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却风扇的嗡鸣在实验室里持续回荡，周博盯着主屏上那行异常提示，瞳孔收缩。他放大日志，确认输入参数确实偏离了历史行为模式——不是系统错误，而是某种预设逻辑被触发。七年前那段被移除的匿名代码，此刻正嵌入新模型的核心层，像一把钥匙，精准开启了一道从未设想的通路。
他调出递归滤波模块的运行轨迹，发现权重衰减曲线呈现出非线性震荡，却与噪声干扰样本形成共振补偿。这不是优化，是重构。误差率从0.05%一路跌至0.003%，远超行业商用标准。他的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方，指尖发凉。
离线通道已激活。加密邮件标题只写了三个字：“完成了。”
发送成功。
电脑右下角时间跳转为凌晨三点零七分。
他向后一靠，意识沉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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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辰站在总部三层走廊尽头，机械腕表震动了一下。他低头，取出手机，一封无附件、仅一行文字的邮件刚送达。他未点开详情，只将屏幕锁死，转身朝技术中心方向走去。
距离实验室还有二十米时，雷震的声音从耳麦传来：“b区三号通风管热源异常，五人组，装备夜视仪与信号屏蔽器，已突破外门禁。”
“警报？”
“未触发。对方使用物理撬具，避开电子传感。”
“处理方式？”
“静默拦截。”
杨辰停下脚步。走廊灯光稳定，服务器指示灯透过观察窗规律闪烁。他没有加快步伐，也没有后退，只是将左手抬至胸前，轻轻按住表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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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内部，五名蒙面者已抵达主机柜前。为首者手持液压剪，对准数据硬盘接口。另一人打开便携式读取设备，插入备用端口，进度条开始爬升。第三人守在门口，手中电击棍蓄能发蓝。
突然，头顶通风格栅发出轻微金属形变声。
下一秒，格栅整块脱落。
一道黑影率先跃下，落地瞬间前冲，右臂横扫，钛合金指虎击中为首者手腕。液压剪脱手飞出，砸在地面发出清脆响声。电击棍刚抬起，同一手臂反向回击，指虎边缘撞上其太阳穴，那人闷哼一声跪倒。
其余死士同步突入。左侧者落地即扑向读取设备操作员，橡胶短棍压喉封气，对方挣扎两下便瘫软。右侧两人封堵后门，一人用肘击打偷袭者肋部，另一人直接锁臂反拧，将其按倒在地。
全程无枪械，无喊叫。
战斗结束于第三十七秒。
五人全部被控，四肢绑扎，嘴部封条。
雷震蹲下，摘下其中一人夜视仪，翻转查看背面。微型存储卡仍在运转，数据包正通过加密信道上传。他取出随身读取器插入卡槽，Ip溯源结果显示：境外匿名代理节点，跳转路径超过十二层。
他拔出卡，捏碎。
向杨辰发送简讯：“货已截，路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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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辰抵达实验室门口时，屋内已恢复寂静。三名死士正在拆除入侵者留下的设备残件，动作干净利落。周博趴在工作台上，头侧压着键盘，右手仍握着鼠标，呼吸均匀。显示器尚未关闭，最后一帧画面是误差率曲线图，终点定格在0.003%。
雷震走来，声音压低：“硬盘完整，未被复制。五人移交地下拘留点，身份解析正在进行。初步判断为境外商业情报组织外包团队，专攻高价值技术窃取。”
杨辰点头，目光落在周博笔记本屏幕上。那行文字依然存在——“如果金钱能买来天才……那我的价值，到底是什么？”
他沉默片刻。
没有进入实验室。
没有唤醒周博。
只是看着那行未删的文字，在心里给出答案。
“他的价值，是让死士保护的东西，真正值得被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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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离开，途中拨通电话。
“陈磊。”
“在。”
“发布会照常准备。”
“时间？”
“提前十二小时。”
通话结束。他步入指挥层走廊，脚步平稳。前方是数据中心主控区，秦峰的远程Id仍在后台活跃，标记了三项潜在风险点。杨辰没有停留，径直走向调度台，调出全球接入地图。
九国节点认证稳定。
语音项目进度标记为“完成”。
系统日志更新：【核心技术突破，防御链闭环建立】。
他将数据卡插入接口，启动预发布流程。界面上跳出权限验证框，要求输入动态密钥。他输入六位数，确认。系统载入下一阶段指令集：媒体通告、安保升级、演示脚本同步。
调度台对面，一面玻璃墙后是即将启用的发布会厅。灯光调试已完成，辰星科技标志投射在主屏中央，静待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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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震走进调度室，递上一份纸质报告。
“地下拘留点审讯进展：五人拒不供述，但随身设备残留一组加密频段，频率与三年前某次矿井监听站相同。”
杨辰抬头。
“关联？”
“尚未确认。但信号协议结构相似度达87%。”
“保留样本。”
“已存入隔离数据库。”
雷震退出后，杨辰重新看向调度界面。预发布流程已完成30%。媒体邀请函生成中，安保团队名单自动匹配死士资源库，技术演示脚本正在由AI校准。
他起身，走向实验室方向。路过周博门口时，脚步微顿。门缝透出微弱光亮，屋内死士已完成清理，正撤离通风管道。周博依旧伏案沉睡，手中鼠标滑落，掉在桌沿晃动两下，未落地。
杨辰没有敲门。
没有出声。
只是隔着观察窗，看了两秒。
然后转身，走向电梯间。
楼层选择键按下：b3。
那是地下指挥中枢，也是死士任务调度核心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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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下行过程中，手机再次震动。
是秦峰发来的短讯：【地中海短波通信再度出现，内容加密，频率与峰会期间一致。】
下面附一行代码片段。
杨辰扫了一眼，认出是深水协议的握手验证序列。
他回复：【放它进来。】
电梯门开启。b3层灯光自动亮起。走廊尽头是战术指挥舱，六块显示屏已启动，实时监控全球关键节点。雷震已在舱内等候，面前摆放着五人入侵时使用的夜视仪残件。
杨辰走入，坐下。
“开始吧。”
雷震点头，打开分析界面。
第一帧图像还原自夜视仪录制片段——画面中，实验室主机柜被打开，硬盘暴露在外。
紧接着，镜头剧烈晃动，黑影从天而降。
回放停止。
雷震指着时间戳：“攻击发生在周博发送邮件后四分钟。对方掌握研发进度节奏，目标明确。”
杨辰盯着画面。
他知道，这不只是技术窃取。
这是试探。
是对“金钱兑换死士”系统反应速度与防御强度的实战检验。
他开口：“查那组加密频段的源头。”
“需要时间。”
“给。”
“用什么预算？”
“五百万。情报类支出。”
系统提示无声弹出。
【已招募前国际反情报组织技术分析师两名，忠诚度满值，任务期限永久。】
杨辰站起身，走向出口。
“让他们二十四小时内给出路径。”
“是。”
他走出指挥舱，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身后，六块屏幕同时刷新，新的任务指令滚动加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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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里，周博的手指微微抽动。
他睁开眼，视线模糊。
电脑屏幕还亮着，误差率曲线静静停留在0.003%。
他坐直身体，看到桌上多了一张便签纸。
上面没有署名，只有一行打印体文字：
“你写的问题，我已经看到了。”