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正午，季珩看着办公桌上的餐盒，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
是他特意让餐厅准备的苏漾爱吃的松鼠鳜鱼，连酱汁的甜度都按她喜欢的比例调过。
他刚想给苏漾发消息，却见她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点歉意。
“中午可能没法和你一起吃饭了，嘉言约我见一面。”
苏漾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语气带着点解释，“就是之前那个小学同学。”
季珩敲键盘的手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不解：“小学同学……有很重要的事吗？”
他不是生气，只是不懂。
分别这么多年的同学，有什么非要在午餐时间见的必要？
苏漾没法跟他细说那些藏在记忆里的昏暗时光。
小时候两人躲在教学楼后的杂物间，分享一块偷藏的巧克力；
她被霸凌后哭着跑开，是许嘉言默默捡回她散落的课本；
父亲常年不回家的夜晚，是许嘉言陪她在操场坐一会儿，说“以后我们都会变好”。
那些时光里，许嘉言是她唯一的光。
她只能轻轻拍了拍季珩的肩膀，语气放软：“就是很久没见，聊聊天，你别多想。晚上我陪你吃。”
季珩看着她眼底的柔和，没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注意安全。”
苏漾抵达云南菜馆时，许嘉言已经到了，桌上摆着刚端上来的菌子火锅，白雾袅袅，香气扑鼻。
“知道你喜欢吃鲜的，这家的牛肝菌很嫩。”许嘉言笑着给她盛了碗汤，眼底带着老友间的熟稔。
两人边吃边聊，话题自然地聊到过去。“还记得小学那次，你被高年级的人堵在楼梯间，我拿石头砸了他们的自行车，结果被追着跑了三条街吗？”
许嘉言的语气带着笑意，眼底却有几分感慨，“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变强就好了，不用再躲。”
苏漾握着汤勺的手顿了顿，轻声说：“后来我高中遇到了闺蜜，才慢慢好起来，可还是活得小心翼翼。大学的时候抑郁症发作，甚至……想过自杀。”
她抬眼，眼底带着释然，“好在后来康复了，才算真正活过来。”
许嘉言的眼神沉了沉，轻声说：“我也是因为自己有心理问题，才选了这个专业。林疏桐帮了我很多，她的医术真的很好，你要是有需要，随时找她。”
“我知道，她很专业。”苏漾点头，心里满是暖意。
和懂自己的人聊天，不用刻意伪装，连空气都觉得轻松。
两人没再多提沉重的过往，只是聊了些现在的生活，直到下午一点，才笑着告别。
苏漾回到公司时，刚进电梯就碰到了季珩。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显然是刚从她办公室出来。
看到她脸上未散的笑意，季珩的指尖轻轻攥了攥，眼底掠过一丝涩意，却还是语气平和地问：“聊得很开心？”
“嗯，很久没见，聊了些以前的事。”苏漾没察觉他的异样，笑着往前走。
季珩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轻快的脚步，心里的醋意像温水漫过，却没说什么。
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又开始控制，只想让她愿意留在自己身边。
下午，苏漾拉着市场经理和技术团队，把AI心理咨询项目的细节敲定下来，从用户画像到技术对接，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直到傍晚五点，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决定提前下班。
中午没休息，实在有些累。
她走到季珩办公室时，他正低头看文件，听到脚步声立刻抬头，眼里瞬间亮了起来，起身迎上去，一把将她抱住：“你来了。”
拥抱很紧，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苏漾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
“想你了。”季珩的声音贴在她耳边，带着点刚见面的雀跃，“从你中午走后，就一直想。”
苏漾有些发愣，抬手拍了拍他的背：“我们几乎挨着办公，也会想吗？”
“会。”季珩松开她，眼神认真，“我恨不得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想分开。”
苏漾看着他眼底的执拗，忽然轻声说：“你从前……好像不会这样说话。”
季珩的眼神瞬间沉了沉，指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他是他，我是我。不要总是提起他，好不好？我想让你在意的，是现在的我。”
苏漾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心里软了几分，轻轻点头：“好，不提了。”
两人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会儿，季珩收拾好东西，牵着苏漾往顶楼停机坪走。
刚坐上直升机，季珩就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手臂紧紧圈着她的腰。
“你怎么这么黏人？”苏漾笑着推了推他的肩膀，却没真的躲开。
季珩低头，鼻尖蹭了蹭她的颈窝，语气带着点撒娇似的认真：“午饭时间你没陪我，现在要好好补偿我。”
没等苏漾回应，他就低头吻了下来。
这个吻比清晨更急切，带着点“补偿”的意味，却又格外温柔，辗转间全是藏不住的依赖。
直到直升机降落在庄园草坪，苏漾才轻轻推开他，指尖碰了碰自己泛红的嘴唇，眼底带着点嗔怪。
季珩看着她的样子，却笑得心满意足，伸手牵住她的手：“回家了，晚上让管家做些你喜欢的食物。”
夕阳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连影子都透着暖意。
季珩知道，自己或许还比不过“过去的他”，但他会用自己的方式，一点点让苏漾知道。
现在的他，有多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