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人去问了。”
芳姐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是华哥那边放的话，点名要搞你，雅诗的老板不想惹麻烦。”
这只是一个开始。
华哥这是要用他在圈子里的势力，彻底封杀刘一霏。
刘一霏听完，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她愤怒，但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担忧。
她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事业，而是江小凡。
华哥这种人，手段又黑又脏，他明面上动不了江小凡，会不会用更卑劣的手段在背后下手？
看着刘一霏那张瞬间没了血色的脸，芳姐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马上给九爷打电话！”
芳姐的脸色难看，抓起手机就要拨号：“王振华这个老王八，他这是不把九爷放在眼里！”
“不行！”
一只冰凉的小手死死按住了她的手。
刘一霏咬着嘴唇，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倔强。
“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她声音很轻，却很坚定：“这是我的事，不能再把他拖下水了。”
周九的人情何其贵重。
为了一个代言，就去动用这份天大的人情，不值得。
更重要的是，她怕。
她怕王振华那种疯狗，被逼急了会做出什么更下作的事情，她不敢拿江小凡去赌。
“我的大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
芳姐急得直跺脚：“这不是你的事，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那小子现在是我们的人！”
江小凡就站在旁边，安静地看着。
他听不懂什么叫代言，什么叫封杀，那些商业上的弯弯绕绕，对他来说比道观后山的迷雾还要复杂。
但他看得懂刘一霏的表情。
他看到她泛红的眼眶，看到她苍白的脸，看到她紧紧攥着拳头时，那微微颤抖的指节。
他的心里，就像被一根细细的针，狠狠扎了一下。
很疼。
他不懂那些复杂的东西，他只知道一个最简单的道理。
有人，让他放在心尖上的道侣不开心了。
师父说过，念头不通达，就要把它打通达。
江小凡默默地拿出芳姐刚给他配的新手机，屏幕很亮，他还有些不习惯。
他笨拙地解开锁，点开那个绿色的聊天软件，找到了周九的头像。
该怎么说呢？
他皱着眉头，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一个字都打不出来。
是该问“九哥，有空吗？”
还是该说“九哥，我马子被人欺负了，你管不管？”
他想起了在看守所里，九哥教他的那些“山下规矩”，好像又不太对。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嗡嗡地震动。
来电显示上，跳动着两个字。
九哥。
江小凡愣了一下，赶紧划开接听。
电话刚一接通，周九那中气十足，带着三分玩笑七分认真的责备声就传了过来，震得他耳朵嗡嗡响。
“小凡兄弟！你小子是不是没把哥当自己人？”
“弟妹受了这么大委屈，你怎么连个屁都不放？是不是觉得你九哥我人老了，提不动刀了？”
刘一霏和芳姐的争吵戛然而止，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江小凡手里的电话。
江小凡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九哥，我……”
“你什么你！”
周九在那头笑骂道：“王振华那个瘪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敢动我周九的弟妹？”
“他是不是活腻了，想在江城消失？”
那嚣张霸道的话，透过听筒传出来，让芳姐和刘一霏的心，瞬间就安定了下来。
“行了，别为那点破事烦心。”
周九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那种小角色，不值得咱们脏了手，哥哥我这儿，正好有个天大的机会，要送给你家一菲。”
“机会？”芳姐的眼睛瞬间亮了。
“我有个老朋友，法国兰蔻魅影的董事长，陈海生。”
周九缓缓说道：“这个品牌，比那个什么雅诗，可要高出不止一个档次，他们最近正准备开拓亚洲市场，寻找一位华夏区的代言人。”
兰蔻魅影！
芳姐倒吸一口凉气，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那可是国际顶级的奢侈护肤品牌，是所有女明星挤破头都想拿下的代言。
“不过……”周九话锋一转：“我这个老朋友，最近被一种怪病缠上了，访遍了欧美的名医都没用，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所以，我想请小凡兄弟你出手，帮他看看。”
江小凡一听能帮到刘一霏，眼睛都亮了。
他想都没想，干脆地回答：“好，我去。”
电话这头，刘一霏听着这一切，心里五味杂陈。
感动，愧疚，还有一丝丝的无力感。
她感觉自己就像个惹了祸，却只能躲在大人身后的孩子。
所有的风雨，都被身前这个看起来有些懵懂的少年，轻描淡写地挡了下来。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如同一只沉默的猛兽，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酒店门口。
周九亲自拉开车门，脸上带着热情的笑。
“弟妹，小凡兄弟，上车。”
车子一路疾驰，最终驶入了一处位于半山腰的私人疗养院。
这里守卫森严，环境清幽，空气里都飘着一股钱和权力的味道。
在一间宽敞明亮的病房里，他们见到了那位董事长，陈海生。
他约莫六十岁，穿着一身高级丝绸病号服，头发花白，面容枯槁，眼窝深陷。
虽然病得不轻，但那双眼睛里，依旧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审视和锐利。
当他的目光落在江小凡身上时，那锐利瞬间就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怀疑。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道袍的年轻人？
这就是周九口中能治好他怪病的神医？
陈海生皱起了眉头，看向周九，语气有些不悦：“老九，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周九只是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老陈，信我一次。”
江小凡没说话，他只是平静地看着病床上的陈海生。
那眼神，清澈，淡然，仿佛能看穿人的五脏六腑。
只看了一眼，他便缓缓开口。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你每晚子时，后背会出冷汗，浸湿衣衫，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