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辛被她惊得轻哼一声,却并未反抗。
意乱情迷间,反而顺从地抬手,摸索着想要去解君天碧的衣带,想要为她褪去衣衫。
想要......更深入地触碰那令他魂牵梦萦的冰冷。
动作间带着羞怯与急切。
他的手刚触碰到衣带边缘,便被君天碧扣住手腕。
她轻而易举地将他的双手并拢,拉高,按在了头顶的床柱上。
“唔......”
闻辛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便感觉手腕被什么柔软而坚韧的东西飞快地缠绕、打结,牢牢缚住。
是君天碧的发带。
腕间一紧,发带已缠上雕花床柱。
“孤说过了......”
君天碧俯身时墨发垂落,扫过闻辛敞开的衣襟。
她的声音犹带沙哑,气息拂过他的耳垂:
“睡觉不老实的话......”
“是要被绑起来的。”
双手被缚,失了自由,闻辛却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里不是往日的冷嘲讥讽,而是引颈就戮般的媚意。
尽是释然的放纵与引诱,仿若浸了酒的蜜。
“嗯......”
他喉间溢出模糊的应允,放松了全身的力道,将自己全然交付。
“任君......恣意怜。”
闻辛笑着仰头,衔住她落下的唇。
君天碧慢条斯理地挑开他素白里衣的衣带,衣襟散开,露出其下略显单薄却肌理分明的胸膛。
微凉的掌心抚上他锁骨上尚未愈合的伤痕,那是在蒙山留下的印记。
轻轻拂过那处,以及周围紧实的肌肤,冷音在黑暗中平缓响起: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闻辛不知道她是在怀疑他的动机,还是在给予他最后的尊重与选择。
他只知道,她没有推开他。
这对他来说,已是莫大的肯定。
他想与她更加亲近,想要让她知道,自己这颗沉寂已久的心,正因她而滚烫,悸动不已。
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化作了轻佻:
“自是......知晓,侍奉城主,也该......竭尽全力。”
“城主......不想验看一番么?”
君天碧,“......”
君天碧心下有些意外他的孟浪,抚在他胸膛的手一顿。
好好一个清冷孤傲、如同雪山之巅难以触及的冰人,怎么突然就......成了这般模样?
撩拨起人来,词儿一套一套的?
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吗?
是被自己刺激得太狠了吗?
还是那避火图的功效太过显着?
她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不过......
比起之前死气沉沉,仿佛对一切都已麻木的样子,眼前这个会主动、会顶撞,甚至带着点勾人的闻辛,倒是顺眼多了。
而且,他的血液也因情动变得更加鲜活、甘美。
诱人的热度......
她喜欢。
可惜,他现下还未完全康复,不宜失血过多。
闻辛见她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抚在他胸膛的手停顿在那里,心底那点被纵容出来的胆子又大了些。
他微微挣动了一下被缚的手腕,体贴道:“城主......可是不会?”
不等君天碧回答,他噙着笑继续道:
“若是不会......解开我如何?我......看的书多,或可......代劳。”
毕竟,以往在尧光城,君天碧召见他们这些男宠侍寝,除了吸血,便是各种羞辱折磨,从不允许他们真正近身。
想来,她对此道该是颇为生疏,甚至......厌恶。
他此刻的言行,无疑是在危险的边缘试探。
君天碧眸光一暗。
很好,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她没有回答,那只停在他胸膛的手倏然动了。
顺着紧实的肌理,不疾不徐地一路向下滑去,越过平坦的小腹,抚过他紧窄的腰身,最终按在了他微微绷起的胯骨之上。
“呃......”
闻辛呼吸骤然一促,身体霎时绷紧。
心下愕然:这么......直接吗?
“避火图第三卷第七章......”闻辛的喉结在烛光下滚动,“说此时当言‘愿在衣而为领......’”
君天碧低笑,“苏夫人到底给了你多少书?”
“很多,城主若是不喜欢......”闻辛故意放轻嗓音,被缚的手腕轻轻扭动,“我还看了许多医书......”
话音未落,温热的唇已堵住他后续的露骨。
预想中的粗暴也并未降临。
君天碧俯下身,轻柔的吻落在了他因紧张而微抿的唇上。
带着冷香,却又炽热。
不同于之前的强势掠夺,这个吻带着细致的耐心。
一吻间隙,她的唇瓣若即若离地摩挲着他的,气息微乱,轻声蛊惑:
“还是少费些气力......”
“待会儿,有的是时间......让你嘴硬。”
这难得的珍视,是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刮着闻辛心底最不设防的地方。
让那最坚硬的冰层融化,酸软成一片。
可嘴上却不肯服输,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掩饰内心的无措。
他偏过头,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着从那些医书杂记上看来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养生秘术,说着那些让人身心愉悦的隐晦法子,笨拙的引诱,或者说......是想要更多。
“城主......《玉房指要》有云......当徐徐......”
“《素经》亦载......欲得长生,先......”
他絮絮叨叨,最终目的却只有一个:
“城主......解开我可好?”
“我想......抱住你......”
他想更热烈地回应她。
但君天碧并未如他所愿。
她仿佛没听见他那些颠三倒四的歪理,只是用行动回应着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的反应。
君天碧的吻像初融的雪水,慢慢浸透他每一寸战栗的肌肤。
吻得他浑身发颤,意识迷离,所有引用的典籍都化作了破碎的喘息。
她的手在他身上游走过每一寸肌肤,点燃一簇簇难以忍受的火焰。
期间,她偶尔在他耳边模糊呢喃,虽不清澈,却前所未有的温存,让他心神俱震,防线节节败退。
缠在床柱的发带渐渐松脱,墨发与青丝在枕畔交缠,一如命运绕紧的结。
当微凉的手指终于探入时,那陌生而强烈的冲击让他闷哼一声。
“唔......阿碧......”
他不自觉地,一遍遍唤出这个从未宣之于口的名字,蒙眼黑布渐渐晕开深色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