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辰的目光刚触及苏漾时，眼底瞬间亮了亮，带着几分久别重逢的欣喜。
可当视线扫到苏漾身侧的季珩。他的手正稳稳牵着苏漾的手腕，指节贴合的模样透着密不可分的亲昵。
那点欣喜立刻被酸涩与不甘取代，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一下，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苏漾没给气氛僵住的机会，率先抬步走上前，唇角弯着得体的笑：“顾晏辰，好久不见。”
她太清楚这种场合的微妙，与其等着别人窥探，不如主动掌握节奏。
顾晏辰是体面人，绝不会在公开场合失了分寸。
“好久不见。”顾晏辰果然收敛了情绪，语气平淡却保持着基本的礼貌，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才淡淡移开，没去看季珩。
季珩站在苏漾身后，心里像被塞进了团揉皱的纸，又乱又闷。
他失忆前和顾晏辰是过命的兄弟，这点潜意识里的熟稔还在；
可他又清楚记得温景然说的。
苏漾曾是顾晏辰的妻子，是他“横刀夺爱”才走到一起。
此刻看着苏漾和顾晏辰平静打招呼，“他们曾是夫妻”的认知像根细刺，扎得他心口发疼，嫉妒混着对兄弟的复杂情绪，让他指尖都有些发凉。
直到苏漾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安抚的示意，季珩才压下心头的翻涌，硬着头皮开口：“晏辰。”
可顾晏辰像是没听见，只对着苏漾微微颔首，转身走向了另一边的宾客。
没有争执，没有冷言，却用最直接的“忽视”，划清了和季珩的界限。
周围原本屏息等着看“新欢旧爱对峙”的宾客，难免露出些失望的神色。
毕竟“兄弟反目”“夺妻风波”的戏码，谁都想多看两眼。
可转念一想，在场的都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可能在这种场合撕破脸？
于是窃窃私语又轻了起来，只是不少人悄悄留意着顾晏辰的方向。
他站在不远处，目光时不时飘向苏漾，眼底的温柔与遗憾，藏都藏不住。
苏漾刚摆脱一群打探的目光，林嘉薇就凑了过来，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声音压得很低，却藏不住直白：“姐妹，你不是前阵子还跟我吐槽要离婚吗？怎么这又跟季珩黏上了？”
“他现在不像以前那样了。”苏漾看着不远处的季珩，语气软了些。
以前的季珩会派人跟踪她，对她和任何一个异性的接触不满，但是现在的季珩允许她去和许嘉言吃饭，不再派人跟踪她控制她。
林嘉薇挑眉，眼神里满是“我才不信”，却也没反驳。
她看得出来，季珩确实变了。
以前他看苏漾的眼神，带着占有欲的锐利；
现在却多了几分柔和，连站在她身边的姿态，都透着小心翼翼的在意，只是那份“非她不可”的专注，半点没减。
季珩实在不喜欢这种喧闹的场合，若不是为了苏漾，他根本不会踏进来。
当苏漾和晚会主办方寒暄时，那主办方看着季珩，眼神里满是受宠若惊。
谁不知道季珩向来不参加这类活动，更别说跟在别人身边当“陪衬”。
没等主办方开口，季珩就自然地揽过苏漾的腰，声音清晰地说：“我是苏漾的丈夫，季珩。”
这句话像颗小石子，在人群里激起了涟漪。
周围的宾客瞬间静了静，随即交换着惊讶的眼神。
有人手里的香槟杯晃了晃，酒液差点洒出来；
有人下意识地张大了嘴，又赶紧闭上；
还有人拿出手机，指尖飞快地在聊天框里敲着字：
“季珩居然公开认了！”
“原来他和苏漾真的结婚了！”
“季珩这算彻底‘小三上位’了吧？”
窃窃私语里，有惊讶，有八卦，却没人敢大声议论。
毕竟季珩的身份摆在那里。
季珩没在意周围的目光，只转头问苏漾，语气里带着点委屈：“我们之前没公开过？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惊讶？”
“我们从没一起在公共场合露面，结婚的事也没对外说过。”苏漾解释道，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
她知道他在替“过去的季珩”难过。
果然，季珩的眼神暗了暗，小声嘀咕：“原来以前的我，连跟你一起出现在这种场合都不行……”
“结婚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公开。”苏漾赶紧安慰他，“再说，这次你主动说，我不是也没阻止吗？”
季珩的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委屈一扫而空。
他瞥见不远处顾晏辰又在看苏漾，心里的占有欲瞬间上来，干脆半搂过苏漾，让她靠得自己更近些，声音带着点得意：“以前的季珩没得到的公开，我得到了。你是不是更喜欢我？”
苏漾被他这直白的模样逗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别闹，这么多人看着。”
周围的宾客看着这一幕，心里的想法更复杂了。
有人羡慕苏漾，不仅把公司做得风生水起，还能让季珩这样的人物对她如此黏人；
有人觉得季珩“恋爱脑”，为了一个女人，连兄弟情都不顾，连“小三上位”的名声都不在乎；
还有人佩服苏漾的手腕，能让两个优秀的男人都对她死心塌地。
可季珩根本不在乎这些目光和议论。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苏漾，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香味，指尖能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心里只剩下满得快要溢出来的幸福与甜蜜。
管他什么过去的恩怨，管别人怎么说，只要苏漾在他身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