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而这种修为上的精进，最先体验到的，自然是刘一霏。
每天早上，江小凡为她号脉，已经成了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
那温热的手指搭在她的皓腕上，从一开始的戒备和不适，到现在，刘一霏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带着一丝清冽药香的关心。
这天早上，江小凡照例为她检查。
他的手指刚刚搭上她的脉搏，那好看的眉头，就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
刘一霏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怎么了？我最近没熬夜啊。”
江小凡没有说话，只是松开手，站起身，绕到了她的身后。
“一霏姐，你转过去。”
刘一霏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转过身，背对着他。
她感觉到一根手指，带着一股温热的气息，轻轻点在了她后背肩胛骨下方寸许的位置。
那地方，没有任何痛感，也没有任何不适。
“这里。”
江小fen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探究：“是否曾受过很重的钝器撞击？”
他描述得很仔细：“留有一股极微弱的郁结之气，就像一根头发丝，缠在了经络上。”
刘一霏愣住了。
她努力地回想着，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没有啊……我后背没受过伤。”
她话音刚落，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忽然从脑海深处翻涌了上来。
“啊！”
她猛地想起来了：“好像……好像是很多年前了，我刚出道那会儿，拍一部古装戏，有一场马戏。”
“那天的马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受惊了，我整个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后背正好撞在了一个道具箱的角上。”
她回忆着，脸上还有些后怕的神色：“当时疼得我半天没喘上气，后来去医院检查，医生说骨头没事，就是有点软组织挫伤，养了几天，淤青退了就好了。”
这都过去七八年了，她自己都快忘了。
他怎么会知道？
而且还知道得这么清楚，连“钝器撞击”这种细节都说出来了。
江小凡听完，却摇了摇头，神色变得有些认真。
“非也。”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当时的撞击力道不小，已经震动了你的经络。虽然表面的淤青消散了，可还是留下了一丝极细微的暗伤。”
“这丝暗伤现在还很微弱，你气血旺盛的时候，自然感觉不到什么。”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但若是将来，你遇到极端疲惫，或是情绪大悲大喜，再或者……年老气衰之时，这处郁结就会成为一个隐患。”
“轻则引发剧痛，重则会变成难以根治的痼疾。”
他的灵觉之中，能清晰地“看”到。
刘一霏背上那处经络的色泽，比周围正常的淡金色，要显得暗淡凝滞许多。
虽然那丝暗淡的气息极其微弱，但在他如今通明的灵觉下，却如同黑夜中的萤火，清晰可见。
刘一霏被他这番话说得心惊肉跳。
她一个女明星，最怕的就是身体出问题。
再加上江小凡那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让她不由得不想起当时从马上摔下来的后怕。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和依赖。
“那……那怎么办？会不会很麻烦？”
江小凡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微微一笑。
那笑容，如同春风拂过，瞬间将刘一霏心中的紧张和恐惧吹散得一干二净。
他的语气温和，却又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无妨。”
“既然已经被我发现了，那就根除掉好了。”
他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口吻，轻描淡写地说道：“小事一桩。今天晚上，我为你行针，将这股郁结之气疏通掉，便无碍了。”
刘一霏看着他那双笃定的眼睛，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江小凡说没事，她就觉得天塌下来都能当被子盖。
她乖乖地点了点头，心里像是被一股暖流淌过，暖洋洋的。
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的感觉，是她出道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体验。
她忽然眼珠一转，带着几分狡黠，开玩笑道：“那……需不需要我沐浴更衣，斋戒三天呀？”
本以为江小凡会笑她。
谁知，他竟然真的歪着头，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
然后，他一本正经地回答：“那倒不必。不过，行针之时，你需静心，不可有杂念。”
刘一霏彻底被他这呆萌的样子打败了。
整个下午，她都觉得后背那块被江小fen点过的皮肤，好像有点微微发烫。
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有点小紧张，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期待。
而江小凡，已经开始为晚上的行针做准备了。
他从自己的行李中，取出了那个跟随他多年的皮质针套，又让芳姐帮忙，买来了一些品质上好的艾绒和几味他指定的药材。
他的神色，专注而认真，仿佛即将进行的，不是一次简单的治疗，而是一场神圣的仪式。
夜色，渐深。
公寓的客房被临时辟为了一间静室，厚重的窗帘隔绝了窗外的都市霓虹。
江小凡点燃了一盏小小的酒精灯，幽蓝色的火苗静静跳跃，将他那套师门传下来的金针，一根根仔细燎过。
他让刘一霏换上了一套宽松的纯棉睡衣，俯卧在柔软的榻上。
灯光是暖黄色的，很柔和。
空气里弥漫着艾绒和草药混合的清香，气氛安静得有些过分。
刘一霏将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和光洁的后背。
睡衣的领口很大，露出了她那完美的蝴蝶骨和细腻如玉的肌肤。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脸颊烫得厉害。
这场景，怎么想都觉得有点暧昧。
江小凡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份旖旎。
他的眼神纯净，没有一丝杂念，只有医者面对病患时的专注和认真。
他走到榻边，声音很轻，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放松，全身都放松下来，信任我。”
刘一霏轻轻“嗯”了一声，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等下可能会有一点酸胀的感觉，这是气血疏通的正常反应，不用紧张。”
江小凡的声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