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转身离开宿舍区，风从背后吹过来。他刚走出几步，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红色警报弹出：【目标人物苏婉遭遇高危接触，地点：艺术楼307画室，威胁等级：橙级】。
他停下脚步，眼神变了。左手抬起，手指转动钢表表冠，一下，又一下。他没有犹豫，直接拨通加密频道。
“画室，现在。”他说完就挂了。
他抬腿朝艺术楼方向快步走去。心跳平稳，步伐稳定。脑子里已经调出画室周边所有监控画面。摄像头位置、盲区范围、最近一次清洁工出入时间，全部在脑中过了一遍。
同一时间，一辆粉色甲壳虫在校门侧道急刹停下。车门打开，赵虎翻身下车，连车门都没关。他越过绿化带，翻上矮墙，落地无声。右手插进夹克内侧，摸到钛合金指虎的金属边缘。
艺术楼三楼走廊安静。307画室门没锁，虚掩着。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杨少的女人？也不怎么样嘛。”
“听说这人靠送礼物追女生，真这么好骗？”
“老板说让她长点记性，别太嚣张。”
话音落下，有人踢翻了桌边的水彩盒。颜料洒了一地，盒子滚到墙角。
苏婉站在画架后，手抓着素描本边缘。她没说话，也没动。眼睛盯着门口，呼吸放轻。
下一秒，窗户玻璃碎裂。一个人影从外侧跃入，黑色战术夹克，落地瞬间右臂甩出指虎，金属反光一闪。他左拳直击最前面那人喉结下方，对方闷哼一声跪倒。右手顺势切入第二人肩胛骨缝隙，咔嚓声响起，那人瘫软下去。
第三人反应过来想跑，赵虎一个跨步上前，左手锁住脖子往后一拉，膝盖顶上后腰。那人撞在墙上，滑坐在地，意识模糊。
整个过程不到八秒。
赵虎站直身体，扫视一圈。确认无其他威胁，他走到窗边，低声汇报：“目标安全，三人控制。”
画室门被推开。
杨辰走进来，脚步踩在洒落的颜料上，发出轻微黏响。他低头看了眼鞋底，没停步。目光扫过倒在地上的混混，最后落在墙角的水彩盒上。
他走过去，弯腰捡起盒子，用袖口擦掉表面灰尘。盒子边角有刮痕，锁扣松动。他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颜料管排列整齐，一支没少。
然后他蹲下，把钢表贴在中间那人的颈动脉处。
金属冰凉，那人抖了一下。
“谁让你们来的？”杨辰问。
那人咬牙不答。
杨辰手腕微转，表盘压紧一点。“三条腿的价格，是谁定的？”
“……老板。”
“哪个老板？”
“我只知道电话。”
“那你记住我的脸。”
杨辰起身，对赵虎说：“送医院。别让他死，但要让他记得今天是谁给他的伤。”
赵虎点头，拎起那人往门外拖。另外两个也被架走，动作利落。走廊恢复安静。
杨辰站在原地没动。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水彩盒，手指抚过盒子表面的磨损痕迹。这是他花一万二买的限量款，全球只有五十套。苏婉一直没用，却被人一脚踢翻。
他把盒子放进外套内袋，靠近胸口的位置。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机械音：【检测到忠诚度飙升，执行者赵虎完成高危守护任务，忠诚积分达标，解锁格斗型死士召募权限】。
他脚步顿了一下。
系统此前只能招募基础层级的死士，金额决定能力上限。一万块雇退伍兵，五万块请安保专家，都是按规则来。但现在，赵虎超限执行了高危压制任务，系统自动判定为“忠诚突破”，触发权限升级。
这意味着，以后只要资金到位，他可以直接调用更高级别的战斗单位，不再受限于初始消费金额。
他抬头看向走廊尽头。
那里有个摄像头，角度偏移，正对着楼梯口，拍不到画室门口的完整区域。这个位置是咖啡馆监控系统的延伸覆盖点之一，理论上应该自动校准。但现在，它明显被人手动调整过。
他走过去，伸手碰了下摄像头外壳。有轻微晃动，固定螺丝松了。
他收回手，没再看。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苏婉走出来，站在画室门口。她看到地上的颜料痕迹，眉头皱了一下。
“你没事吧？”杨辰问。
“我没受伤。”她说，“但他们为什么要来？”
“不是随机事件。”
“你是说有人指使？”
“他们提到了老板。”
“你知道是谁？”
“还不确定。”
她低头看着地上散落的画笔，弯腰想捡。杨辰先一步蹲下，把几支沾了灰的笔收进水彩盒。
“这套工具很贵。”她说。
“比命便宜。”
她没再说话。
远处传来警笛声。应该是附近巡逻车接到报警信号。杨辰看了眼时间，七点四十三分。
“你今晚还回来画画吗？”他问。
“不知道。”
“如果回来，我会让人换新摄像头。”
“你觉得还会有人来？”
“不确定。”
她看着他。他站着不动，外套口袋里露出一小截水彩盒的边角。灯光照在他脸上，看不出情绪。
“你一直在盯着这些事？”她问。
“从你收到第一杯热茶开始。”
她想起那天在咖啡馆，桌上突然出现的热茶。服务员说是系统推荐。后来每天都有，直到她绕路去，茶还在。
原来不是巧合。
“所以那些事……都是你安排的？”
“大部分是。”
“为什么？”
“想让你习惯安全感。”
她没说话。走廊灯光忽闪了一下，可能是电路受刚才打斗影响。
杨辰拿出手机，拨通周博号码。“查一下艺术楼今天所有进出记录，重点是清洁工和维修人员。摄像头偏移不是自然故障。”
电话接通，周博声音传来。“已经在查了。还有件事，咖啡馆后台显示，今天下午有人远程登录过推荐系统。”
“账号来源？”
“伪装过Ip，但最后一次跳转节点在城东某网吧。”
“标记位置。”
“要不要派人去？”
“先留着。”
“为什么？”
“等他们再动一次。”
电话挂断。
苏婉站在门口，听到一半。她看着杨辰，忽然说：“你不只是送礼物那么简单。”
他看了她一眼。“礼物只是开始。”
她还想问什么，远处传来阿姨喊声。是宿舍管理员在催人回房。
“你回去吧。”他说，“明天我让人修好这里。”
她点点头，转身走了。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杨辰站在原地，左手再次转动表冠。一圈，两圈。动作很轻。
他走向走廊尽头，盯着那个偏移的摄像头。手指划过镜头边缘，沾到一点油渍。不是灰尘，像是有人用手碰过之后留下的指纹残留。
他收回手，看着指尖的痕迹。
楼下传来车辆启动声。是赵虎处理完事后准备返回。通讯频道静默，等待下一步指令。
他把水彩盒重新塞进内袋，贴近胸口。盒子边缘有点硌人，但他没调整位置。
风吹进来，卷起地上一张素描纸。纸上画的是钢表的侧面轮廓，线条清晰，细节准确。他弯腰捡起，折好放进裤兜。
然后他转身走向楼梯口。
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
最后一盏灯熄灭前，他停在转角处，回头看了一眼球房门口的地砖。
那里有一小片深色痕迹，像是颜料混合了汗水或血迹，还没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