摸了摸自己那十五块下品灵石，再想想爹娘给的“巨额”资产还在袋子里躺着，她又默默忍住了。
不能飘不能飘，要低调，要勤俭持家。
逛着逛着，她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停了下来。这个摊位很小，就一块破旧的灰布铺在地上，上面零零散碎地放着几块颜色暗淡、灵气微弱的矿石，几株品相普通的灵草，还有一些明显是边角料或者废弃的法器零件。
摊主是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外门弟子服的青年，看起来有些落魄，正低着头打瞌睡，对生意似乎并不上心。
姜星绛的目光扫过那些“破烂”，正准备离开，视线无意间掠过摊位角落一块拳头大小、黑不溜秋、表面粗糙、毫无灵气波动、甚至沾着点泥土的石头时———眼前的弹幕毫无征兆地、如同海啸般瞬间爆发！
【停！！！】
【看那个！黑石头！角落那个！】
【买它！快买它！别犹豫！】
【啊啊啊就是它！差点错过了！】
【别看它丑！里面有好东西！】
【快！趁摊主没反应过来！】
【随便用点什么换！赶紧拿下！】
【惊世宝藏！快啊！】
无数加粗、闪烁、带着惊叹号的文字疯狂刷屏，几乎淹没了姜星绛的整个视野，那急切的情绪要透过屏幕溢出来！
姜星绛被这突如其来的弹幕洪流砸得懵了一瞬，心脏条件反射地狂跳起来！
宝贝？！又是宝贝？！
她猛地盯住那块毫不起眼、丢在路上都没人多看一眼的黑色石头，呼吸都屏住了！
虽然完全看不出这石头有什么特别，但弹幕的反应比上次发现灵泉核心时还要激烈！这绝对是好东西！大好东西！
她强行压下内心的激动和好奇，努力让表情看起来自然一点，甚至带上了一丝嫌弃。她蹲下身，先是随手拿起旁边一株品相最差的、叶子都快掉光了的凝血草，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师兄，这凝血草怎么卖？”
那打瞌睡的摊主被惊醒，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瞥了一眼她手里的草，有气无力地道：“两块下品灵石。”
姜星绛皱了皱眉，嫌弃地把草扔回去：“这都快枯死了还要两块？一块最多了。”她嘴上讨价还价，眼角的余光却死死锁定了那块黑石头。
摊主似乎也觉得自己这草品相不好，嘟囔了一句：“一块五，要就拿走。”
姜星绛假装犹豫了一下，然后像是才注意到那块黑石头似的，用脚尖随意地踢了踢它，一副嫌弃的口吻：“这什么破石头啊，摆这儿都嫌占地方。师兄，你这草都快死了，一块灵石，再把这个搭给我当添头怎么样？我拿回去压咸菜缸子。”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吃了大亏，纯粹是为了找个心理平衡。
摊主狐疑地看了看那块黑石头，又看了看姜星绛。那石头是他上次外出任务时随手捡的，觉得颜色特别就带回来了，结果摆了好久无人问津，他自己都快忘了。眼前这小师妹看起来胖乎乎、傻愣愣的，不像是有眼力的人，估计真是想要个添头。
一块下品灵石买他那株快死的草，也不算太亏。他打了个哈欠，挥挥手，不耐烦道：“行行行，拿走吧拿走吧，一块灵石，草和石头都给你。”
成了！
姜星绛心里狂喜，面上却努力维持着“勉强成交”的表情，飞快地掏出一块下品灵石扔给摊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起那株破草和那块沉甸甸的黑石头，塞进储物袋里。
经过这段时间和表姐虚与委蛇的你来我往她现在的演技可比之前好多了。
“谢谢师兄！”她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脚步飞快，仿佛生怕摊主反悔。
直到走出老远，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再也看不到那个摊位，姜星绛才敢停下来，靠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大口喘气。
手心因为紧张而全是汗。
她小心翼翼地用神识探入储物袋，感受着那块安静躺着的、冰凉粗糙的黑石头。
虽然还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但弹幕如此激动，绝对非同小可！
又捡到漏了！
而且是以一块下品灵石外加一株破草的白菜价！
喜悦和成就感涌上心头，冲淡了刚才的紧张
她爱死这种靠着“内部消息”闷声发大财的感觉了！
坊市果然是个好地方！以后必须常来逛逛！
她拍了拍鼓鼓的储物袋，感觉里面装着的不是一块黑石头，而是一个闪闪发光的未来。
心满意足，打道回府！赶紧回去研究她的新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