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房门口,看到叶问溪出来,四小狼和追风立刻都站了起来,将院子里的人吓了一跳。
叶问溪道:“你们乖乖在这里陪着二哥。”说着已跟着梁恒一同出营。
“嗷嗷嗷嗷……”另三只小狼已经依言又蹲下,三狗却不依的嗥了起来。
不就是闻个味吗?
我也行。
遥遥的,叶问溪扔来一句:“小三乖。”
好吧,它被拴着,只能乖乖等着。
三狗不情不愿的又蹲下,追风却悄无声息的跟了出去。
梁恒将叶问溪带到医营,指一间屋子道:“那便是田医官的营房。”
叶问溪道:“一同进去吧,免得回头说我们栽赃。”
他几时说过?
梁恒苦笑,瞄一眼她身边的赤焰,要自己跟着进去终究有些不平衡,就向两名亲兵道:“你们也进来。”
亲兵:“……”
医官的营房不大,除去一张书案和两张床铺,就再没有旁的,四人一虎进去,几乎没有转身的地方。
叶问溪瞧见,诧异的问:“怎么有两张床铺?”
梁恒道:“还有一个药僮。”说到这里一顿,立刻向一名亲兵道,“方才药僮不在,你去找找,将他带来。”
亲兵应命,转身要往出跑,骤然见门口还有一头小虎,吓了一跳,蹭着门框出去,也不敢飞跑,只等走远一些,才去问药僮的下落。
叶问溪已带着赤焰又闻一闻盆里的肉,说道:“赤焰,你找找,这屋子里可有这味道。”
赤焰这一次只是稍稍一嗅,便往屋子里各处去嗅,哪知只是在医案前徘徊片刻,旁处都是径直路过,竟一无所获。
这一下,连梁恒也有些诧异,回头看看叶问溪。
如果这小虎没错,那就是江戟的推断错了。
叶问溪却转头往外走,嘴里道:“那就往旁处去查,除了药房,看何处还有。”
梁恒只得随后跟来。
哪知道刚刚出门,就听一声虎啸:“嗷呜~~”
梁恒吓一跳,顺着声音望去,但见一道虎影疾窜而出,迅如追风,直扑对面墙角。
“啊啊啊啊啊啊……”紧接着,墙角传来惊恐的叫声,一人屁股着地,身体向后,已被小虎叼着后领子拖了出来。
赤焰一见冲了过去,只在那人身边一嗅,立刻举爪往那人怀是扒拉。
“救……救命……”惊吓中,那人哭求的声音已经破碎难以成句。
赤焰在他的正面,扒拉的虎爪顿停,举爪子捂住鼻子。
叶问溪“啧”的一声,“他尿裤子了,想来这就是那个药僮。”
梁恒脸色难看,向余下的亲兵指道:“你去将他身上的东西尽数搜来。”
叶问溪道:“还是带回去再说吧。”
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搜出来。
梁恒只得点头,见小虎将人放开,命亲兵绑了,拖着仍回君钰廷营里。
医营就在君钰廷营房前排,这一来一去并没有用多少时辰,田医官瞧见自己药僮被押了进来,脸色骤变。
药僮说不出的心虚,偷瞄他一眼,低下头没有说话。
叶问溪让两只小虎候在门外,自己仍回原来的座位坐下,指指药僮道:“东西就在他身上。”
江戟点头,向梁恒道:“命人搜一下吧。”
梁恒应命,也不唤亲兵,自己动手,将药僮里里外外的衣袋都翻一遍,拿出七八样杂七杂八的东西。
巩医官一一拿起来瞧了,讶异道:“没有草乌瓶子。”
没有?
众人目光都落在叶问溪身上。
叶问溪向外唤:“赤焰。”
赤焰呼的一下窜进来,伸爪子就往药僮身上扑。
药僮大吃一惊,瞬间屎尿齐流,整个人顿时瘫软,连求饶都喊不出来。
叶问溪见赤焰只用爪子撕扯药僮衣裳,却不上嘴撕咬,就道:“巩医官,查查他的衣裳。”
巩医官应一声,看着赤焰犹豫。
叶问溪又唤:“赤焰。”
赤焰低呜一声,跑了回来,挨着叶问溪的腿站住,还回头戒备的瞅着药僮。
巩医官过去,将药僮被撕的七零八落的衣裳拿起来,细细去看,但见皮毛间落着一些棕黑色的粉末,手指捏起来闻一闻,再送口中稍尝,立刻道:“是草乌的粉末。”
梁恒向药僮指:“还不快说?”
药僮颤声道:“小人……小人不知……不知……”
叶问溪拍拍赤焰的头:“赤焰,让他知道一下。”
“嗷呜~~”赤焰发出一声长啸。
药僮惊喊一声,裤裆更沉了几分。
众人闻到营房内臭气四溢,都不禁皱眉。
梁恒喝道:“快说!”
药僮整个人已瘫软在地,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俯在地上磕头:“小人当真不知道,是……是田医官命小人给张杰大哥送药,还叮嘱将瓶子拿回来,小人……小人是见到张大哥后,将药倒在纸上给他。”
也就是说,他身上的药粉,是那个时候沾上的。
众人暗暗点头。
听他一句句都说出来,田医官只是喝:“闭嘴!胡说!胡说!快快闭嘴。”
只是药僮惊吓之余,只想将自己摘个干净,哪里肯停。
田医官气的咬牙,立刻道:“这药僮常跟着下官给将士治伤,便是身上沾上一些草乌,又有何足怪?如今也不知道是受谁指使,来污蔑下官。”
“沾上一些?”江戟冷笑,“大战结束已有数日,这里刚刚有人用草乌算计人命,你的药僮就沾上草乌?”
“瓶子呢?”梁恒问。
药僮道:“小人回来后,田医官命小人远远的丢了,小人便丢去了前锋营那边的茅房里。”
“带人去找!”梁恒指一名亲兵命令。
亲兵应命,招呼几人,飞奔着离去。
隔一会儿,当真用破布兜了三个黑色的瓶子回来。
叶问溪瞧一眼评价:“居然还挺干净,总不会是好好摆那里吧?”
一名亲兵回道:“茅坑里都已冻上,这瓶子没沾上什么。”
没沾上什么,也没有愿意去碰。
梁恒向田医官问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整整三瓶草乌,断不是一个药僮能够拿到的。
田医官一时哑然,向药僮瞪去一眼,咬牙骂:“蠢货。”
让他远远的丢了,他丢去前锋营就算了,偏扔在结了冰的茅房里,不要是有人故意去找,就是前锋营但有一个将士去出恭也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