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手指上的霜痕突然发烫，像有火顺着血管烧进心里。她握紧权杖，顶端的海螺纹开始震动，蓝光一闪一闪，节奏和她的呼吸对不上，好像有人在抢她的控制权。
莫凡立刻站到她前面，手里冒出一团火焰。他没看她，只低声说：“他们动手了。”
话刚说完，祖宅后院出现一道裂缝，像是被谁撕开的。两人马上跳了进去。落地时踩到的是硬石头，空气里有旧木头的味道，还有一点金属冷却后的腥气。
地下室的铁门开着，锁链断了，切口很平，像是先用火烧过又冻住。莫凡摸了摸门框，捡起一小块冰渣捏碎——里面有一根细银丝，花纹和圣城的一样。
“不是外人闯入。”他说，“是里面的人打开的，然后被人控制了机关。”
雨晴点头，用权杖点地，地上出现一道浅浅的冰痕。冰痕往前爬了不到三米就乱了，像被什么东西干扰。她闭上眼，心里响起一阵低鸣，体内的冰凰力量颤动，左手的金线也疼起来。
“有人在改魔法规则。”她说，“不只是抽能量，是在重写。”
两人慢慢往前走。墙上的老油灯换了，灯罩里封着蓝色小火苗，跳动的节奏和心跳一样。莫凡伸手碰了一下，火苗灭了，灯罩内壁浮出一圈符文，慢慢转着，像在监视。
“这是活的监控。”他收回手，“我们每走一步都会被记下来。”
走到尽头是原来的祭坛室，现在全变了。地面挖空，装了个八边形金属台，中间立着一根透明柱子，里面有光像水一样流动。柱子周围有三个环，刻满圣城标志，正慢慢转动，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柱子中心，穆宁雪跪在地上，双手被光链钉在凹槽里。她低着头，银发遮脸，背上浮出淡蓝色纹路，和空中符文连在一起。那些纹路正一点点变直，变成整齐的线条，顺着光链流进柱子。
“他们在把她变成中转站。”雨晴压低声音。
莫凡扫了一圈，发现墙里藏着三个能量点，正在发干扰波。他抬手准备切断信号。雨晴拉住他。
“不能硬来。”她说，“那是陷阱，一断信号，光链就会炸她体内的魔力核心。”
她单膝跪地，把权杖插进地缝，手掌贴在上面。一丝能量悄悄渗出去，顺着冰层爬向光链。当它碰到穆宁雪的手指时，对方身体轻轻抖了一下。
有用。
雨晴加大输出，不是攻击，而是传过去一段熟悉的节奏——小时候姐姐教她结霜的第一课。地下传来微弱共鸣，穆宁雪的呼吸乱了一下，背上的纹路卡住了。
这时，柱子里的光翻腾起来，一个人影浮现。
白袍金边，脸看起来很慈祥，是圣城大主教。但他只是投影，飘在半空。他睁开眼，目光直盯雨晴。
“你来了。”他的声音直接在脑子里响起，“比预计快十二分钟。”
莫凡立刻在雨晴面前设了屏障，手里凝聚火焰，同时在身后留了三条退路。
大主教抬起手，点了点穆宁雪的后颈。一道光纹从她皮肤下冒出来，竟和雨晴手里的金线同源，只是更粗，分支更多。
“双使。”他说，“一个封印，一个重启。你们的血就是钥匙的两半。”
雨晴后退半步，心口猛跳，左手金线像刀割一样疼。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靠近圣城标志都会有反应——那不是敌意，是血脉认亲。
“你们早就动了手脚。”她盯着投影，“在我们出生前，就在血里做了标记。”
大主教笑了笑，没否认。他的投影开始转圈，和金属环同步。柱子里的光流加快，穆宁雪背上的纹路重新动起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
“不是标记。”他说，“是唤醒。你们不是被选中，是被还原。等镜像圣所完成，双使到位，封印就会变成通道。”
莫凡挥手引爆三条裂隙，火焰像绳子冲向投影。可火穿过投影后，反而被吸进金属环里。环亮了，整个台子嗡嗡声变强。
“打不中。”雨晴说，“这是意识投影，连着系统内部。”
她横握权杖，这次不用凝心之泪，而是把龙脉的力量慢慢灌进去。权杖顶端的海螺纹和柱子里的光开始共振，频率越来越近。
大主教的投影晃了一下，像是出了问题。
雨晴抓住机会，猛地把权杖砸向地面。冰凰之力爆发，寒气铺开，盖住整个台子。霜下，龙脉能量和被改的冰纹撞在一起，穆宁雪身子一震，嘴角冒出一点冰晶。
金属环转得慢了。
大主教的投影变形，但声音还在：“你以为你在救她？其实你在帮她觉醒。血脉共鸣挡不住，只会越激越强。等你们一起站在圣所中心，封印自然会开。”
莫凡趁机冲向台子，背后闪出太阳神战车的影子，化作火线扑向柱子。他不打投影，而是把火灌进穆宁雪脚下的凹槽，强行烧断光链。
光链断开，穆宁雪向前倒。
雨晴赶紧扶住她，手贴在姐姐背上，感受体内魔力。很乱，但没崩。那些被改的代码正在消退，原来的冰系节奏回来了。
大主教的投影慢慢消失，最后一句留下：“你们逃不开血脉牵连。下次见面，不会在这儿。”
台子的嗡嗡声停了，金属环不动了，柱子里的光平静下来。地下室一下子安静。
雨晴扶着穆宁雪站起来，权杖还插在地上，海螺纹的光没灭。她低头看姐姐苍白的脸，又看向透明柱子。柱子内壁，隐约出现两条并行的线，左右各一，和她俩掌心的金线一模一样。
莫凡走过来，声音很低：“他不是冲我们来的。”
雨晴没说话。她抬起左手，轻轻碰柱子。就在指尖触到的瞬间，柱子里的线亮了，一道光窜进她手掌，金线猛地抽动，仿佛另一个心跳在她身体里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