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出租屋
程景笑一大早就收拾好书包，准备去兼职。程安妤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哥哥，我今天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程景笑头也没回，把一本厚厚的《五三》塞进包里声音闷闷的“你时间宝贵在家好好复习，我学习没问题兼职能应付。”
程安妤看着哥哥清瘦却挺直的背影，鼻子有点发酸。她知道哥哥是怕耽误她时间，把所有的压力都自己扛了。
“哦……”她低低应了一声，“那你自己小心。”
程景笑嗯了一声，开门出去了。
屋里安静下来，程安妤叹了口气坐到小折叠桌前摊开试卷。做了没一会儿，就被一道物理电磁场综合题卡住了。她皱着眉想了半天没思路下意识拿起手机，点开了和沈图南的聊天界面。
「在吗？这道题怎么做？」附上题目照片。
沈图南几乎是秒回，直接弹了视频过来。屏幕那头他好像刚起床，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穿着背心背景是他家卧室，能看见墙上贴着的篮球明星海报。
“宝宝！哪题哪题？等我看看！”他凑近屏幕眼睛还有点迷蒙，但语气很兴奋。
程安妤把题目怼到摄像头前。
沈图南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手指在屏幕上比划：“这个啊……你看这个受力分析，这里……呃……”他卡壳了，挠了挠头“等一下！我拿纸笔！”
他手忙脚乱地去找纸笔，镜头一阵晃动。
就在这时，程安妤手机“叮咚”“叮咚”连响好几声。她切出去一看，是那个被她设置了免打扰但没退的【Aa猎物群】。
群里，另外三个万年潜水员居然冒泡了。
【江亦】分享了一个文件：【电磁场综合题精讲（含三种最优解）】
附言：「第7页，第三种解法更适合你的思维模式。」
【陈舟行】分享了一个文件：【近五年电磁场高考真题分类汇编（含详细解析）】
附言：「安妤，重点看第三类题型，高考高频考点。」
【陆延舟】分享了一个文件：【电磁场核心知识点思维导图（可视化）】
附言：「…」
沈图南好不容易找到纸笔，刚在纸上画了两笔，就看到程安妤表情微妙地盯着手机。他凑近镜头：“宝宝，你看啥呢？”
程安妤给他说看群里。
沈图南一看蹦出来的文件脸瞬间黑了，尤其是看到江亦那句“更适合你的思维模式”醋坛子直接打翻：“靠！他们什么意思？！显摆他们笔记做得好是吧？！”
他愤愤地把自己刚画了两、字迹依旧有点放飞自我的草稿纸怼到镜头前：“宝宝你看我的！我马上给你讲明白！我的思路才是最通俗易懂的！”
他话音刚落，群里又弹出一条消息。
【江亦】：「@沈图南 字迹工整度，影响信息接收效率-23%。建议练字。」
【陈舟行】：「附议。卷面整洁很重要。」
【陆延舟】：「…（一个系统自带的[微笑]表情）」
沈图南：“！！！” 他对着镜头咆哮：“我字怎么了？！我这叫狂草！艺术！你们懂个屁！”
程安妤看着屏幕上沈图南气得跳脚的样子，又看看群里那三条冷嘲热讽，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刚才那点因为哥哥而产生的低落情绪，瞬间被冲散了不少。
“行了行了，你赶紧讲题！”她催促道。
沈图南这才憋着气重新拿起笔，一边讲一边嘟囔：“……所以这个地方，不能像江亦那样死板地套公式，要灵活……陈舟行那个方法计算量太大……陆延舟那图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
程安妤边听边憋笑，感觉这题听得格外热闹。
周一，教室
程安妤刚坐下，就感觉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抬头，对上了前排江亦的目光。
他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样子，但好像特意整理过发型，额前细碎的黑发被打理得恰到好处，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越的眉骨。他今天没戴眼镜，那双总是藏在镜片后冷静无波的眼睛，此刻清晰地展露出来眼尾微微上挑，瞳孔颜色偏浅像浸了水的琉璃，看人时带着一种专注的近乎勾人的意味。
他手里拿着一本英文原版书，转过身，手臂搭在程安妤的桌沿，身体微微前倾。这个动作让他身上那股清冽的薄荷气息更清晰地笼罩过来。
“程安妤”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带着点磁性的沙哑，“这个词组的用法，我有点不确定，你能帮我看看吗？”
他指着书上一处，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清晰利落的下颌线和喉结线条。
程安妤的心脏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她之前是偷偷跟齐悦说过，觉得江亦骨相长得真好，不戴眼镜肯定更帅…他今天这是…搞什么鬼？！
她愣愣地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是一个挺生僻的短语。
“我……我也不太确定。”程安妤感觉自己的脸颊有点发热，下意识想往后躲。
江亦却像是没察觉她的不自在，又凑近了些，几乎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我觉得，这里可能是一种特殊的隐喻用法……”
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莫名的蛊惑力。程安妤甚至能看清他浓密的睫毛和毫无瑕疵的皮肤。
卧槽……江亦被什么附体了吗？！这是要走蛊王路线？！
程安妤脑子有点晕，耳朵尖不受控制地红了。
“江亦！你他妈离我宝宝远点！”一声压抑着怒火的低吼从旁边炸开。
沈图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旁边，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把将程安妤的椅子往后拉了拉，隔开了江亦那过于贴近的气息。他瞪着江亦眼神像要喷火：“问个问题靠那么近干嘛？！耍流氓啊？！”
江亦缓缓直起身，撩起眼皮看了沈图南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甚至还带着点无辜，但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仿佛在说：看，她对我有反应。
他什么也没说，拿着书转了回去，留下一个清冷又……莫名有点撩人的背影。
沈图南气得胸口起伏，低头看程安妤，发现她耳朵还红着更委屈了，压低声音：“宝宝！你刚才是不是看他看呆了？！”
程安妤回过神来，看着沈图南一副快要醋疯的样子，赶紧摇头：“没有！我就是……就是觉得他今天没戴眼镜有点奇怪！”
“有什么好看的！还没我帅！”沈图南梗着脖子，自信心爆棚但眼神里的警惕一点没少。
坐在斜后方的陈舟行，将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握着笔的手指紧了紧。江亦……居然换了这种策略？他看着程安妤微红的耳尖，眼神暗了暗。
齐悦在旁边激动地掐程安妤大腿，用气音尖叫：“卧槽！江学霸今天放大招了！蛊死我了！安安你顶住啊！”
程安妤：“……” 她顶不住，她现在只想原地消失。
一个两个的，不是强制爱就是暗戳戳搞精神控制，现在连高冷学霸都开始玩色诱了？！还让不让人安心备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