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角断裂的妖兽尸体横在火堆旁，黑血已经凝固。凌颜站在尸身旁，手指贴着地面划过一道符线，确认周围没有新的灵力波动升起。她低头看着掌心阵盘，屏幕上的红点正在缓慢消散，代表远程信号的连接确实中断了。
但她不敢放松。
“先清场。”她说。
风挽月靠在石柱边，肩膀上的伤被净血膏封住，还在渗血。她咬牙站起来，从袖中抽出最后一张风引符。符纸燃起青烟，卷起地上的轻尘，在空中画出三道弧线。
“这三具翼妖不对劲。”她指着远处三具残破的尸体，“体内有晶核残留，不是普通妖物该有的。”
玉珩拄着玄月剑走过来，左臂垂着，动不了。他用右手撑住剑身，弯腰查看其中一具尸体。剑尖挑开皮肉，一块半透明的晶体露出来，泛着淡蓝光。
“凝空晶核。”他说，“能炼飞行器。”
凌颜点头：“收走，别浪费。”
她蹲下身，将空间储物戒对准尸体。一道微光闪过，三具翼妖连同晶核一起被收进药田角落。药田里紫金色灵草刚熟，还散发着温润光晕。她顺手把晶核埋进土里，借助时间加速功能温养，等回去再提纯。
玉珩开始处理其他妖兽尸体。他用剑剖开腹腔，取出内丹。七枚妖丹整整齐齐排在地上，两枚带着雷光闪烁，品质极高。
“这两枚给你。”凌颜拿起雷属性内丹递给风挽月，“你的符箓融合后能升级。”
风挽月接过，笑了：“终于有点回报了。”
她把内丹贴身收好，又去翻另一具尸体。指尖碰到硬物，掏出来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鳞片，漆黑如墨，边缘带锯齿。
“这是什么？”
凌颜接过一看：“黑鳞蛟的皮，防御类法器的好材料。”她也收进空间，“回头给玉珩加进剑鞘。”
玉珩没说话，继续割取妖爪。一只完整的前爪被他小心剥离，带着暗金纹路。他握在手里，觉得还能用。
“玄月剑缺个护刃。”他说，“这个合适。”
凌颜看了眼他的手臂：“你伤太重，等会我帮你处理。”
“不急。”玉珩摇头，“先把东西收完。”
他们继续清理战场。每具尸体都检查一遍，有价值的材料全部分类收走。低阶晶核、骨粉、皮毛、毒腺……能用的全不放过。凌颜的空间药田渐渐堆满，连灵泉边上都腾出位置放战利品。
直到最后，她回到首领尸体前。
心口空洞依旧触目惊心。她伸手探入伤口，指尖碰到一丝极细的银线，像蜘蛛丝一样缠在断脉之间。轻轻一碰，线微微震颤。
“果然有问题。”她低声说。
风挽月凑近：“怎么了？”
“有人留了感应丝。”凌颜收回手，“要是强行抽血或破坏尸体，它会传讯。”
玉珩皱眉：“现在怎么办？”
凌颜没答，转身唤出奇兽幼崽。小白狐蹦到她肩上，鼻子凑近那根银线嗅了嗅，耳朵抖了抖，发出低鸣。
“它认得。”凌颜说，“是远距离监控阵的一部分。”
她从空间取出一小瓶灵泉，滴了一滴在伤口上。泉水顺着银线滑落，接触到末端时，那丝线轻轻一颤，随即变得松弛。
“骗过去了。”她说，“让它以为能量自然流失。”
她再伸手，这次顺利从断角残骸里摸出一枚微型玉片。只有米粒大，刻着扭曲符号，像是某种密文。
“这不是正统文字。”她眯眼看了看，“像是邪修分支用的记号。”
她拿出特制玉匣，把玉片封进去，贴上静灵符。
“先留着。”她说，“以后让懂阵法的人看看。”
风挽月问：“会不会是楚云逸认识的那种？”
“有可能。”凌颜点头，“等出去再找他。”
三人围坐在火堆残烬旁，身边堆着十几个包裹。里面是今晚的收获：七枚内丹、三颗凝空晶核、五只完整妖爪、两块黑鳞、十几份高阶材料，还有那只独角残片。
“够我们换不少资源了。”风挽月笑，“宗门任务都不用接了。”
玉珩靠着剑坐下来，闭眼调息。他脸色还是白的，但呼吸稳了些。
凌颜从空间取出半粒回元丹，递给他：“含着，别咽。”
玉珩接过，放进嘴里。药效慢慢化开，他感觉经脉里的堵塞松了一些。
她自己也服下半粒，又给风挽月一颗。三人盘膝而坐，轮流运功恢复。虽然不能完全复原，但至少能保持警戒状态。
风挽月忽然睁开眼：“你说……那个操控者，会不会已经在查是谁杀了首领？”
“肯定在查。”凌颜睁眼，“但他不知道我们是谁，只知道任务失败。”
“那他会不会再来？”
“不会亲自来。”凌颜摇头，“这种人习惯躲在后面。他会派别人，或者设陷阱。”
玉珩睁开眼：“我们接下来怎么走？”
“往前。”凌颜站起身，“雾林深处还有动静。”
她指向远处。阵盘显示，一股微弱灵气正在缓慢移动，不像妖兽，也不像自然波动。
“可能是遗迹线索。”她说，“也可能是诱饵。”
风挽月站起来：“总得去看看。”
玉珩撑剑起身，左手依旧无力，但右手握紧了玄月剑。
“走之前。”凌颜从空间拿出三枚新制的信物，一人一个，“这是我改良的预警符，一旦感知到远程窥探或阵法启动，会自动震动。”
她把一枚递给风挽月，一枚给玉珩。
“贴身带着。”
风挽月接过，挂在腰带上。玉珩则塞进衣领内侧。
三人整理行装，把剩余战利品打包收好。凌颜最后看了一眼首领尸体，确认银线已彻底失效，才转身迈步。
他们沿着灵气波动的方向前进，脚步很轻。
雾气越来越浓，视线不过三丈。地面湿滑，踩上去有轻微回响。
走了约百步，凌颜忽然停下。
她低头看阵盘。
屏幕上，那股灵气波动突然加快，朝着他们靠近。
风挽月察觉不对：“怎么了？”
凌颜没说话，只是缓缓抬手，示意两人停下。
玉珩立刻拔剑，挡在她们前方。
前方雾中，一道轮廓缓缓浮现。
不是人影。
也不是妖兽。
而是一块漂浮的石碑碎片，表面刻着与壁画上相同的三极尊者图腾。
碎片悬在半空，缓缓旋转，散发出淡淡金光。
凌颜盯着它，手指慢慢移向腰间玉佩。
玉佩沾着灰尘，还没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