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古堡的彩绘玻璃，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
苏漾趴在床上，后背的肌肤还泛着薄红，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酸麻的疼。
………………
………………
他抱她去浴室时，苏漾还昏沉着。
…………………
苏漾就是这时醒的，睁开眼就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眼底的偏执浓得化不开。
……………
………………
“我饿了。”
不知过了多久，苏漾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她推了推季珩的肩膀，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要吃东西。”
季珩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眼底还泛着情动的红。
他用大毛巾裹住她，打横抱起时，下巴抵在她发顶蹭了蹭，像只餍足的大型犬：“好，带你去吃你喜欢的无花果酱面包。”
餐厅里，阳光透过藤蔓缠绕的窗棂落进来。
季珩坐在对面，看着苏漾小口小口地咬着面包，喝热牛奶时唇角沾了点白沫，他伸手替她擦掉，指尖碰到她的唇，换来她下意识的闪躲。
他却笑了，眼底的满足几乎要溢出来。
这样才对。
她坐在他对面吃饭，他看着她，像无数个他们曾经拥有过的清晨。
这才是他们该有的婚后生活，不是吗？
苏漾放下牛奶杯，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抬眼看向季珩时，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季珩，我们谈谈。”
季珩的笑淡了些，握着咖啡杯的手指紧了紧：“你说。”
“我们已经结束了。”苏漾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我要回去了，莱昂纳多还在等我。祝你……以后一切都好。”
季珩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却带着冰碴：“结束了？”
他往前倾了倾身，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脖颈上，语气带着点嘲讽，
“刚才在卧室里，在浴室里，是谁抓着我的胳膊，喘着气喊我的名字？现在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了？”
苏漾的脸瞬间涨红，避开他的视线：“别说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我和莱昂纳多已经在一起了，刚才……就当是个意外。”
“意外？”季珩手里的咖啡杯猛地一顿，瓷杯与托盘碰撞出刺耳的响。
他盯着她，眼底的红一点点蔓延开来，像被点燃的火，“我等了你两年！这两年我像个疯子一样找你，夜里抱着你的旧衣服才能睡着，你现在跟我说这是意外？你说你和别人在一起了？”
“是。”苏漾别开脸，声音有些发紧，
“你觉得我对不起你也好，事实就是这样。”
“我不允许！”季珩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
“苏漾，你说过爱我的！你说过只要我不困着你，你就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你忘了薰衣草田里的誓言了吗？”
“那是过去的事了。”苏漾也站起身，语气平静却带着疏离，
“我现在有新的生活，有……爱人。”
“你爱他？”季珩的声音发颤，像被人狠狠攥住了心脏，
“才两年，你就这么快爱上别人了？”
苏漾没回答，径直走到墙角的座机旁，拿起听筒拨了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她对着那边轻声说：
“妈，是我，我没事……嗯，在季珩这里……好，让莱昂纳多来接我吧，地址还是以前那个山谷古堡。”
挂了电话，她转过身，看着脸色铁青的季珩，轻轻叹了口气：
“季珩，一会儿莱昂纳多会来接我。我们……就此别过吧。”
“就此别过？”季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兽，眼底的隐忍瞬间崩裂，
“我们刚才还抱在一起，你让我怎么就此别过？！”
“因为我要的是自由。”苏漾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
“两年前我离开，是因为你不肯给；现在我回去，是因为我能拥有。”
季珩的气势瞬间矮了半截，声音里带着恳求和慌乱：
“自由我给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绝不拦着，只要你别走……”
“这是我的电话。”苏漾从包里拿出纸笔，写下一串号码放在桌上，
“有事情可以联系，但现在，我必须回去，我妈妈和莱昂纳多会担心我。”
“难道我不是你的家人吗？”季珩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你为什么这么快就有了新的家人？那我呢？我算什么？”
看着他眼底的痛苦和红血丝，苏漾的心猛地一软。
两年了，他还是这副样子，爱得笨拙又偏执。
可这心软只持续了一秒，就被理智压了下去。
她不能为了这点心软，再次失去好不容易挣来的自由。
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放软了些：
“季珩，你先别着急。就算……就算我们还有可能，我也得先和莱昂纳多讲清楚，对不对？你先让我回去，把事情处理好，好吗？”
季珩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苏漾以为他不会同意，他才终于哑着嗓子说：
“你要是非要回去……带我一起。”
他怕她这一走，又会像两年前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漾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行，到时候你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到一个小时，古堡外传来汽车引擎声。
季珩牵着苏漾的手走到门口时，就看到莱昂纳多站在一辆黑色商务车旁，看到他们相牵的手，眉头瞬间蹙了起来。
“姐姐。”莱昂纳多走上前，目光在季珩身上扫过，带着明显的警惕。
“嗯，我们走吧。”苏漾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率先上了车。
季珩紧跟着坐了进去，坐在她身边，手臂下意识地搭在椅背上，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姿态。
前排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
后座坐了三个人，气氛诡异得像结了冰。
他开了这么多年车，还是头一次载这种“组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又赶紧收回目光，发动了汽车。
车子缓缓驶离山谷，朝着罗马的方向开去。
苏漾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倒退的橄榄树，心里乱糟糟的。
季珩坐在身边，呼吸均匀，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投来的、从未离开过的目光。
而莱昂纳多坐在另一侧，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