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斯年的回应像是一簇火苗,瞬间点燃空气中压抑许久的什么东西。
谢应危的吻骤然加深,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急切,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贪婪地汲取着他的气息。
黑暗中视觉被剥夺,其他感官便无限放大。
唇齿交缠的水声、彼此逐渐粗重的呼吸、心脏擂鼓般的跳动,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两人紧紧缠绕。
楚斯年被吻得有些缺氧,头脑发昏,下意识抬手抵在谢应危的胸膛,指尖触碰到衬衫下紧绷的肌肉和灼热的体温。
这微弱的推拒却像是刺激到了对方,谢应危一手固住他的后颈加深这个吻,另一只手却顺着他的脊背缓缓下滑,抚过那些早已愈合却依旧敏感的鞭痕,最终停在他微微颤抖的腰窝。
“嗯……”
楚斯年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身体不受控制地软了下来。
谢应危顺势将他更紧地压进床褥,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身体的变化和热度。
楚斯年脸上滚烫,他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却又奇异地被这种全然被掌控、被需要的感觉蛊惑着,生不出半点真正反抗的力气。
谢应危的吻终于离开了他的唇,沿着下颌线一路向下,流连于他脆弱的脖颈,在边缘烙下细密而湿热的痕迹。
楚斯年仰着头大口喘息,手指抓紧身下的床单。
“谢应危……”
他声音发颤,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祈求意味。
这个名字仿佛是一个开关。
谢应危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眼,在黑暗中凝视着他。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此刻像是燃着幽暗的火焰,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欲望、占有、一丝不确定,还有更深处的连他自己都未必清楚的怜惜。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行动表明了一切。
手指灵活地解开楚斯年衬衫剩余的纽扣,微凉的空气触及皮肤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当粗糙的掌心毫无阻隔地贴上他腰侧细腻的皮肤时,楚斯年浑身一僵,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逃避即将到来的沉沦。
然而,预想中的进一步侵占并没有立刻到来。
谢应危的手只是停留在他腰侧,带着一种近乎描摹的力度缓缓移动。
他的吻再次落回楚斯年的唇上却变得轻柔了许多,带着安抚意味。
“别怕。”
低沉沙哑的声音贴着唇瓣响起,简短得几乎像是幻觉。
楚斯年睁开眼,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小心翼翼的触碰和逐渐平复下来的激烈心跳。
这种克制比之前的强势进攻更让他心神动摇。
他不再说话,只是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抬起有些发软的手臂环住谢应危的脖颈,将自己更近地送向他。
这是一个无声的许可。
谢应危的呼吸明显重了一瞬。
所有的克制土崩瓦解,灼热的吻再次落下,比之前更加汹涌。
衣衫被尽数褪去,皮肤相贴,热度燎原。
每一次触碰,每一声喘息,都清晰得令人心尖发颤。
楚斯年像是暴风雨中海面上的一叶扁舟,只能紧紧攀附着身上的人,在陌生的情潮中载沉载浮,任由自己被卷入欲望的漩涡。
意识模糊间,他感觉到谢应危埋首在他颈间,用一种近乎呓语的声音极轻地唤了一声。
“……斯年。”
这一声像是羽毛轻轻扫过心尖,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珍视感。
楚斯年眼眶忽然有些发热,他收紧手臂将脸埋进对方的肩窝,在灭顶般的浪潮中彻底交出自己。
……
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办公室地毯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
楚斯年眼皮动了动,迷迷糊糊地醒来。
意识回笼的瞬间,首先感受到的是浑身像是被拆卸重组过般的酸软,尤其是后腰,一阵阵明显的胀痛提醒着他昨夜的荒唐。
他撑着胳膊坐起身,丝绒薄被从肩头滑落露出光裸的上半身。
空气中还弥漫着情欲过后特有的暧昧气息。
侧头看去,谢应危早已醒了,正半靠在床头,衬衫随意地披着,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腹肌和密密麻麻的旧疤。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目光却落在楚斯年身上,冰蓝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餍足和某种看好戏的意味。
楚斯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开视线,弯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囚服,动作间牵动酸痛的肌肉让他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好在他只需要坐着维修枪械,不需要干什么体力活,不然这具身子迟早得散架。
“我去技术修复队了。”
他一边套上裤子,一边闷声说。
“嗯。”
谢应危应了一声,语气平淡,视线重新落回文件上竟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
这反应反倒让楚斯年觉得有些反常。
按照这家伙昨晚恨不得把他拆吃入腹的劲头,今早怎么会这么轻易放他走?
他系好裤扣直起身子,揉了揉依旧酸胀的后腰,总觉得谢应危看似平静的表情下藏着几分不怀好意。
带着这点疑虑,他走到办公室角落那面落地的仪容镜前,想整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粉白色长发。
然而当镜中影像清晰地映入眼帘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镜子里,他那张白皙的脸上倒还好。
但从耳根往下,沿着纤细的脖颈一路延伸到锁骨,甚至隐约没入衬衫领口之下的肌肤上,都布满深深浅浅暧昧无比的紫红色印记!
吻痕、吮痕,密密麻麻,尤其是脖颈上方喉结附近的位置尤为集中和显眼。
楚斯年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他总算明白谢应危刚才看好戏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是在报复他之前让他戴了一整天项圈的事!
可那项圈是他自己要戴的!这算什么道理?!
恼怒归恼怒,现实问题摆在眼前。
他总不能顶着这一脖子“勋章”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黑石惩戒营纪律严明,他一个囚犯,若是被巡逻的士兵看到这副模样,抓起来审问是必然的。
难道要他如实交代“这是你们上校啃的”?
他毫不怀疑,若是真说了这话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